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楠口水不斷往上冒,一進餐廳,就拍著台吧喊道:“老板,點菜。”
完全一副國內下蒼蠅館子的標準口吻,字正圓腔,音色漂亮的普通話一出口,立即引來了不少關注的目光。
池逸辰不滿的蹙了蹙眉頭。
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正背對著吧台,在整理著吧台後麵櫃子上的酒水。
她聞言,笑意融融的回頭,用同樣字正圓腔的普通話問道:“兩位想吃點什麽?”
看見女人正臉時,葉安楠都看呆了。
怎麽說呢,女人大概四十來歲的樣子,肌膚保養得水嫩有光漬,讓年紀小了好大一輪的葉安楠站在她麵前都有種自形殘穢的感覺。
女人長得很美,是那種越看越耐看的瓜子臉,漂亮的容顏經過歲月的沉澱,有著常人無法匹極的風韻。
葉安楠第一眼見到這位美貌老板娘就喜歡上她了。
“這位先生,小姐,您們倆位想吃點什麽?”女人對兩人這樣癡呆的目光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並不驚訝。
她伸手,在兩人麵前揮了揮。
“呃……我們要……”葉安楠倏然回神,剛想要點菜,一旁一直沉默的池逸辰卻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你是誰?”他冷冷的問。
漂亮女人顯然也被他的問題問得愣了一愣,而後她淺淺一笑,那種美到極至的韻味,就像陳年美酒的醇厚清香,一層層自她唇角散開,慢慢暈進眼底。
“我是這裏的老板。”她淺笑著,慢聲回道。
葉安楠不解的望了眼池逸辰,平日裏看起來就一禁欲係的純爺們兒,沒想到,還有戀母情節?
看見比自己大了一輪的美貌女人竟然還這麽不入流的問人家是誰,太low了吧。
葉安楠很鄙視的看了眼池逸辰。
結果人家根本就沒注視她,當她如無物了,視線看著氣質女人,眼睛都直了。
“我說的是名字!”池逸辰啞聲道。
那老板明顯一愣,精致漂亮的眉頭微微一擰,顯然不太高興了。
她在這裏已經許多年了,形形色色想結交她的更是不少,可卻從來沒有誰像這個小夥子一樣,這麽直白上來就追問她名字的。
而且……
美貌女人瞟了眼小夥子身旁的年輕小女友,看女孩子的小粉唇都微微撅了起來,明顯不高興了,而他竟然沒發現,白瞎長了這麽一幅好皮囊。
“小姑娘,你想吃什麽,點好了,姐讓人給你做。”美貌女人直接掠過了池逸辰,問葉安楠道。
“啊……哦……那我要……”葉安楠已經搞不清池逸辰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他平日裏也不這樣啊。
她正要點,池逸辰握住她的手猛然一緊,葉安楠下意識住嘴,側眸看他。
隻見池逸辰唇瓣緊抿,一雙眼眸淩厲又陰翳,裏麵翻著著令人膽顫的寒光。
“請告訴我你的名字!”他執著的問。
“逸辰……”葉安楠眉頭也蹙了起來,她看看池逸辰,再看看中年美貌的老板娘。
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池逸辰一定非要知道人家的名字呢?
老板娘其實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但看著麵前這一對是同胞,長得又足夠養眼的份上,她突然就釋然了。
“為什麽非要知道我的名字?”
池逸辰緊擰的眉心並沒有任何鬆動,反倒是越蹙越緊。
葉安楠也很想知道,定定的看著他。
池逸辰似掙紮了片刻,才啞聲道:“因為,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老板娘溫和的笑了,葉安楠的心頭卻是一跳。
幾乎不用想,也能猜得出能讓池逸辰有這麽大反應的那位故人是誰。
是他早已經去世的母親!
想到這一點,葉安楠再打量那位漂亮老老娘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老板娘遲疑了片刻,緩聲道:“我叫季淑珍。”
季淑珍,很文雅也很有氣質的一個名字。
與她的外貌長相,很相襯。
可池逸辰聽後,淡漠冷峻的眉眼間隱有失落,隻是目光依舊淩厲,“你是漳城人?”
季淑珍淺淡的笑著,對這個年輕人,已經沒了剛開始的不喜。
“不是。我是蜀城人。”
葉安楠歉意的朝老板娘笑笑,“對不起,我未婚夫隻是對那位故人太過執念,給您帶來了困擾,實在抱歉。”
老板娘知道了原委後,反倒大度的笑了,“沒關係,這種感情,我理解。”
葉安楠知道池逸辰一時半會兒,肯定沒法正常回來,也不再管他,拿起菜單與老板娘邊聊邊點,“您說您是蜀地的人?難怪我剛還在門口,就聞到了辣椒花椒的味道,好誘人,您幫我推薦幾道菜吧。嗯……不要太辣,微辣就成。”
老板娘善意的笑了,拿過菜單來,快速的指了幾個菜,“都是蜀地名菜。我們家廚師也是從蜀地來的,你在這周圍一些島上甚至國家,都找不到比他做得還要正宗的味道了。”
“那好,就這些菜吧,每樣都來一份,不要太辣哦。”葉安楠笑盈盈的交待。
“好,你們先找個位置坐一會兒,菜很快就來。”老板娘一邊熟練的寫菜單,一邊與葉安楠交待著。
葉安楠點頭,拉著失魂落魄的池逸辰挑了張離吧台不遠的桌子坐下。
兩人的位置,視野開闊,坐在那裏,一側道就能欣賞漂亮老板娘的風資,另一側則是島上小蒼獨有的特色風景,十分養眼。
葉安楠道:“逸辰,別看了,越看,心裏反倒是越難過。”
池逸辰這人,淡漠得幾乎沒有人能影響到他。
但他母親除外。
葉安楠將和他在一起的所有畫麵都過了一遍,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從未見過池逸辰的母親。
雖然剛才能猜測出池逸辰的反常是由他母親引起的,但卻沒法知道,他母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美人。
而且這麽些年來,池逸辰從來不在自己麵前提起他的母親。
甚至在整個池家,都找不到他母親的照片。
大家似乎都對這個人,這個話題,自然而然的屏蔽。
葉安楠的記憶裏,就隻有一次關於池逸辰母親的記憶。
那時候她還在讀大學,在池氏實習,具體是什麽事情她已經記不清了,隻知道那天,因為沾惹上了他母親這塊逆鱗,他發了很大一通火。
而且之後,幾乎是長達一個星期對她不理不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