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案第四章 劉玉萍的失蹤

她們在金利來酒店的vip休息室裏找到了劉玉萍。她正坐在休息室的角落裏神色暗淡地喝茶。兩位美女的到訪讓她有些激動不安,尤其是知道她們還是警方的特邀顧問的時候,她的情緒看起來更加興奮了。妘鶴下意識地注視了一下她的鞋子,鞋子依舊很新,隻是她鞋上的裝飾扣至今沒有縫上。

“這麽說,你們是警察派來的嗎?”她低著頭,小聲地問道。那樣子就像是《西遊記》中,紅孩兒問觀音,“你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妘鶴不敢說自己是警察的救兵,但至少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為了查出這件案子的真相。

她神色異常地環顧四周。好在這個時候,休息室的人不是很多,這多少讓她神情放鬆了一些:“可是這裏夠隱蔽嗎?不會有人偷聽到我們的講話吧?對了,你們要不要喝茶,我是這裏的vip會員,可以免費喝這裏的茶水啊,感覺是不是很棒?”

妘鶴友好地謝絕了她的好意,自我介紹一番後才開始問道:“你能否告訴我們,案發時你在候診室時,那裏還有誰嗎?”

“讓我想一下~~~”她拖長聲調,拍拍她後麵的發髻說:“我進去時,裏麵隻有一個年輕人。我懷疑他的牙一定很疼,因為他在喃喃自語,而且他的臉上滿是怒氣,不停地上躥下跳的。後來,他突然跳起身來走了出去,不知道去哪兒了。”

這個年輕人是誰呢?不會是張林提到的郭琪的男友吧?

“你知不知道他離開候診室後是否離開了診所?”

她一臉無辜的表情:“我哪兒知道?我想他隻是有些不耐煩再等下去了,說真的,等待真的是一件很煩人的事情。”

妘鶴從包裏掏出從監控上打印下來的郭琪男友的照片問她:“你看你說的那個年輕人是他嗎?”

她隻瞟了一眼就說:“對,不錯,就是他。”

妘鶴再次問道:“你確定是他嗎?”

劉玉萍氣憤而又帶著自詡的口氣說:“得了,還沒有人懷疑過我的判斷能力呢?其他的不說。就我這眼力勁,我認識的人還沒有不服氣的。我隻要看那麽一眼,就是過幾十年,你身材走了樣,我照樣能把你從人堆裏拔出來。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因為這個本事,好多男同事都怕我怕得要死呢。”她嘻嘻一笑說:“因為我好幾次逮住他們帶著別人的老婆去旅行。還一個勁地對我說認錯人了。算了。這世道上還沒有我認錯人的時候呢。”

妘鶴委婉地解釋說,如果案件有進一步進展的話,可能會讓她去警局做證人。她和很多女人一樣,先是驚愕地尖叫一下。但很快她似乎又自然地適應了這種看法。妘鶴巧妙地問了她幾個問題,她便吐露了自己的整個身世。

她半年前從廣州來到新湖。她在好些賓館和酒店住過,最後她到了金利來酒店。她很喜歡這家酒店,因為這兒的休息室提供免費的咖啡和茶水,還有,這裏的布置讓你感覺像在家裏一樣。在廣州的時候,她主要從事歌廳演出這樣的節目。現在,她已經老了,隻能做一些後台布置之類打雜的活兒

想起自己的輝煌時代。她笑了笑。然後高傲地昂起頭來:“我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就上台表演,雖然隻是在一些小地方,但是我雄心勃勃。想上更大的舞台,然後全世界巡演。”她歎了口氣,鬱悶地說:“我們這些女人都是被男人毀掉的。我也一樣。我遇到一個男人,憑著一時衝動結了婚,但最後很失敗。不到半年,我們分手了,他幾乎榨走了我的全部積蓄。在最落魄的時候,我的一個朋友讚助我提供一小筆資金,我開辦了自己的表演學校。我還幫助成立了一個出色的業餘劇團。但現在,你們看,我老了~~~”

涵冰聽得都要睡著了。她知道任其發展的話,她會一直講自己的奮鬥史到天黑。涵冰可沒有這種耐性,她無禮地打斷了她的侃侃而談,對妘鶴說:“我們走吧,我餓死了,吃蛋糕去吧,好久沒吃了,嘴裏沒味兒。”

這丫頭,牙疼才好兩天又開始了。不過,這倒是個借機離開的好機會。妘鶴站起來一邊和她道歉一邊匆匆離開了休息室。

她的談興正在高氵朝中,嚷道:“我還沒有講完呢,你們不要再聽一聽嗎?和醫生有關的信息,我敢說是重要的信息~~~”

當時的妘鶴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她以為當時的劉玉萍不過是在胡謅,事實上,她對醫生的被殺一點關係都沒有。可上天給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幾天後,應照海的要求,劉玉萍要到警局錄一個簡單的口供。涵冰打了很多次劉玉萍的手機,但手機不是關機就是不在服務區。沒辦法,她們不得不親自來金利來酒店請她。可是酒店前台告訴她們說,劉玉萍在兩天前就離開了酒店再也沒有回來。

再也沒有回來?這句話蘊藏的信息太多了。她逃跑了?失蹤了?被抓了?到底該怎麽解釋她的離開呢?

“她的行李呢?”

“她的行李還在那兒,她什麽也沒有帶走。”

“我們能進去看一看嗎?”妘鶴懇切地問。

前台很痛快地拒絕了她們。這是酒店的規定,外人絕對不能私自進入客人的房間,當然,官方的要求就不一樣了。看來,真得請照海來一趟了。

不一會兒,照海出現在前台麵前。他亮出自己的證件,要求進入房間查看,並加重語氣說,這可能牽涉到一起謀殺案。前台的女孩也不敢擅自做主,請來了經理。好在經理也很擔心劉玉萍的失蹤會影響到自己的酒店,她態度客氣地請他們進入劉玉萍的房間。

房間裏整齊清潔、有條不紊。衣服掛在衣櫥內,疊好的睡衣放在床上以備睡覺時用,屋子一個角落裏放著兩隻旅行箱。門後放著一排鞋子,幾雙耐穿適用的平底鞋、兩雙俗氣的坡跟鞋,鞋麵上也鑲有裝飾物。妘鶴在那些鞋中想找到那雙漆皮鞋,或者她已經把那個裝飾扣縫上去了,可是她並沒有發現那雙漆皮鞋。很明顯,她走的時候穿走了那雙漆皮鞋。

照海忙著翻閱抽屜裏的東西,涵冰隻喜歡翻閱梳妝台上的化妝品和珠寶。她失望透了,這個女人根本沒什麽值得炫耀的貨真價實的珠寶

翻了半天,妘鶴才問道:“找到什麽線索了嗎?”

“除了幾雙廉價的襪子,什麽都沒有發現。”

在金利來酒店沒有更多的材料可以采集,他們隻是得到一個更加消極的事實,那就是劉玉萍在外出時既沒有任何激動的模樣,也沒有流露出不安的神色。看得出來,她是打定主意要回來的,可是現在,她失蹤了?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不辭而別的呢?

之後,他們又來到劉玉萍之前住的幾家賓館,可是依舊一無所獲。他們對她毫無印象,無法提供任何有幫助的材料。她可能遇上了意外事故,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雖然他們查找了附近的醫院,但沒有一家醫院承認有這樣一位病人。

手機徹底關機,和劉玉萍有關的信息到那天就截止了,從此,劉玉萍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無影無蹤。

到此,案子隻能晾在那兒了。下午的時候,妘鶴在事務所接待了醫生的秘書郭琪。她是專門來拜訪的,情緒依舊很激動。一進來,她就快速地說:“我剛剛才知道你們的身份,我一直在糾結到底要不要來這裏,事實上,我的心情也不好受,我~~~”

因為激動,她的話聽起來很淩亂。妘鶴耐心等到她說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慢悠悠地站起來,倒了一杯茶端到她麵前說:“喝茶吧。”

妘鶴的態度和動作總有超常的震懾力,她看起來輕鬆多了。等半杯茶喝下去之後,她才說明了來意:“警方剛剛讓我做了筆錄,他們認定醫生是自殺,可是我認為這不正常,警察會不會搞錯了?”

妘鶴微微一笑說:“你怎麽會認為他們搞錯了,哪裏錯了?”

她抿泯嘴唇,身子往上挺了挺說:“醫生不會犯那樣的差錯的,我是指給病人牙床注射過量藥物。你們可能不明白,像黃醫生執業這麽久的醫生早已習慣於使用常量,這完全是機械行為,他們使用正確劑量是不解思索的。你明白嗎?一切都很標準化,所以我的意思是除非醫生瘋了或傻了,否則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

妘鶴點點頭。她的說法讓妘鶴更加堅定自己的推論,醫生是謀殺,不是自殺!

看到自己的看法被認可,她有些欣慰,鼓起勇氣又說:“你看這就是我找你來的原因,我想這一切都可能搞錯了。”

“可是那個電話呢?那天叫你離開的那個電話。”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事確實很蹊蹺。我想一定是非常了解我的人打的,而且知道我母親的住處和健康情況。這一點我也很困惑。”

“或者是你的一位密友打的?比如說你男友?他出於好心把你打發開?”

“孫磊?我知道他和醫生關係不好,因為醫生認為他不是可靠的男人,因為這個,孫磊還發誓說要給醫生點顏色看看~~~”她突然停下來,臉色發白,語調也變了:“你是在懷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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