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案第十四章 打撈上來的珍珠手槍

高明川剛從醫生的房間出來,接到妘鶴的邀請後,她帶著那種死板傲慢的表情走進來。小說從表麵上看,她沒有任何緊張或害怕的樣子,隻是不大情願地板著臉。

“鮑勃醫生那兒還需要我,你有什麽事?我們得盡快回到紫金酒店,金自偉的情況不容樂觀。”

妘鶴拉把椅子讓她坐下來說:“我正在根據經理的安排全力調查潘可的死因。”

她點點頭,看著她,似乎在反問妘鶴,知道啊,怎麽了?妘鶴接著往下說:“我知道你昨晚上一直在陪護張鳴聰,可是在你給她打了一陣嗎啡讓她睡覺之後,你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房間嗎?”

“沒有。”

“廁所也沒有去過嗎?”

高明川用眼睛瞪著她說:“我的**性能很好,一晚上不去廁所是可以的。”

“那麽你有沒有從她的房間出來,把什麽東西扔到海裏去?”

她的臉漲紅了:“誰規定說不能往海裏扔東西嗎?”

“當然沒有。但要看扔的東西是什麽了?看情況您是扔過了?”

她搖頭否認說:“不,我當然沒有往海裏扔東西。我從沒離開過房間。”

“可是有人告訴我說曾看見你”

“你說的是誰?”

“奧頓夫人。”雖然妘鶴很不想公開這個名字,但鑒於現在她的態度很頑固,所以最終妘鶴還是把奧頓夫人出賣了。

“奧頓夫人?”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吃驚。

“是的,她說從她的房間裏往外看。看見你在船邊往外扔東西。”

她堅決地回答說:“太可笑了,她在說謊。”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問道:“那是什麽時候?”

“一點過十分的時候。”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麽她還看到別的嗎?”

這麽聽來。奧頓夫人說得沒錯,她確實曾經往海裏扔東西了?但是,她扔的是什麽呢?妘鶴好奇地看著她回答說:“沒有,她沒看清楚。”

高明川鬆了一口氣,但臉色依舊很蒼白,她堅持著不說話。妘鶴再次提問說:“現在。你還堅持說自己沒有扔過東西嗎?”

一陣震天腳步聲響,還沒見到人就聽到涵冰扯著嗓子在房間外麵叫起來:“妘鶴,妘鶴,快來看看我找到了什麽?”

兩分鍾後,涵冰的身影出現在房間內。她的手裏拎著一個的包裹。她把包裹放到桌上,把浸透水的絲絨一層一層打開。裏麵掉出來一條手帕,隱隱約約沾上了一點粉紅色,手帕裏裹著一柄鑲著珍珠的小手槍。涵冰得意洋洋地看著妘鶴說:“看吧,就是這隻手槍,點二二口徑的小手槍。”她熟稔地取出彈夾說:“看。裏麵少了兩顆子彈。”

高明川的身子不自然地往後麵一縮說:“這就是,這就是打死潘可的手槍嗎?”

妘鶴漠然地點點頭說:“這隻手槍槍殺了潘可之後被扔到了海裏。很不幸,我們把它打撈上來了。”

高明川明白了妘鶴的言外之意,她大叫著說:“你們認為是我,是我做的嗎?真是胡扯我幹嘛要殺死潘可?我甚至都不認識她”緊張過後,她竟然笑起來說:“這太荒唐了。”

“雖然你不認識她。可是你的父親認識潘可的父親。他們曾經是競爭對手,你父親最後被擠走了。從此,你們的生活質量直線下降,你母親不得不開始寫書,用勉強的稿費供養你上大學,直到你大學畢業後參加工作。”

高明川冷笑兩下說:“看來我低估你了,你了解背景很清楚嘛。可就算你說得都正確,那能證明什麽呢?”她冷冷地掃了一眼那隻手槍說:“我沒有殺死她在我看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不是勝就是敗。我父親沒能力保住自己的產業,這沒什麽好說的。我幹嘛要費盡心機地殺死她呢?再說了,我想那隻手槍上的指紋已經被損壞了,你們單憑那隻手槍也不能說我就是凶手。”她站起來冷冷地說:“如果沒什麽證據的話我就要走了,等你們找到確切的證據再來傳喚我吧。”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涵冰看著她的背影,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瞪著妘鶴說:“這算什麽事,太囂張了,就這麽由著她走了?”

妘鶴正在端詳那隻袖珍手槍,淡淡地說:“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高明川剛離開,她的母親樸慧女士就走進來。她穿著一身輕飄飄的亞麻布料的裙子。她徑直走到剛才女兒坐的位置上興高采烈地發表演講:“我剛剛聽說這件案子。抱歉,我總是起床很晚。天哪,我真不敢相信潘可竟然被殺了。要我說這是一樁情殺案謀殺是原始的本能這和性的本能是緊密相連的。一定是張鳴聰,她肝火旺盛,最終按捺不住原始的本能,開槍打死了她”

再由著她講下去,估計到明天早上也結束不了。妘鶴打斷她耐著性子解釋說:“可是我們已經證實張鳴聰並沒有打死潘可。”

“那麽一定是她的丈夫,以前有很多這樣的案例。丈夫陰謀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因為他會得到很大一筆遺產。”

涵冰辯解說:“金自偉的腿被槍打穿了,他不可能走動,骨頭都碎了。他整夜都和醫生在一起,所以他不可能開槍打死潘可。”

樸慧女士很失望,她懷著希望在自己的腦海中給嫌疑人確定一個合適的身份:“那麽是誰呢?如果不是他們兩個還有誰會想要殺死潘可呢?這實在太費腦筋了。”突然,她茅塞頓開,驚呼說:“對了,一定是她。那個老女人,奧頓夫人。我看她守寡至少有三十年了,像她這種守寡的老女人,我了解。從心理學上講,她們受到長時間的性壓抑,還要裝作清純處女一樣維持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真是累死人。從心理上講,她看到年輕幸福的夫妻非常幸福就會發狂。一定是她。她正是這一類人的典型代表。因為對性的無限渴望,但外表看起來又品行端莊。是的,一定是她。在我寫的一部小說裏就有這樣的情節”

涵冰感覺很淩亂。什麽人到她的嘴裏就和性掛上了鉤,這是肉文作家的慣性嗎?

妘鶴客氣地打斷了她,友好地站起來說:“您的提示對我們很有幫助,我們一定會好好調查她的,非常感謝您。”

樸慧的屁股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一眼看到了桌上的那隻手槍,抓起槍支外麵的那層絨布說:“你們看,這條披肩證實了我說的是正確的。我知道這是奧頓的披肩。”她把披肩攤開來,用手指著幾個燒焦的小洞說:“看吧,她用披肩包住了手槍,悶住手槍射擊的聲音。”

涵冰詫異地問:“你說包手槍的這條披肩是奧頓夫人的?”

“是的,昨天晚飯前,我還見她戴過。”

妘鶴和涵冰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後涵冰拿著那條披肩走了出去。兩分鍾不到,涵冰又拿著那條披肩失望地回來了。她說:“這是她的披肩不錯,可是她說昨天晚上吃晚飯後就找不到它了。要我說,這都是凶手計劃好的。凶手要殺死潘可,敲昨天晚上在大廳偷聽到大廳裏發生的事情,然後凶手偷偷溜出去,偷走了手槍,偷走了奧頓夫人的披肩,然後用披肩包住手槍打死了潘可。就是這樣,事實很清楚,可是我們怎麽知道這個人是誰呢?真夠頭大的。”

妘鶴緊緊地盯著披肩上的那塊燒焦的洞說:“這裏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什麽問題?”她們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

妘鶴想了想說:“潘可槍傷的地方有燒焦的痕跡,也就是說,凶手在開槍之前,槍是放在離頭部很近的地方。”

“那怎麽了?”

妘鶴沉思著說:“問題就在這裏。我們找到的這把手槍是用披肩包起來的,這塊披肩也確實有被手槍射穿的痕跡,我們都知道凶手的目的是想把槍聲減弱。可是,如果子彈真的是通過手槍射出去的,那就不會在死者的皮膚上留下燒灼的痕跡。因此,我得出結論,射過披肩的這一槍不可能是打死潘可的那一槍。”

涵冰越發吃驚了,她張大嘴巴叫著說:“你在說什麽?我找到的這把槍不是凶器?這明明就是張鳴聰拿著的那把槍,我記得清清楚楚的,我也看到這把槍打中了金自偉,怎麽可能呢?少了兩顆子彈,其中的一顆打中了金自偉,另外一顆打死了潘可,證據很明顯,你竟然說這把槍不是凶器,你是在挑戰我的iq嗎?”

妘鶴站起來,站在窗口淡淡地說:“我倒想挑戰,可是你有嗎?”

涵冰蹭地也站起來,叫囂著說:“你在說我沒有智商嗎?”

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這時,樸慧倒妥協了,她跟著站起來說:“依我看,現在別管什麽凶器了。凶器再複雜也是由人掌控的。既然他們都不是凶手,那凶手肯定是那個美國人傑克。我知道,他是潘可的遺產托管人。在我的印象中,托管人可不是什麽好人,多半會拿著主人的錢到處投資賺錢,結果賠得一塌糊塗。等著主人結婚了,要拿回自己的錢了,他害怕了,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殺死了她。”

樸慧依舊說得頭頭是道,但妘鶴和涵冰不得不承認,這次,她說得很靠譜。傑克確實拿著潘可的錢做了投資,也確實賠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