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案第九章 合夥人

按照程隊的吩咐,韋特也沒有閑著。他在宿舍裏見到了呼成。他身材瘦削、知識份子氣息濃厚,一個很優秀的年輕人。韋特注意到,他的身材和牛承恩很像。

他開門見山地問:“我能為你做什麽?”

韋特說他們想知道一些信息,和案子有關的信息。

“信息?真的嗎?好像很不可能呀。”

“是和李慶豐家的事情有關。你聽說他們家發生的事情了吧?”

不愧是年輕氣盛,韋特問話的聲音裏帶上了一點嘲諷的味道。呼成則傲慢地微笑:“我當然聽說過這些事情,新聞媒體上連篇累牘的,想不知道都不可能啊。我們現在生活的是什麽時代?透明的信息時代,要想瞞人做點事情很不容易呢。要我說,這就是我們這一代要求的,信息公開透明,公眾要有足夠的知情權

。不過,你們找我找錯了,李慶豐被殺的時候,我不在新湖。”

“這一點我們知道。李慶豐死後不久你就到新湖了,是不是?”

“你們警察的什麽不知道啊。對,李聰要我來的,我當然立刻就來了。”

“我知道,你們很快就要結婚了?我們了解到,你和李聰已經訂了婚,馬上就要結婚。當時,李慶豐不同意,通知你說,如果他的女兒違背他的意誌結婚,她就得不到任何性質的收入。後來,知道這個消息後,你就解除了婚姻關係並且離開了。”

他露出同情的微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錯,我和她結婚並不是因為我愛她,而是因為我需要她的錢。這點她也清楚,我為了我的人生目標,我想改變中國的教育製度,我想建一所自己的學校,我需要資金,而她能給我這些。”

韋特無語了。他推得一幹二淨。韋特隻好直奔主題:“好吧,我來這裏是想問一個簡單的現實問題。如你所知,王楠由於氰化——鉀中毒死於八月十號下午。我想知道,那天下午你既然在她家附近。我想你也許看到或者聽到有關此案的什麽事情。”

呼成詫異了:“你怎麽會以為,那時我在她家附近呢?”

韋特搖搖頭說:“不,我們知道那天下午,你從宿舍出來是四點十五,你向著水灣區的方向走。所以我們理所當然地以為你就是去那裏。”

他解釋說:“好吧,我是想要到那去,但是我認為那樣做沒有意義。我已經安排好要和她六點鍾在宿舍見麵。所以,我沿著那條路轉了轉,又回去了。可是,李聰失約了。”

“有什麽人看見你回去嗎?”

“有幾輛車開過我身邊。我沒有看見我認識的任何人。”

“那就是說。從你四點十五離開宿舍到六點鍾你又回來,這段時間你在哪裏我隻能聽你說了?”

呼成繼續居高臨下地微笑:“我知道這對我不利,但情況就是這樣的。”

韋特想了想說道:“那麽,如果有人說他們從別墅樓梯的窗子往外看,看見你在別墅的院子裏。時間大約是四點三十五~~~”他停下,故意不說完這句話。

呼成揚起眉毛,搖頭說:“那會兒能見度已經很差了。天很黑,像下雨的樣子,誰對你這麽說一定是猜測,因為他壓根就看不清對方是誰。”

“你認識牛承恩嗎?那天下午他也去那裏散步了,你在路上恰好沒遇見他吧?”

“我知道他。不過我沒有見到他。”

從呼成的宿舍出來,韋特一直在感慨最近發生的三起謀殺簡直就是拍案驚奇,一個極其特殊的案件。他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中從來沒有遇見這樣的案件。當然,他也沒有多少職業生涯。

從現在的形勢看,排除了牛承恩的嫌疑

。當然,他有可能毒死李慶豐和王楠。在他不知道那條限製性的附加條件之外。呼成也有嫌疑,但目前他們並沒有更確鑿的證據證明他確實毒殺了王楠。就算李慶豐是他和李聰結婚的絆腳石,但他沒有道理殺死王楠啊。

在然後還有誰有嫌疑呢?這個時候,他們考慮李岐也是一個重大嫌疑人。為什麽這麽說呢?李慶豐過世後,除了王楠和李聰。李岐是餘下遺產的受贈人。李慶豐明確指出,他留下一千萬給王楠,五百萬給女兒李聰。但實際上,這些款項全部要從公司的賬務上支出。從他們調查的賬務情況看,公司壓根支付不出這麽的款項。

李慶豐名下的所有公司都處於虧損狀態。從去年開始,李慶豐行事就像瘋子一樣,淨投資諸多損多利少的項目。李岐曾試圖阻止他,但明顯不管用。這導致了他們父子不合。那時,李慶豐不願意聽從理智的意見,他似乎變了一個人。

晚上,李慶豐一家都聚集在別墅客廳裏。李岐坐在正中央對全家人說話:“整個說來都很好,但是整個形勢極其不能令人滿意。警察來了又去,而且什麽也不告訴我們。可能他們正在研究某一線索。在此期間,一切都處於停滯狀態。我們不能作計劃,不能為未來作安排。”

賀瑛歎口氣發牢騷說:“這算什麽事啊。”

李岐繼續說:“好像現在還沒有讓任何人離開這所房子的禁令,但我仍然覺得在我們中間也許可以討論未來計劃。你怎麽樣,李聰?我聽說你要和——他叫什麽名字來著——呼成什麽的結婚了?你們什麽時候結,定好時間了嗎?”

“盡快。”李聰簡短地回答。

李岐皺眉:“你意思是說大約半年之後?”

“不,我們為什麽要等半年?”

“我想那樣更合乎禮儀些。你知道我們剛發生這樣的事情。”

李聰抗議說:“胡說。我不管什麽禮儀,一個月。這是我們能等的最長時間。”

李岐忍了忍又說:“好吧,這事你們說了算。那結婚你的計劃是什麽?”

“我們在考慮辦一所學校。”

李岐立即搖頭說:“在這種時候這是風險很大的投資。說真的,這主意聽起來不錯,但風險很大,要找優秀的教師,還要找各種關係,維持優秀的升學率~~~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做來的,我建議你們三思而後行。”

“我們想過了。呼成覺得國家的整個前途在於正確的教育。”

李岐想了想說:“後天我要去見其他股東。我們必須討論這個問題。那幾個股東一直建議說。你不妨將父親留給你的錢投到信托基金去。我來幫你,你什麽都不用管,隻管月月拿分紅就行。你說怎麽樣?”

李聰一口回絕了:“我不想那麽做。我們需要錢來辦學校。我們已經在附近找到合適的房子。漂亮而寬敞的場地和房子

。”

“你是說,你是說你要把你所有的錢都拿去幹這種事?”李岐瞪大眼睛說:“李聰。真的,我認為你不明智。”

“不,我認為把錢取出來要讓它放在公司好得多。你自己也說過,大哥,在父親去世之前,你說公司正在進入非常糟糕的地步。我才不要把錢放進公司。”

李岐含糊地回答說:“人們是會常說這類話的,但是我必須說,把你所有的資本都拿出來,投到買房子、添設備和辦學校上麵去,這種做法真是瘋了。如果辦學不成功。那會發生什麽事情呢,你會身無分文。”

李聰頑固地說:“辦學會成功的,我相信呼成。”

“我支持你。”說這話的人是李善。他攤手攤腳地躺在一把椅子上,與其說是鼓勵倒不如說是挑釁地說:“做一次嚐試吧,小妹。在我看來。那會是一所古板奇怪的學校,但問題不在這裏,問題在那是你想做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賠錢了,那也沒關係,你做了想做的事情。”

李岐尖酸地說:“我知道,我知道,你經常辦這樣的事情。賠得傾家蕩產,也是當初父親把你趕出家門的原因。”

李善坦然一笑說:“我當然知道這點,我是那種揮霍浪費的敗家子。但是我仍然認為我從生活得到的樂趣要比你多。”

李岐冷淡地說:“那要看你認為的樂趣是什麽了,這就該說到你的計劃了,李善。我想你還要回到肯尼亞或者南非,或者去爬珠穆朗瑪峰或者去其他稀奇古怪的事情?對於我們這裏的生活。你會感覺呆板無趣,是吧?”

李善歪著頭,輕輕地搖著手指:“,人長大了就會變。我想安頓下來了,我結婚有老婆了。過不久,我就會有孩子。這一次,我想作為頭腦清醒的商人試一試。在這方麵,我不比老哥你差。”

李岐臉上陰雲密布:“你是說~~~”

“我的意思是我要進公司和你合作,老哥。”李善咧嘴一笑:“哦,當然我是你的資深合夥人。你已經拿了最大的那一份。我隻是個很次要的合夥人。但是我已經在公司裏有個股份,所以我有權參與一些事情,你說呢?”

李岐無話可說,隻能支吾著回答:“唔,是的,老爹確實這麽做了。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會感到相當、相當厭煩的。”

李岐臉上眉頭皺的更緊,幾乎要鎖在一起了,他坦白說:“你不會真的要這麽做吧?實話告訴你,我們的公司不像你們想得那樣好。如果李聰堅持要把自己那一份拿走的話,我們能做的隻能是坐以待斃。”

李善哈哈大笑,對李聰說:“瞧,小妹,你看你堅持要在還有錢可拿的時候把錢拿走,多聰明啊。”

這次家庭會議和妘鶴無關,所以她坐在靠近窗子、離大家稍遠一些的地方,對他們一個一個加以研究。她想,如果李善想觸犯李岐,那她可以看到他做到了。李岐原本還淡然處之的態度消失了,他惱怒地厲聲喝道:“你是當真的嗎?你確定你要這麽做,李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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