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案第六章 安靜中的謀殺
李清看到他手裏拿著一把小型手槍。他看著她說:“實話對你說吧,我不是警察,我是死掉孩子的哥哥。你們以為我是警察,是因為我用村子裏的公用電話打過來電話,說已經派了警察過來。後來,我又把這房子外麵的電話線切斷了,免得你們往警察局打回去。”
李清傻了,吃驚地看著他,手槍口已經對準了她。
“別動,也別大喊大叫,否則我會立刻扣動扳機。”
他仍在微笑著,笑容中帶著殘忍。李清心想,是的,這確實是個圈套,而自己中圈套了。
“是的,我是光光的哥哥,光光在衡水鎮死了。那個可恨的女人把我們送到那兒,然後杜妍芳虐待我們,而你不肯幫助我們。我那時候就說,等我長大了,就把你們一個個都殺死。從那以後,我一直都策劃著。”
李清努力鎮定心神,跟他說話,她想著,這樣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是,李磊,你不可能安然逃脫的。”
他的臉色變了變說:“該死,不知道誰把我的滑雪板藏起來了,我找不到了,不過沒關係,我會安全離開這裏,一點都不是問題。你真該看看,杜妍芳那個女人認出我來的表情,還有今天早上那個蠢女人!”
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慢慢地扣動了扳機。說時遲那時快,忽然傳來了清晰的口哨聲,尖利之極。有人在吹口哨。李磊嚇了一跳,手中的槍抖了一抖。一個人喊道:“趴下,李清。”
李清反應很快,立即趴倒在地板上。孟海君從門邊的沙發後麵跳了出去,撲到了李磊身上。槍響了。子彈射到牆上的結婚照上,在鄭暢的眼睛上打了一個大窟窿。
一時間,場麵亂成一團,鄭暢突然衝了進來,然後智勇和程濤緊隨其後。孟海君牢牢地抓著李磊,從口袋裏掏出一副手銬,把他拷在沙發桌角下:“終於逮住你了!”
李清似乎還沒有從噩夢中清醒。茫然地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孟海君的回答簡短而有力:“一開始,我就溜進來,躲在了沙發背後。從一開始,我就注意他了,我早就知道他不是警察。我才是警察。我早說過,這是一場遊戲,由罪犯導演的遊戲,我們被他好好導了一把。所以,我把他的滑雪板藏起來了。”
大家一片唏噓不已。這情況逆轉得也太徹底了吧。過了好久,鄭暢才看著李清說:“你沒事嗎?他沒有傷害你吧?”
“沒有,我一點事都沒有。可是我還是不明白,我真是糊塗,我以為你殺了那個女人。昨天你去鎮上幹什麽?”
鄭暢微笑著說:“小清,明天是我們認識一百天紀念日。我去鎮上給你買禮物去了,我不想讓你知道。”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首飾盒。裏麵是一對漂亮的耳環。
李清大笑說:“太巧了!我也去鎮上給你買禮物了,而且也不想讓你知道。”
他們緊緊地抱在一起。一陣刺耳的警笛聲響起。孟海君大踏步過來,把腦袋上的假發扔在沙發上,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他笑著說:“好吧,我們的警車來了,我想我該帶著我們的凶手離開。感謝你們在淩晨接待我,說真的,這家的饅頭真的不怎樣,不過房錢我放在房間桌子上了。”
照海的故事結束了。孟海君是他的同事,這個案子被當做經典案例在全警局學習過。當然,與其說是經典倒不如說是傳奇。聽起來更像是一部懸疑小說。無疑,照海講的案子很精彩,大家共飲一杯。
窗外的雨還沒有歇的意思,轟隆隆的雷聲遠遠從天際傳來。何永看看室內的水晶燈開玩笑說:“好在我們沒有停電,手機也能用,否則不知道我們這裏會是罪犯呢?”
大家嗬嗬一笑。涵冰夾了一大口雞蛋卷吃,筷子隻指著何永說:“要有一個凶手的話,除了你還能是誰呢?我說那個凶手,該你了,遊戲開始吧。”
何永運籌帷幄,嘻嘻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和筷子說:“讓我來我就來,雖然我這個案子不算是傳奇,但卻是本人親身經曆的,也很有意思。你們聽我慢慢道來。”
苗雯麗站在別墅門口,再次摁響門鈴。門鈴嘀鈴鈴地響了好一會兒,依舊毫無動靜。她和別墅主人宋霞約好下午三點見麵,宋霞在她店裏定了一套綠色裙裝,原本約好下午三點試穿。苗雯麗左手拿著一個黑絲帶,裏麵裝著一把卷尺,還有一些絲線,還有一把大剪刀。她時常帶著這些東西,以便在顧客需要的時候隨時修改衣服。
苗雯麗年紀五十歲左右個頭高挑,骨瘦如柴,有著棱角分明的鼻子,微微撅起的嘴唇和一頭稀疏的灰白色頭發。她在時代廣場二樓有一家女裝店,宋霞是她的常客,經常在她店裏定服裝。今天,她們原本約好在家裏見麵,苗雯麗會帶著衣服過來。在摁響第三次門鈴之前,她遲疑了一陣子。她瞥了瞥街道,看到一個身影正在迅速地靠近她。
走近看,原來是別墅的保姆艾紅。苗雯麗認識艾紅,每次苗雯麗來的時候,宋霞都讓艾紅端茶。她大聲對艾紅說:“艾紅,宋霞在裏麵嗎?我們說好要試穿衣服呢。”
艾紅是個20多歲的女孩,她的聲音很尖細:“不該啊,中午她讓我回家吃飯,到三點再過來。”
苗雯麗看看表說:“現在已經過三點半了。”
好在艾紅身上有工作室的鑰匙。她打開門,領著苗雯麗往裏麵進:“我想她一定在裏麵對著上帝告解,中午時間她通常會這麽做,她一告解就忘了時間。”
可是她錯了,宋霞確實在裏麵,但已經死了。她冰冷的屍體直挺挺地躺在沙發前麵的地毯上。
艾紅嚇壞了。她尖聲叫起來。苗雯麗畢竟年紀大一些,經曆的事情也多,所以在臨危處事上還算鎮靜。她走過去看看宋霞:“她被什麽東西勒死了。你待在這裏別動,我馬上報警去。”
因為出了人命案,所以警察在五分鍾內就趕到了。毫無疑問,死者宋霞被人勒死了,凶器可能是一根皮帶。也可能是一條繩子,無論是什麽,凶手沒有在現場留下它。凶手處理現場很幹淨,指紋和腳印什麽全都沒有留下。
實習生艾紅說她是中午十二點離開別墅的。她離開的時候,宋霞還活得好好的。那麽,宋霞被殺的時間應該在午後十二點到下午三點之間。
據艾紅所知,中午的時間,家裏並沒有別人,宋霞性格低調又和氣。沒有什麽仇人。
這時,警方把目光轉向宋霞的老公張東身上。宋霞生前有一筆不小的財產,宋霞死後,張東順其自然會繼承這一筆遺產。
很快,警察對張東做了調查。他說他在大約兩點半的時候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要他在三點十五分的時候趕到他家。可是張東趕過去的時候。朋友卻不在家。事後,朋友證明他確實給張東打過電話,可是後來有一件緊要的事情就離開了。
即使如此。依舊不能判斷丈夫張東一定殺死了妻子宋霞。至於宋霞,警方也做了調查。她早年曾在有錢人家裏做女傭,後來她同一個男人結婚,開了一家花店。這段婚姻維持時間並不長,因為男人得病死了。宋霞繼續經營花店,花店生意越來越好,分店也開了好幾家。她的財產越滾越多,可婚姻卻一直不順利。一直到三年前,她認識了張東。張東是個中年珠寶商,但賺少賠多。他們結婚後。張東就放棄了珠寶生意,全身心地當起了家庭煮夫。
據艾紅透露,有錢的宋霞最近突然迷上了基督教。成了忠實的基督教徒。她放棄了所有的社交活動,投入到自我救贖之中來。
她的生活平淡無奇。突然間,她卻被人謀殺了。
付紅警察堅持認為人是丈夫張東殺的。因為事發後,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悲傷,他確定他回家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死了。但是他並沒有情人或第三者什麽的,他的私生活很幹淨。如果是這樣,他殺死妻子的唯一理由就是錢。
這時,涵冰打斷了他:“嘿嘿,這案件和你有什麽關係?我一點頭緒都沒有聽出來。”
何永笑笑,自顧自喝了一杯酒解釋說:“我認識宋霞,有時因為工作和私人需要,我會在她的花店定大量應時花卉。但我和她老公關係更好。我喜歡他,我們經常在一起打打牌什麽的。”他抿抿嘴,夾了一口菜說:“實際上,打電話叫他出去的人就是我,後來我接到一個生意夥伴的電話,急匆匆出去了,把這件事給忘了。一直到警察找上門來我才知道宋霞被殺了,張東成了警方嫌疑人。”
涵冰點點頭哦了一聲,原來是這麽回事啊。那麽人是張東殺的嗎?
何永搖搖頭說:“當然不是,我壓根不相信他會殺死宋霞,他們談不上有感情,但也不至於去殺死對方。我想這案件一定另有隱情,所以我找了私家偵探。那時我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能證明張東是無辜的,還有到底是誰殺死了宋霞。”
“那麽結果如何呢?”涵冰迫不及待地問道。
到這時,何永卻賣起了關子,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地顯擺說:“我要告訴你,這案子和私家偵探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我找到凶手的。”
此話一說,涵冰早鄙夷地切了一下。妘鶴和照海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但也能看出來他們壓根不信。也是,要是何永能查出凶手,這會兒天就該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