上官暮雨從楚夜離手中拿過鳥窩,躍躍欲試道:“離兒,你在這等我,我去把它們放回去。”

楚夜離聞言,有些擔憂的望了望那處崖壁,距地麵雖不甚高,但四處卻沒有什麽可以用手去抓攀的地方,顯然不好攀爬,回頭看向上官暮雨,勸道:“不要管這鳥窩了,這崖壁太過陡峭,萬一要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上官暮雨笑笑,安慰她道:“離兒你不要胡亂擔心了,我雖然沒有臭師兄輕功好,但是這點還是難不倒我的,你在下麵乖乖等我就好。”

楚夜離和上官暮雨生活已久,深知她的性子,見她如此說,知道自己是勸不住她了,隻得囑咐她小心為上。

上官暮雨活動了下手腕,笑道:“離兒,你真囉嗦——”,言罷便抱著鳥窩從地麵順著崖壁開始往上攀爬。

楚夜離雖自己不會武藝,但也見過上官暮雨與君莫寒對招,知道上官暮雨雖然會些武藝,但也是個半吊子,要論鞭法還算說得過去,但是輕功卻不甚好。她在地麵見上官暮雨越爬越高,不禁有些擔心,隻是每每遇到無處可抓的崖壁或鬆動的石塊,上官暮雨總能輕著身子跳到旁邊的崖壁邊尋找立足處,動作倒也甚是輕盈,楚夜離這才稍稍放心。

上官暮雨倒是很順利的將鳥窩放在了那處突起的崖壁上,回頭向下朝楚夜離一笑,道:“離兒,你看我說什麽,就你總是胡亂擔心。”

楚夜離朝她笑笑,眉仍稍稍皺著,怕她一個失足便摔下來,朝上有些擔心的喊道:“暮雨,你先下來再說,小心些。”

上官暮雨一笑,便向來路望去。哪知她上來的時候,倒覺得不甚凶險,可是從崖壁上往下看,卻覺得懸崖陡峭異常,上官暮雨當即有些膽怯。

楚夜離見她抓著那塊突起不肯下來,道:“暮雨,你慢慢爬下來,別再亂用輕功了。”

上官暮雨本想慢慢爬下去,聞她此言,反而倒使起了性子,掩飾著內心的些許害怕,向下喊道:“誰說我亂用輕功了,我輕功很好的。”

言罷,她便施展輕功向崖壁下麵的立足處跳去。上官暮雨輕身跳了兩次,見並不危險,倒也不再害怕了,朝楚夜離笑道:“跳下來也不甚難嘛”,話未說完便又向側麵一處躍起,哪知側麵那塊突起的石頭在剛剛上官暮雨爬上來的時候便有些鬆動了,此時上官暮雨這一躍因為不再擔心無法立足,而用足了力氣,當即便順著懸崖滾了下來。

楚夜離在下麵看的心驚,見她踩得那塊石頭滾下,人也隨著摔落,驚呼一聲,急忙跑過去本能的想要接住上官暮雨。

上官暮雨反應倒也及時,伸手想抓些突起的石塊,隻是四周再沒有可以落手抓住的突起,她這一下隻碰到了崖壁,卻沒有抓住,隻得從崖上半滾半墜了下來。

楚夜離心裏甚是著急,雖然平日裏不會武藝,倒也趕到的及時,竟在上官暮雨落地前將她直接攬在懷中,兩人一起滾落在地。

本來上官暮雨便比楚夜離大上些許,再加上上官暮雨常年習武,長的甚是高挑,而楚夜離雖比原來長高了一些,卻仍在同齡孩子裏麵顯得有些瘦弱。此時二人一起滾落在地,上官暮雨直接壓在了楚夜離身上,便聽楚夜離在身下悶哼了一聲。

上官暮雨雖從高處落下,但她壓在了楚夜離身上,緩了力道,因此倒也沒有受太大的傷害,隻是擦破了些皮。她從地上爬起來,便急忙去看楚夜離,隻見楚夜離臉色有些蒼白,牙關緊要,似在隱忍什麽,額頭上布滿了密密的冷汗。

上官暮雨嚇壞了,連忙伸手想要扶起楚夜離,哪知手剛碰到她的左臂,便聽她痛呼一聲,當即也不敢再動了。

上官暮雨在一旁急得眼淚在眼中打轉,楚夜離見她如此,躺在地上深吸了兩口氣,忍著痛道:“先別碰我,腿骨恐怕斷了。”

上官暮雨聞言,手足無措起來,淚珠子也從月牙狀的眼睛裏掉了出來,哭道:“離兒,對不起,要不是我不服輸,一定要展示輕功,也不會摔下來,害你這樣。”

楚夜離聞言,笑了笑,隻是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密,道:“你別內疚,若是我從上麵摔下來,你也會接住我的。”

上官暮雨在一旁想扶起她,卻又怕弄痛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急道:“嗚嗚,怎麽辦——”

楚夜離此時痛的有些說不出話來,手臂還好,隻是腿上鑽心的疼痛著實讓人有些忍受不了,她壓著顫聲道:“你去叫君莫寒來,他懂醫術的。”

上官暮雨聞言,才鎮靜了些,發現自己在這裏一個勁光掉眼淚也解決不了問題,現在盡快找人來救治才是迫切之道,急忙道:“離兒,你先在這裏忍一忍,我馬上去找師兄來。”

上官暮雨言罷,站起身來,又擔憂忘了楚夜離一眼,拔腿便向陌園奔去。

楚夜離待上官暮雨走了,隻得一直在地上躺著,感覺腿越來越痛,痛的她眼前有些發黑,便隻得用貝齒咬住下唇,不多時便感到一股血腥味沿著舌尖漫開。

好在時間不大,便聽到了上官暮雨的腳步聲,但卻是君莫寒第一個衝了進來,上官暮雨緊隨其後,眼眶仍是紅紅的,頭發也有些散亂。

君莫寒衝到楚夜離身前,見她緊緊咬著下唇,臉上因為疼痛蒼白的很,額頭上密密分布著冷汗,不禁急忙蹲下身去,問道:“離兒,哪裏痛?”

楚夜離抬頭望了望君莫寒,此時有些耀眼的陽光被他的身體擋了去,她壓了壓痛的發顫的聲音,道:“左腿恐怕是斷了,左手也抬不起來。”

君莫寒欺身過去,用手先輕微觸摸了一下楚夜離的左臂,似鬆了一口氣,又轉向她的左腿,手剛剛一碰,便聞她痛哼了一聲,咬著嘴唇的貝齒又緊了緊,擔憂道:“手臂隻是脫了臼,沒有大礙,隻是左腿斷了。”

上官暮雨在一旁著急卻又幫不上忙,急得眼淚又有些打轉,道:“師兄,這可怎麽是好?她現在碰一碰都會痛,可總不能一直躺在這裏啊。”

君莫寒沉思半響,溫聲道:“離兒,你手臂脫了臼,我要在這裏給你接回去,可能有些痛,但痛一下就好了,腿骨——”,他頓了一頓,擔憂道:“你恐怕路上還要受些苦了。”

楚夜離有些虛弱的抬起頭,仰著蒼白的小臉看向他,看到的是他眸子裏擔憂疼惜的光,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道:“沒關係,你動手吧。”

君莫寒見她答應,回頭對上官暮雨道:“暮雨,你壓住離兒的身子,不要讓她因為疼痛再動了左腿。”

上官暮雨聞言,連忙應了,走過去壓住楚夜離的身子,看了看楚夜離痛的蒼白的臉,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

君莫寒見狀,微微一笑,打趣道:“暮雨,離兒還沒有掉眼淚,你哭什麽。”

上官暮雨抹了一把眼淚,道:“我——”

楚夜離又笑了笑,對她道:“暮雨,你可把我哭痛了。”

上官暮雨聞言,又急忙把臉上的眼淚擦抹幹淨,看了眼君莫寒的眼色,壓住楚夜離的身體,道:“我不哭了,離兒。”

君莫寒見此時楚夜離精力正分散在上官暮雨身上,手疾眼快的抓住楚夜離的左臂,還未等她痛呼出聲,便一拉一收,將她手臂接了。

楚夜離悶哼了一聲,身子本能的向前一傾,卻被上官暮雨壓的動彈不得,隻是額頭的冷汗開始流了下來,緊咬著嘴唇痛的說不出話來,在地上躺著重重的喘著氣。

君莫寒見她手臂接好無誤,長長呼出一口氣,有些皺眉的望著楚夜離的左腿,而上官暮雨拽起自己的衣袖,替楚夜離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楚夜離躺了一會,便覺左臂不怎麽疼痛了,隻是左腿上鑽心的痛卻沒有減輕。君莫寒側頭看了看她,道:“離兒,左腿在這裏無法治療,我要把你抱回房去,實在很痛就說話。”

楚夜離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剛剛那一下劇痛後的虛脫感還未散去,此時也無力再多說話,隻見君莫寒走過來輕輕將她扶起,伸手一攬,便將她橫抱在懷裏。

楚夜離手臂此時已不怎麽疼痛,因此君莫寒在扶起她時,倒還未覺得有多痛,隻是當君莫寒攔腰橫抱起她時,又觸動了她的左腿,楚夜離隻得咬緊牙關,盡量讓自己不痛呼出聲。

君莫寒緩緩站起,生怕觸動了楚夜離的痛處,隻是懷中的人仍是痛的身體微微發顫,讓他不由緊緊皺起了眉頭。

君莫寒輕功甚好,因此步伐很穩,楚夜離在他懷裏倒是感覺不到行進時的顛簸,但左腿的下垂仍是讓她疼痛難忍,不知不覺冷汗便已經浸濕了全身。

君莫寒將她抱在懷裏,感覺懷中的人兒痛的冷汗直流,也無能為力,隻得盡量加快速度,卻又不敢讓楚夜離在他懷裏感到一絲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