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案第十一章 滑雪板
有意見,他們當然有意見。高寧首先表示自己絕不會參加這樣的遊戲,有那麽一次就夠了。王江對此不予理睬。女主人孟可很猶豫,她不知道涵冰此舉到底有何用意。萬一再出現某人被謀殺的狀況怎麽辦?
涵冰卻不這麽認為,她堅決認為一定要再現一下當時的情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誰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搞鬼呢?
劉強反駁說這個提議太傻了,他發誓沒人會這麽幹的。
最後,磨不過涵冰,袁峰、蘇輝、王江都同意了涵冰的建議,就連孟可也開始搖擺不定:“我不喜歡,我~~~”他不安地環顧四周,好像隨時準備逃遁。最後,她祈求地看著劉強,征求他的意見:“你是田盛最好的朋友,還是你說吧。”
劉強的目光跟涵冰的挑釁眼神在空中相遇。最後,他聲音粗厲地回答說:“幹嘛不做呢?”
此話一出口,駟馬難追。
蘇輝和王江從隔壁房間拿來以前用過的小桌子,擺放在客廳中央,把椅子拉來圍住。大家默然無語地敲著,這種試驗比之前的那次還稀罕,讓人震驚。
陳軍感慨地說:“我不知道這有什麽意義,可我們要在完全相同的情況下重複周五的遊戲。”
高寧說什麽也不想再參加這種遊戲,所以她的位置由袁鋒代替。涵冰自告奮勇地說要做速記,她要仔細觀察眼前發生的現象,同時她要找出是否有人作弊。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六個人各就各位。涵冰熄了燈,坐到旁邊的位置上。
那種陰森的氣氛再次襲擊了大家。這時,涵冰大張旗鼓地問道:“我對過表了,現在正好是五點二十五分。”
高寧輕輕叫了一聲。五點二十五,一個不吉利的時間。
劉強嗬斥說:“別出聲!”
幾分鍾過去了,這一次的氣氛和上周五迥然不同。沒有抑製住的笑聲。也沒有悄聲的評論,隻有一片死寂,最後這片死寂被桌子上發出的哢嚓聲打破。
陳軍試探性地問:“那兒有人嗎?”
又是一陣輕微的哢嚓聲,這聲音在那間黑暗的屋子裏聽來讓人感覺很怪誕。
“那兒有人嗎?”
這一次不是哢嚓聲。而是震耳欲聾的有力叩擊。
高寧尖叫起來,孟可也發出一聲叫喊。
袁峰站起來相當肯定地說:“沒事,好像有人在敲門,我去開門。”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客廳
。大家依然一言不發。突然之間門打開了,燈也亮了。門廊裏站著呂方,他身後是涵冰的搭檔妘鶴。
呂方跨步進入客廳,聲色嚴厲地說:“劉強,我控告你在本月十五號謀殺田盛!”
屋裏的人都圍著妘鶴和涵冰,他們驚得目瞪口呆。
呂方把凶手帶出了客廳。袁峰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這是怎麽回事?天哪,這也太戲劇了吧。我一點兒都不明白。怎麽會是劉強殺了我舅舅呢,他可是我舅舅最好的朋友。”
孟可也說:“是啊,這怎麽可能呢?我是說這在感情上怎麽可能呢?如果田盛是在五點二十五分被殺,那完全沒可能啊,當時。劉強他就在這裏。”
妘鶴坐在劉強的位置上淡淡地說:“不是在你說的那個時間,他是在五點四十五的時候被殺的。”
“五點四十五,怎麽會呢?”
“是的,我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滑雪板。”
“滑雪板?”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問道。
妘鶴點點頭:“對,他處心積慮地策劃了這場轉桌祈靈的鬼把戲。不想我們原來想像的那樣是巧合、是無意之中幹的,事實是他是有意這麽幹的。他知道馬上就要下大雪,那很好。因為大雪能消除一切痕跡。他造成一種田盛已經死了的印象,使每個人都慌亂起來。然後他便假裝非常不安,執意要馬上步行去鎮上。”
“他回到家裏,套上滑雪板就出發了。要知道他可是滑雪高手。從都龍村到鎮上全都是下坡路,滑雪也很順,基本上要十多分鍾就夠了。”
“他來到窗前。敲了敲窗戶,田盛讓他進了屋,可絕沒料到他會來。等田盛轉過身去,他就立即抓住時機,拿起那根鐵棍砸死了田盛。”
“他很容易就把田盛幹掉了。他有的是充足的時間。可以把滑雪板擦幹淨,然後放進餐廳櫥櫃,跟別的東西混在一起。後來呢,他又砸破窗戶,把抽屜全都拉出來,裏麵的東西亂扔一氣,造成有人破門而入的樣子。”
“快八點鍾的時候,他隻需要走出屋外,繞到上麵的路上,裝作氣喘籲籲地來到鎮上。他很聰明,隻要沒人懷疑滑雪板,他就有不在作案現場完美證據。”
陳軍叫說:“可他倆是朋友啊,他們可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你說的這些我完全不信。”
妘鶴歎一口氣說:“這也是糾結我的地方,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麽。可是直到我看到了一張報紙~~~”
“報紙,什麽報紙?”
“上麵登著上期足球彩票的獲得者是劉強。從耿亮那裏我們了解到,田盛經常和劉強一起買彩票。我猜田盛讓劉強買了這幾注彩票,偏偏就是這幾注彩票中獎了。按照常規,劉強得把彩票還給田盛,但是他被這一千萬晃了眼,他很需要這筆錢。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如果把田盛幹掉那就沒事了。”
王江小聲說道:“真是太吃驚了,我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可是你,這一切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妘鶴談起那雙藏在煙囪裏靴子的情況:“當時看見那雙靴子才想到的。是那雙滑雪用的皮靴,這使我想起滑雪板,我突然就納悶起來,會不會是那種可能呢?我衝到櫥櫃那兒,皮靴跟那副長些的滑雪板正要相配。足尖夾子還調整過,以便跟小一些的皮靴相配。短一些的那副滑雪板則是另外一個人的。”
陳軍分析說:“真是太妙了,百密必有一疏,他該把滑雪板藏到別的什麽地方去?”
妘鶴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他能把滑雪板藏到哪兒去呢?實際上他藏的那個地方挺好,沒有人會在乎田盛有一副滑雪板還是兩副滑雪板的。”
“那麽他幹嘛要藏起皮靴來呢?“
“我想是因為,他生怕警方會像我一樣,看到皮靴就自然而然想起滑雪板。所以他把皮靴胡亂塞進煙囪,這當然是犯了個錯誤,因為細心的耿亮發現皮靴不見了,而我卻找到了那雙皮靴。”
涵冰感歎說,弄了半天都是皮靴惹的禍。早知道就該把皮靴扔了或者幹脆燒掉。不過有一點她感覺很可恨,他存心要把謀殺的罪名栽到袁海頭上嗎?
妘鶴解釋說,那倒不是。畢竟袁海太呆,運氣也太差,無論是誰都會把他當成凶手的。不過現在還好,袁海沒事了,不用為他擔心了。
這時,陳軍轉身問孟可:“那麽你們是怎麽回事呢?不會像你說的那麽簡單。”
輪到孟可開始支吾了。高寧鼓起勇氣坦白說:“算了吧,也該告訴他們了。這幾天嚇壞我了,我真怕他們以謀殺的罪名逮捕袁峰,但我們不能說出他的行蹤,因為一旦說出他當時在那兒,他們就會探查出那樁越獄事件是他策劃的。”
一霎時,全場安靜下來。有人驚奇地問道:“你說什麽?”
“我爸爸就是那個逃犯。我想你們最近也知道了,都龍村在說的兩件新聞,一件是田盛的被殺,一件就是一個逃犯的越獄。我們到這兒來也是這個原因。我們在來的路上遇見了袁峰,我把事情都告訴了他,然後我們定了計劃。可是,所有的事實都超出了我們可控範圍。我爸爸逃出來後,躲進附近的山洞裏。他當時病得很重,又在荒野裏凍了幾天,然後~~~”她歎口氣說:“無論如何,我們得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我爸爸得回到監獄裏去,而我和我媽媽則要回惠州去了。至於袁峰嘛~~~”
袁峰似乎明白她要說什麽,走上前來緊緊握住她的手說:“你到哪兒我就到哪兒,我不在乎你是誰,你是誰的女兒!”
到這裏,一切都進行得很完美。袁海也被放出來了。妘鶴認為這是件好事,但涵冰卻對眼前的一切感到厭倦了。她承認袁海是個不錯的男人,至少長得不錯,但他不是自己的菜。就像妘鶴說的,袁海太呆,運氣也太差,跟著這樣的人待在都龍村沒什麽前途。當然,袁海現在有錢了,但有時錢真的不能決定一切。再說,他不是還要還從公司挪用的公款呢,這樣下來也沒多少錢嘛。涵冰嘟著嘴,驕傲地說:“咱也不缺這點錢!生命無常,誰知道明天一早起來還能不能睜開眼,所以女人就要對自己就要狠點。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男人嘛,走了總還會再來的,何必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呢。”她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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