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案第九章 奇怪的表親

當妘鶴嚴肅地吐出這句話的時候,宋金增揚起了眉毛,吃驚地問:“你認為她已經死了?”

妘鶴嗬嗬一笑解釋說:“說真的,我也不清楚,隻是有這方麵的擔憂。不過說來,您怎麽對這個女人這麽有興趣呢?”

宋金增輕鬆地回答:“我不是對這個女人感興趣,我隻是感覺這件事情很蹊蹺。這件事很奇怪不是嗎?牙科醫生割腕殺死了自己,接著那位叫徐丹的女人把自己塞在她家的床底下,竟然還被毀了容。這一係列稀奇古怪的事情到底說明了什麽?我這個人有個毛病,總是喜歡追根究底。還有劉玉萍,她竟然說她認識我妻子。我越想這件事兒越覺得不可能,她不可能認識我妻子。她隻不過以此為借口想同我本人說話,下一步就該找機會商量商業貸款的事情,他們都是這樣做的。但我不明白,即使這樣,她是怎麽摻和到這件案子裏來呢?我越想越奇怪,越奇怪就越想弄明白。這種心理,你理解吧?”

“我理解,事實上,我也常是這樣的心理。但目前來看,我的看法還不是很成熟。我在想,劉玉萍到底為什麽要接近你呢?”

“是啊,這一點隻有找到她本人我才能清楚。”

妘鶴又沉思了一分鍾說:“宋行長,請您再好好想想那天早上在牙科手術椅上的時候。醫生有沒有說什麽使你感到非同尋常的話?可能有什麽話有助於理清線索,難道您一點也想不起來嗎?”

宋金增緊皺眉頭,竭力回憶。想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說:“抱歉,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你能肯定,醫生沒有提到過這個女人,這位叫劉玉萍的女人?”

“可以肯定。”

“那麽徐丹呢?徐丹有沒有提起過呢?”

“沒有。沒有。我們根本沒有談起過任何人。我們隻談到食品衛生、旅遊,別的什麽都沒談起。”

“你在裏麵的時候,沒有別人進去嗎?”

“我想想看。好像沒有。時間有點長了,回憶這個有些困難。不過在我的印象中,我不記得有誰進去過。”

“醫生看起來也很正常嗎?”

“他看起來很正常。”

說到這裏,妘鶴又自顧自地想自己的事情。有一陣沉默過後,妘鶴才又問:“您知道嗎?那天早上有個年輕人和您一起待在候診室裏?”

他皺著眉頭,表情很糾結痛苦:“好像是有個年輕人,他有些不安。我以為他的牙很痛呢,不過我記不太清楚。怎麽?和這個年輕人有什麽關係嗎?”

“這個人你能認出他嗎?”

“不。我想我認不出來,我幾乎沒有看他。”

“那麽,他試圖和你說過話嗎?”

他顯得有些奇怪:“不,沒有。”然後。他看起來有些惱火,鬱悶地問:“你問這麽多年輕人有什麽意思?這位年輕人到底是誰?”

“他叫王齊善,是你外甥女的男友。我想她的母親並不讚成他們在一起。”

“哦,他就是王齊善?是的,我知道他。不過我想即使李豔反對也不能阻止什麽,對小慧來說無濟於事。當然,我也不喜歡這樣的年輕人,什麽本事都沒有,隻會大吹大擂。也不會安分守己地找份工作幹。”

妘鶴緩和地一笑,任他由著性子說完,然後才又說:“很抱歉,恐怕我要提到一個很隱私的問題。”

他幹脆地回答說:“直接問吧。”

“如果你死了以後,你的遺囑會怎麽寫?”

他更加莫名其妙,眼睛睜得大大的,嚴厲地質問他:“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你到底要了解什麽?”

“恕我冒昧,可是我認為這是很可能發生的事情。您知道廣場行刺案,凶手可能一開始就奔著您過去的。所以,我認為這件案子可能和您有關。”

他聽得兩眼發愣:“你是說,這件案子是因我而起?”

妘鶴微笑著回答說:“我猜是這樣的,我不排除任何可能性。所以,我問的很直接,您死了之後誰能得到好處?”

他苦笑一下:“說來你都不相信,主要是醫院、腫瘤醫院、兒童醫院、傳染病醫院。”

“您是個名副其實的慈善家!不過,除了醫院,個人沒有誰得到好處了嗎?您總應該留一些給自己的親人,是吧?”

“是的,我留了一筆錢給李豔,她是我妻子的堂妹,還給了數量相同的給她的女兒小慧,”他停了一會兒,又說:“我還有一大筆錢給我僅有的親戚,蘇一楠。她的境況很差,丈夫很早去世了,她一個人沒什麽工作。”

“一大筆?”妘鶴總是能把握住一句話中的重點。聽到他其中的一大筆錢留給遠方表親的時候她有所懷疑。

他解釋說:“你知道,外人都說我是借我妻子的權勢才得到這一切的,無論是小慧還是李豔,她們都是我妻子那一邊的親戚,隻有,蘇一楠,她是我這裏的表親。不知道你明白這一點嗎?”

妘鶴連連點頭說:“當然,我當然理解。”

繼而,他無比嚴肅地說:“我希望我們說的這些隻留在書房裏,不會傳播到外麵去。”

“這一點您放心,我保證我會嚴格保密。”

他苦笑一下,用一種譏諷的語氣反問:“難道你認為是她們中的某一個企圖要殺死我?”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你知道,偵探都是這樣,疑神疑鬼的。”妘鶴用微笑躲過這次來言不善的問題。

一陣敲門聲傳來,原來是涵冰等不及了。她已經吃飽喝足,徑直來到書房問這裏的聊天結束了沒有,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就可以離開了。這個周末沒她想得那麽美好,也沒有帥哥,一點意思都沒有。

宋金增看看表,時間已經指向九點半。如果在市區的話,那麽這個時候正是夜不寐的時候,可是這裏位置偏遠,要走好一段山路才能出去。他站起來挽留她們說:“我想你們還是在這裏住一晚上吧,等明天再離開。”

妘鶴立即點頭表示同意。涵冰不樂意了,住在這裏?雖然別墅很美,風景也不錯,不過畢竟太無趣了一些。她不想住在這裏,可是妘鶴卻堅持要住在這裏,並一再勸她說,路況不好,加上她又喝了不少酒,最好還是住一晚上,明天再走。無奈之下,涵冰隻好勉強從了。

這個晚上時間很長,對涵冰來說,再睡十小時也無所謂,但妘鶴就不行了。她失眠了一個晚上,一直在考慮各種問題。實際上,隻有一個問題橫亙在路中央,這個問題就是那個叫劉玉萍的女人。她的出現和失蹤都說不通!

這樣的一個早上,她比誰起得都早。天氣很好,她緩緩走下樓,來到院子裏。她走出大門,漫不經心地朝後院走去。後院種植了很多菜蔬,時近四月,菜地裏綠油油的長滿了菠菜、韭菜、蒜苗,嫩綠嫩綠的,在晨曦的映照下,分外美麗。乍走出城市的喧囂之中,呼吸到這麽晴朗又清新的空氣,妘鶴有些貪婪。她走在田徑之中,蔬菜的清香讓她心曠神怡。

隨著菜園越走越深,她在這裏看到一個敦實的女人,她身穿花呢外套和寬鬆褲子,濃眉毛,黑色頭發剪得很短。她正彎腰埋頭在一堆香菜裏,手提著一把水壺澆水。

“早上好!”妘鶴打招呼。如果她猜的不錯,這應該就是宋金增的遠方表親蘇一楠。可是這個女人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熱情地抬起頭來。她扔埋頭在那一堆香菜裏,頭也不抬,嘟嘟囔囔地回答說:“好!”

對她的反應,妘鶴感覺有些奇怪。這一點似乎不太正常啊。如果是個正常人的話,她是不是應該和自己寒暄兩句呢?還有她的肩膀,好像在哪兒見過?但一時在哪兒見過,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見女人根本沒有理睬她的意思,她若有所思地走出了菜園。在後院吸收夠新鮮空氣之後,她才轉身走回院子來。回來的時候,她特意看了一眼那個菜園,那時蘇一楠已經離開了。

在門外,她聽見李豔那種傲慢的嗓音:“你真的要留那個親戚在這裏住著嗎?她的態度一點不像是一個借住在這裏的人。”

然後是宋金增的回答:“一楠不是那樣的人,她是個沒心眼的女人,她無意~~~”

李豔抬高聲調以一種更霸道的聲勢打斷他說:“在我看來,她的態度非常傲慢,我對此不能容忍,堅決不能容忍!”

說完,她氣咻咻地走了。妘鶴走進去的時候,發現宋金增正拉著一張可憐相,正如許多男人和女親戚打交道遇到麻煩事所流露的表情一樣。他不無悲哀地說:“女人真是麻煩!”見到妘鶴的時候,他立即住口打招呼說:“你可起得真早,我想你那位搭檔這會兒正睡得香呢。不怕你笑話,大早上就被兩個女人糾纏得心煩意亂的,你能陪我出去轉轉嗎?我在這後麵種植了很多稀有植物,我可以為你介紹一下我的花圃。”

雖然妘鶴剛剛才從外麵轉回來,但她並不介意再去轉一次。但這次她有些擔心,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覺,她認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而且,這件不好的事情很快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