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案第六章 高明的小偷

隻看陳嘉輝的外表的時候怎麽也想不到他是個珠寶設計師。他是個高個子,有一張飽經風霜粗獷的臉,黑色的頭發亂蓬蓬的,態度親切而愉快。他到機場的時候甚至連胡子都沒有刮。雖然為了回來參加警方的詢問還特地刮了臉,但身上卻穿著一套已經洗得變形的衣服。

大老遠一看,涵冰感覺他就是個花花公子,以遊戲人生為生活終極目的,可是他和何永不一樣的是他的穿著實在是太不像話。他們過去的時候,他正在和自己的妹妹思雨說話。

“你好像很煩惱啊,妹妹,難道老爹讓你很為難?我們都知道他的性子,他從不喜歡我們,隻喜歡你,所以你根本不用為老爹煩惱。我敢發誓他一定會把遺產多給你一份的,看在你精心照顧他的份上。”

“二哥,你就別鬧了,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一個女人死在我們家裏的倉庫?警察都來了!”

陳嘉輝一副遊戲人生的態度:“那能怎樣,一個和我們毫無關係的女人死在我們家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呢?雖然我沒有親身經曆過謀殺,但我聽的多了,沒什麽大不了的。聽說市麵上兩千元就能要一個人的命,不過我沒試過。人命沒什麽大不了,就像是一塊精美無比的鑽石,不雕琢切掉那些棱角它就不會是一件精品。”

“二哥,人命案和鑽石毫無關聯。我們這是個小地方,不可能對凶殺案司空見慣。他們需要更長的時間適應和消化。況且我和父親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清淨下去了。”

“我看著案子的經過百分百沒什麽蹊蹺的地方。本地人都知道‘長倉’的鑰匙就掛在門外麵。毫無疑問,這裏被征用成了秘密約會基地。不用說一定是兩個小情侶在這裏玩激情,玩著玩著吵起來,某位年輕的男人失去控製釀成大禍。他被自己的事情嚇壞了,突然他看見了石棺,想到這是一個藏屍的好地方。”

“可是附近的人沒有人認識她。”

“老妹。你天天關在這裏什麽都不知道。我的意思是男人是本地人,而她的女伴是個網友,她應邀來這裏和他約會,不幸被他殺死了。對了,很有可能本地藏著一個謀殺犯,專門把網友引誘到這裏殺死她們。所以我說不要輕易和網友出來見麵,誰知道他是狼還是羊。”

照海他們走過去的時候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陳嘉輝首先注意到的是照海身邊的美女二人組,一左一右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壯觀景色。他笑嘻嘻地說:“這是哪裏來的美女,誰來給我介紹一下。我可以介紹你們當我的珠寶模特。”

聽說有珠寶,涵冰立即興奮了:“什麽樣的珠寶啊。是梵克雅寶還是香奈兒?我知道香奈兒的那款彗星項鏈,哇塞,實在太美了。如果能給我戴上一小時也行啊,”她伸出自己的脖子說:“你沒看到我的脖子很長嗎,戴那款項鏈真的是絕配。”

照海冷麵無情地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他一本正經地問:“請問你認識石棺裏的女人嗎?”

“我從沒有見過她,就像我從沒有見過這兩個美女一樣。不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照海看了他一眼,嚴肅地說:“這是警方的正式詢問,請你老實回答。你認識躺在你家石棺裏的女人嗎?”

“不認識,不過我很想知道她的來曆。”

“那麽六月二十號下午三點到十二點你在什麽地方?”

“六月二十號的下午和晚上我在做什麽?我怎麽知道,那已經是三星期之前的事情了棋人物語。”

“可是你哥哥就能非常準確地告訴我們。”

他哼了一下,語氣中多了一些嫉妒和怨恨:“我哥嗎?是的。他肯定能說出來,可是我不會。我老哥是家裏的成功人士,忙忙碌碌。還娶了個有錢有勢的嫂子,和我怎麽能一樣呢。他有秘書,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滿滿當當,每件事情都安排好了時間,每件事情都在計劃內完成。即使他搞個謀殺啊。大概也會仔細地推算好時間,嚴格去執行。”

“二哥!”思雨立即製止了他的話:“不要亂說話。”

陳嘉輝連連點頭說:“好。好,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警察要和我聊一會兒,你趕緊做飯去,給老爺子說一聲,讓他準備點肉,別老守著那些錢等著它發黴,不是還有這麽多客人呢。”

陳思雨深刻地看了一眼他,似乎在叮囑他不要隨便亂講話,等看到陳嘉輝的眼神回應後才轉身離開。等他的妹子離開後,陳嘉輝才一副調侃地對他們說:“三周前,我想我在老宅和我的父親和妹妹住在一起。我的父親是個很難伺候的人,我們來吧,他嫌我們在這裏開銷太大,不來吧,他又抱怨我們不孝順他。總之,除了我那個寶貝妹妹,他從來不感覺我們好。”

“能不能具體到20號那一天呢,六月二十號周四那一天,下午三點到夜裏十二點,具體到你在什麽地方,做了什麽。”

“我對時間和地點這樣的事情從來都記不住,這已經是三周前的事情,你們還能準確記住三周前的情況嗎?”他有些調戲地看著他旁邊的兩個美女說:“當然,如果是一些記憶深刻的事情我就能記住,比如說和某個特別的女人滾床單這樣的事。”

真的是個老痞子,照海不得不再次強調說:“這是謀殺案的調查,希望你積極配合我們調查!”

麵對男人的公開挑戰,涵冰理直氣壯地回答他:“我隻對彗星項鏈感興趣,”她故意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說:“大叔級別的男人沒興趣。”

“誰說我是大叔,我還沒到四十呢。”

照海不耐煩地咳嗽了一下最後一次強調說:“六月二十日周四下午你在什麽地方做什麽?”

“有一天我在打高爾夫球,這附近有個高爾夫球場,我約人賭球,我原以為我很有希望獲勝,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沒去,然後我就到處閑逛。大多數時候都待在酒吧,這樣有助於我的靈感突然爆發。我發現在酒吧裏找靈感比其他地方順利得多。”他停下來,一改剛才調戲口吻認真地說:“我無法告訴你們那天我在做什麽,但是我可以肯定那天我沒做什麽,我沒有在‘長倉’殺過任何人!”

照海停下手下的記錄,抬起頭說:“我們並沒有說您在長倉殺人。”

陳嘉輝在嘴上叼了根香煙說:“得了,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問我二十號在什麽地方,明擺著就是在縮小破案範圍。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麽一定是二十號周四那天呢,過了這麽久,法醫還不至於把謀殺時間推斷到這麽精確的地步吧?難道那天下午有人看見那女人被殺了。或者是有人目擊誰把那女人扔到‘長倉’裏去了?無論是誰,這個目擊者都是很重要的人,如果有人證的話那麽離破案也不遠了。是不是這樣?”

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是對的,他用那雙銳利的黑眼睛緊盯著照海,但照海可不會隨便就被他看穿。雖然這家夥有點自以為是,但毫無疑問他是個聰明的家夥,他說的一點也不錯。如果他是凶手絕對是聰明的凶手。

照海麵無表情地說:“如果您不能明確說出您那天行蹤的話,那麽我想您也會明白我們下麵會做什麽,既然您那麽聰明您不會把自己置於那麽尷尬的境地的,是不是?”

這明顯是一種潛在的威脅,陳嘉輝和照海盯視了有一兩分鍾,最後陳嘉輝歎口氣說:“好吧萬獸式最新章節。那天我去鶴壁夜店了,然後領著一個女人進了一家旅館,那家旅館的名字好像叫‘鋼城旅館’。不過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在周四那天去的。如果你們查到了不會以非法嫖娼抓起來我吧。”

照海淡淡地說:“那不在我的範圍之內,我管不了。”

照海不動聲色地在記錄本上寫下這個名字遞給他的一個手下說:“去這裏查一下。”

他的手下接過去紙條轉身離開了。照海客氣地和他握手說:“謝謝您的幫助,有事情我們會再和您聯係的,最近一段時間您最好不要離開本地。”

陳嘉輝氣憤憤地嘟囔說:“我真是倒黴透頂,如果沒有這場謀殺。我或者這會兒正在拍賣會上等我的那件真品賣出高價錢呢。我真慘,怎麽會這麽倒黴呢?我告訴你們我沒有殺人。我憑什麽要殺死一個毫不相識的女人呢?我為什麽要殺死她?真好笑!”

看著陳嘉輝一邊嘟囔一邊離開了他們的視線,涵冰有意思地說了一句:“又是個高個子,黑頭發。”

是的,涵冰說的不錯,又是一個高個子,黑頭發,實際上陳家三兄弟都符合安傑雯說的凶手特征。

這時,照海的一個手下悄悄走過來對照海說:“我知道他,我剛剛認出他來了。他曾經因為一起盜竊珠寶案在警局待過一段時間,不過因為沒有查到證據所以沒過幾天就把他放了。他不像他說的那麽無辜,至少我知道他是個狡猾的人,他很清楚怎麽擦去自己留下的腳印。”

這麽一說,照海還真有印象。那是發生在杭州的一起轟動全國的珠寶盜竊案。罪犯在一個深夜把一家珠寶行的價值幾百萬的玉鐲全部盜走。根據珠寶行留下的罪犯特征他們找到了嫌疑人陳嘉輝,但最後終究因為沒有找到贓物和證據不得不把他放了。

他們這才明白為什麽陳嘉輝一口咬定說自己想不起來了,實際上這是個很聰明的辦法。對付聰明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說話,避免對方輕易找到自己的弱點和漏洞,毫無疑問,陳嘉輝經常用這種辦法,我不會說太多,也不會暴露我的漏洞和弱點,你們愛查就查去吧。

“就算他是個高明的小偷也不能說明任何問題,他不一定非得殺了那個女人。據我所知,小偷也有小偷這一行的行規,他們輕易不會殺人的。”涵冰這樣說。

“那是因為雙方沒有牽涉到利益關係的時候,如果真有大的金錢利益就不見得了。”照海眉頭緊鎖,一籌莫展地說。

“有意思,你們沒有感覺我們的這個案子很有意思嗎?”妘鶴撫著下巴。每當她思考問題時都會做出這樣的動作。

“怎麽有意思?除了一具腐爛得掉渣的屍體有什麽意思?”

妘鶴站在窗口,遙望著遠方紅名而來的列車。比起浮躁的人事喧嚷,隻有不動的風景會讓人心漸漸沉靜下來。她喃喃著說:“凶手是個高個男人,黑色頭發!而死者是個不知名的女人,並且被一個不知名的凶手謀殺!我們不知道她是誰,也找不到犯罪動機,如果這兩件事情解決不了,這案子隻會永遠懸在這裏。”

照海接著說:“動機確實是個問題,如果謀殺的是陳老爺子,那麽動機就很充分了。”

涵冰不滿地說:“你們都在想什麽呢。為謀殺而設計謀殺?陳老爺子對我挺好的,你們幹嘛咒他死?”

妘鶴轉過頭來問照海:“像上次一樣查過失蹤人員名單嗎,有沒有合適的可以匹配上的人?”

照海不解地搖搖頭說:“這一點也很奇怪。失蹤人員名單上沒有一個和死者相符的。”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呢?

涵冰搖著自己的小腦袋,像模像樣地斟酌著說:“你們看,陳氏三個兒子都是高個子,黑色頭發,他們中的某一個肯定和死者有關係醉掌星辰最新章節。我想起之前的一個案例。前不久剛發生的一個真實案例。說來也很曲折,警察抓住一個吸毒人員,他為了逃避罪責爭取寬大處理交代朋友的一起罪行。他說自己和朋友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朋友喝醉了說自己家的客廳底下埋著自己的女友。一開始警方也沒有想到這個事情會真實發生。因為沒有人報案,也沒有發現屍體,警察不會到誰家就隨便翻人家的客廳吧。可是警察最終還是調查了他朋友的人際關係。他們發現一年前這個朋友確實有一個女友,女友是外地來的,後來這個女友就消失了。他對外的說法是他和女友分手了。警察又查女友的名字和家庭關係。得到的結果是這個女孩的家人已經報了失蹤,到現在都找不到人。案件到這裏的時候,警察才感覺事情可能真的有問題。於是,他們通過關係來到他家客廳,最終在客廳下麵找到了那具已經朽爛的屍體。這起案件會不會和那起案件性質一樣?”

涵冰說到這裏。妘鶴突然想起曹晉雪的事情,這麽重要的事情自己怎麽給忘了?她急忙問涵冰說:“陳浩身邊的那個叫曹晉雪的女孩怎樣了?”

提起曹晉雪。涵冰一拍腦袋說:“你看我這腦子,剛才還記得的,結果一見到陳嘉輝的時候就給忘了。曹晉雪活得好好的,又傍上了一個稅務局的局長,小日子過得滋潤著呢。據說孩子都有了,這兩天正鬧著要結婚轉正呢。現在的小三都逆天了,比大房厲害得多。你們說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已經落伍了,現在的小三用的都是高科技。偷拍、竊聽、最後是要挾公然談判,牛叉得很,曹晉雪現在用的是最後一招。”

不管小三轉正不轉正的事情,他們隻關心曹晉雪活得還好好的,那就是說這個女人和陳浩沒有關係,他們找不到凶手和死者的關係鏈接。用最簡單的排除法縮小關係範圍的話,他們要把關注點集中到老二陳嘉輝身上。六月二十號那天他是不是真的在鋼城旅館和一個酒吧女郎過夜?

照海看看表已經過去一兩個小時了,那邊的進展怎麽樣?怎麽半天都不匯報一下?現在分來的年輕人對自己的工作態度太過於敷衍了,有錢有勢回自己家歇著唄,來這種累死人不償命的部門幹什麽?照海撥通手下的電話不耐煩地問:“你們到‘鋼城旅館’了沒有?怎麽回事?就是蓋個旅館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聽著聽著,照海的臉上的表情變得釋然又有些哭笑不得:“什麽,你們在警局,在警局做什麽?”

一兩分鍾後,照海掛了電話,臉上那種哭笑不得的表情更加明顯:“旅館裏沒有監控,登記本上也沒有陳嘉輝的名字。”

涵冰蹦了一下驚喜地說:“這麽說他有作案時間了?這家夥,狡猾狡猾地,這次我們可把他逮著了~~~”

妘鶴盯著照海,她注意到照海臉上那種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後冷冷地問:“後邊發生了什麽?”

“他們在警局查到了他。六月二十一號大早上,警局闖進來一個叫冬梅的女人,她聲稱自己被人搶了手機和500元的現金。經過詢問,我們了解到這個叫冬梅的女人就是陳嘉輝在夜店找的女人。一晚上過去後,陳嘉輝把她的手機和500元現金全拿走了。”

“嗬,賊不落空,果真是這樣的。野雞最後也沒有勝過賊,自己吃個啞巴虧也就算了,以後再陪睡什麽的先調查一下他的來曆,如果是賊就先掏錢後陪睡,中間把貴重物品先轉移了再說。這事鬧得,睡也睡了,還倒貼了自己的辛苦錢!”

不說賊和野雞的那些新聞,至少有一點陳嘉輝沒有說謊,二十號那天他確實去夜店找了一個女人。不管他的目的是睡覺還是偷錢,但是事實都可以證明他在周四那天沒有分身術去殺死一個火車上的女人!

案情追查到這裏,他們感覺自己漸入佳境,陳氏三兄弟,一個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個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小偷,那麽最小的老三會是個什麽呢?遠遠地,老三陳少澤帶著那種女人殺手鐧的微笑走過來。涵冰立即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