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案第十三章 偽裝自殺
從客廳裏出來,他們再次回到死者的臥室,屍體已被拍完照搬走了,現場勘測小組取證後也離開了。
孫拓抱怨地說:“現在的女人都太自以為是了。”
妘鶴表示讚同。無疑,嶽家秀是一個相當聰明而且能幹的女人。
“不會是她幹的吧?”孫拓突然說道:“很可能哦。我們必須找人調查她的不在場證明。會不會是三角戀什麽的?她也喜歡上了石宇,她對他的評價很低。或者他拒絕了嶽家秀,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氣之下殺死了自己的好友。要我說,那樣的女人可能會殺任何人,而且殺人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對,我們必須去查查她的不在場證明。案發時,她是不是確實在鎮裏。”
妘鶴附和說:“對,表哥說得對。”
孫拓接著說:“不管怎樣,她對我們隱瞞了什麽,對吧?你一定也感覺出來了,她知道一些事情。”
妘鶴回答說:“是的,我看出來了。我不明白她到底隱瞞了什麽。不過,你們的現場勘測小組沒什麽發現嗎?采集指紋什麽的。”
“哦,的確是謀殺。手槍在放到她手裏之前被擦得很幹淨,上麵沒留下任何指紋。即使她用個那種手臂繞過頭去的怪姿勢自殺,她總也要拿著手槍,而且她也不可能在死了之後還爬起來擦手槍吧。”
“是呀,一定是外人所為。”
“馬大嬸怎麽說?”
孫拓不屑地說:“她呀,倒是說了一大堆。如果不製止她的話,相信她能說到大年三十。可是她提供的有用信息並不多,隻是證實了謝玉敏和嶽家秀的關係很好。我已經派人去鎮上查嶽家秀的不在場證明了。我們還得跟石宇談談,看看昨天晚上他在哪兒,在幹些什麽。同時我們還得查查她的電腦、手機什麽的。”
他立即開始行動,時不時咕噥幾句,並扔給妘鶴某些東西。很快他就再次搜了房間一遍,但他一無所獲。
最後。他歎了一口說:“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除了這張銀行支出賬單。就像嶽家秀說的,她沒什麽錢。三個月前,她還透支了。取了五千元,而昨天,她又取了三千元。”
妘鶴張大眼睛好奇地問:“你說她昨天支付了那筆錢?”
“對,問題是她付給誰了呢?”
這時,另一個
又進來,對孫拓匯報最新情況:“剛剛調查了街邊鄰居。他們都沒有聽到那聲響,附近狗叫特別厲害。他們說昨天下午和晚上的大部分時間,謝玉敏都在家。她大約下午五點鍾回來,之後六點鍾又出去了一趟,不過是買了晚上要吃的兩樣小菜。九點半左右開來一輛小車。一個男人下了車,據鄰居說,這個男人?大約四十五歲,像軍人一樣健壯,穿著深藍色大衣。唇上蓄著一排整齊的小胡子。他們曾見這個男人拜訪過謝玉敏。但鄰居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
孫拓自言自語說:“四十五歲,這個男人不可能是石宇,這個男人是誰?”
“這個人,隻待了不到一個小時,大概十點二十分離開的,還在大院門口和謝玉敏說話。有人在附近正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他們說了什麽?”
“沒什麽,好像就一句。‘你仔細考慮好再通知我。’然後她就說了句什麽,他回答‘好吧,回頭見。’然後他就鑽進汽車,開走了。”
妘鶴右手撫著下巴沉思著說:“十點二十分,真奇怪!”
孫拓說:“所以十點二十分的時候,謝玉敏還活著。還有嗎?“
那個
回答說:“沒別的了。”
孫拓看著妘鶴說:“看來我們的案件中出現了一匹黑馬。除了石宇,我們勢必要找這位‘唇上有一排小胡子’的男人了,不知道他是誰。”
妘鶴提議說:“既然他之前來過這裏,我想嶽家秀會告訴我們他是誰。”
於是,他們再一次走進客廳。這一次。孫拓沒有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地問她:“好了,我覺得你最好把隱瞞的實情告訴我們。”
她揚起她的眉毛,淡淡地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孫拓深深地吸一口氣,耐著性子解釋說:“好吧,事情是這樣的:你的朋友用手槍射擊頭部,而門和窗都是關著的,所以看起來像一起普通的自殺事件,但它不是自殺。”
她明顯對這個回答感興趣了,她向前探著身子,專注地盯著他的臉問:“怎麽說?”
“手槍是在她右手,但手指沒有抓緊,而且手槍上沒留下任何指紋。從傷口的角度看,也不可能是死者自己開槍的。還有,她沒留下遺書,對自殺事件來說,這很少見。”
嶽家秀慢慢轉過身,直麵對他們說:“果真如此!我一直覺得她不可能是自殺!我是對的!她沒有自殺,是別人殺害了她。”
她看起來比他們還要熱衷於這個答案。有那麽一會兒,她顯得茫然若失,然後猛地抬起頭坦率地說:“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吧,我會盡可能回答你們所有的問題。”
於是,孫拓開始發問了:“昨晚謝玉敏有位客人。據描述是一個四十五歲的男人,舉止像軍人,唇上蓄著一排整齊的胡子,穿著入時,開一輛黑色小車。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不能確定,不過應該是李海。能和玉敏說上話的男人隻有他了,而且隻有他留胡子。”
“李海是什麽人,能告訴我他的情況嗎?”
“我不是很清楚。他之前就認識玉敏了。不過一年前他才來到這裏,此後時不時都來我們這裏。”
“他是謝玉敏的朋友嗎?”
“他表現得像是。”嶽家秀的態度好像更冷了。
“那麽她對他的態度如何?”
“我認為她並不喜歡他,事實上,我確定她不喜歡他。”
“她有沒有表現出很怕他的樣子?”
她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說:“是的,我想她是這樣。每當他出現時她總是很緊張。”
“他跟石宇見過麵嗎?”
“我想隻見過一次,他們兩個不怎麽合得來。也可以說,李海極力討好石宇,但石宇卻沒有反應。他很看不起那些品行不好或是不夠水準的人。”
“這麽說,李海不夠水準嗎?”
她幹脆地回答說:“當然,他百分百沒什麽水準。大老粗一個,明顯不是來自好家庭。”
到這裏,妘鶴再次突然問道:“這麽說,假設李海正在敲詐謝玉敏,你不會感到奇怪了?”
當然,這個問題隻是妘鶴的假設。這個假設明顯讓她感到心煩意亂。她臉頰發紅,猛地把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原來如此!我真沒想到,他真做了!”
“這麽說這個假設行得通了?”
“我太傻了,竟沒有早點想到!這半年來,玉敏曾經向我借過幾筆錢。最近,她還時常表現得緊張,神經兮兮的。不過她並不感到絕望,她沒有沮喪到要自殺或者幹嘛的程度。但是說到敲詐,我認為更有可能。”
“你知道李海握有她的什麽把柄嗎?”
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了解玉敏,我不相信她會牽涉到什麽嚴重的事情。而且~~~”她停了一下,又接著說:“我的意思是,玉敏很容易上當受騙,輕易就會被人嚇倒。事實上,她很可能上李海的當。這個卑鄙的畜生!”她無比怨恨地吐出最後幾個字。
妘鶴不相信地說:“我相信你說的敲詐,可是結果正好相反了。一般來講,受害者會殺死敲詐者,而不是敲詐者殺死了他的受害人。”
這一點,妘鶴說得有理,也難倒了嶽家秀。她緊蹙雙眉,喃喃地說:“對啊,這話不錯,可是,可是~~~”她很快地說:“會不會是那種情況,玉敏嚇壞了,她想用那把手槍嚇唬他讓他住手,他從她手裏奪過槍來,在雙方爭執拉扯下,他開槍殺了她。他嚇壞了,於是把它布置成自殺現場。”
她的推理完全不亞於妘鶴。妘鶴讚歎地說:“你說得不錯,但是有一點很矛盾。”
她探尋地看著自己的對手問道:“哪一點呢?”
“李海(假設是他幹的)是昨晚十點二十分離開這裏的,而且還在門口跟謝玉敏道別呢。”
她的臉明顯沉下來說:“哦,我明白了。”她停了一會兒,慢慢地說:“不過他可能後來又回來了啊,這不是沒有可能。”
妘鶴繼續問:“問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假設謝玉敏要接待李海,會在哪兒呢?客廳還是她的房間?我想一般來講,大家都會在客廳接待客人。臥室可是比較隱?私的地方。”
她有些猶豫:“我不清楚。可能她會帶他到臥室,如果他真的要錢的話,臥室比較靠譜。”
妘鶴點點頭問:“我發現她房間的煙灰缸裏有很多煙頭,‘新湖’牌子的,你們中有誰抽這個牌子的煙嗎?”
“不,沒有。”
最後,妘鶴也沒什麽好問的了。孫拓說:“或者你可以給我們石宇的電話和地址,我們必須得和他談一談。”
這一次,嶽家秀順從地在紙上寫下了電話號碼和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