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案第三章 匿名指控

第二天早上,妘鶴剛一下樓就聞見誘人的雞蛋煎餅的味道。?妘鶴對於吃不是很感興趣,但是對油餅、雞蛋餅之類的就一點抵抗力都沒有。這一勾,倒勾出她的食欲來了。她簡單洗漱了一下來到餐廳。看路姐已經把一塊塊切好的黃燦燦的雞蛋餅整齊地放在盤子上,上麵均勻地灑著胡蘿卜和蔥花。黃燦燦的餅加上紅色的胡蘿卜和綠油油的蔥花,真的是色香味俱佳。

妘鶴一向比較淡定但此時也禁不住饞嘴得要命。她有些心急地拿手抓了一塊,又被燙了回來。路姐瀟灑地甩起餅翻過來,這空擋的時候還偷眼看了一眼妘鶴。看她呲牙咧嘴的樣子感覺很好笑。

“用筷子夾起來吃!”

妘鶴也感覺不好意思,急忙點頭說:“好的,餅的味道太好了。您的廚藝真沒得說。”

雖然感覺好笑,但路姐依舊麵不帶笑地說:“涵冰要起來吃飯嗎?不是我說她那種習慣一定要改改才行。年紀輕輕的應該早睡早起才行,還有飯一定要按時吃。像她那樣簡直就是在作踐身體。我最受不了的是她穿的裙子都快要露出屁股了~~~”

這已經是不止一次聽路姐嘮叨涵冰了,像她那種老派正統的女人肯定看不慣涵冰的作風。但她也不能說什麽,通常都是一笑了之,然後津津有味地吃著雞蛋胡蘿卜餅。

路姐還要繼續說下去,但是客廳的電話響了。她不耐煩地關掉煤氣,拍拍雙手,去客廳接電話:“誰會這麽早打電話?”

妘鶴把餅放到盤子上,心想,別是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吧。她轉過身聽到路姐在客廳裏間斷地說:“是嗎?天哪,怎麽會這樣?太可怕了~~~”

兩分鍾後。她看到路姐表情嚴肅地走過來,鼻子不自然地**著。妘鶴能看出來一定有什麽悲劇發生,因為每當她要傳達任何壞消息時,她的鼻子就會不自然地**。

她緩慢地走進餐廳,雙眼閃著亮光,嘴巴鼓起來,故意顯得很憂鬱的樣子:“太不幸了!”

“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是楊蕊,”她有意停頓一下,然後才接著說:“死了。”

妘鶴沒有表現出更多的驚訝,這恰恰在她的預料之中。她總以為事情不會簡單地結束。而事實也正是這樣發展的。她淡淡地問道:“她是怎麽死的?”

路姐沒有想到妘鶴的反應是這麽淡定,這一點她明顯不如涵冰。涵冰在聽到這種消息的時候一定會誇張地大叫起來,什麽死了?鬼勒。她到底是怎麽死的?嚇人不嚇人?一定是這樣的,但妘鶴看起來就像沒事人一樣,一點也不懂得配合別人的心情。

想到這裏,路姐有些無情無緒地說:“自殺。”看妘鶴依舊沒反應,路姐不得不繼續往下說。即使妘鶴不配合自己的心情。但她還是有一大堆的看法要表達出來:“我就想不通了,沒人逼她做到這份上。大家說她在昨天下午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一定有很多難聽的話讓她受不了。可是那有什麽關係呢。如果我是她就會把信直接燒掉或者直接交給警方,才不會傻乎乎地自殺呢。”

“有誰見到信的內容了嗎?”

路姐搖搖頭說:“誰也沒有見到那封信,也不清楚信的內容。我想她一定直接把信燒掉了。她看起來很精明,怎麽會輕易選擇自殺呢?我一直以為她會活得比王律師還要久呢。她是個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對她自己照顧得很好。”

說完了這些。路姐已經沒什麽想表達的了。她回到廚房繼續攤雞蛋餅,但已經沒有剛才的興致,多半在想楊蕊的事情。妘鶴也沒了吃雞蛋餅的胃口。她喝了一杯牛奶,悶悶地回樓上去了。接下來的時間她一直在想楊蕊的事情。

沒過多久,可能隻有十幾分鍾吧原配寶典最新章節。涵冰就嘰嘰喳喳地跑進來,因為興奮那張臉都快要激動得掉下來了。她誇張地對妘鶴說:“你知道嗎,楊蕊自殺了。她竟然自殺了。雖然我不喜歡她,但她畢竟是洪錦的親身母親。”說到這裏。她原來興奮得泛光的臉又暗淡下去:“可憐的洪錦,現在要在家裏怎麽待下去呢?”

毫無疑問,一定是路姐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她想要的那種共鳴終於從涵冰那裏得到了。

有一點,涵冰說對了。洪錦要怎麽辦呢?從來就沒有人真正了解過她的想法,沒有人去問她想要什麽?沒人在乎她!正因為這樣,正因為這樣,妘鶴在心裏重複了兩遍這五個字,然後得出一個結論:如果楊蕊不是自殺呢?如果因為這些怨憤才是匿名信的動機呢?想到這裏,妘鶴感覺太可怕了,她寧願不相信!

幾分鍾後涵冰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把洪錦接過來住幾天呢?我想她心裏一定很不好受。”

妘鶴表示同意,但是必須經過她本人和家人的同意才行,雖然從血脈上她和他們不算什麽家人。

“還有那個狐狸精崔娜雅,我看她就不像是好人,告訴你吧,我的直覺總是對的。她一定會把洪錦逼瘋,或者她早就等著楊蕊死呢,否則像她那樣的女孩為什麽願意做保姆?像她那樣的女孩幹什麽工作都比保姆強啊。”

話還沒說完,涵冰急急忙忙就往外走:“我們去王永偉家看看吧。路姐沒有說清她是怎麽自殺的。”

是的,有熱鬧涵冰從來不會錯過。她很快套上一條短裙,也沒吃早飯,載著妘鶴直奔王律師家。

蝰蛇剛停到門口,她們就遇見了剛從院子裏出來的何波。他看起來神色焦急,心事重重的。涵冰熱情地向他打招呼:“何醫生,裏麵的情況怎樣啊?楊蕊是怎麽死的?”

妘鶴感覺涵冰的話有些太冒失了,立即解釋說:“我們剛聽到消息,所以想讓洪錦先和我們住上一段時間。”

何波嚴肅地考慮了幾分鍾,然後慎重地說:“這樣也好。洪錦是個怪異、容易緊張的女孩,別讓她經受這件事對她有好處。其他人我看倒不用擔心。崔娜雅把他們照顧得很好。”

涵冰回過頭看看妘鶴,那意思是,你看吧,我說得不錯。妘鶴沒有理會她,繼續小心地問道:“聽說楊蕊是自殺?”

“是啊,她留下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我不想再活下去’。地板上椅子腳旁邊扔著團揉成一團的信。”

“什麽,信上寫著什麽?”

“老一套的東西,用詞惡毒惡劣,最重要的是上麵指責林林。洪錦的弟弟,不是王律師的親生兒子。”

涵冰不敢相信地驚叫:“你認為這是真的嗎?”

“我不太清楚。就我所見,他們是平靜幸福的一對。彼此忠誠,對孩子們也很盡職。不過信上說的也有些道理,王永偉和楊蕊都是一頭自然的黑頭發,可是林林竟然是一頭金黃的頭發,還有他們都是單眼皮。而林林長了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還是雙眼皮。”

涵冰不屑地切了一下:“這有什麽啊,現在的科技也不需要滴血驗親什麽的,直接做個親子鑒定多好,用得著自殺?”

聽涵冰這麽一說,何波也有些懷疑地說:“她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裏身體一直不好。患神經官能症和歇斯底裏症。我想在收到那樣措辭的信後產生的震驚可能會誘發這樣的一種恐慌和絕望,使她下決心結束自己的生命。她有可能情緒過於激動,這種激動給她施加了非常大的壓力。使她在極度精神失控之中選擇了自殺。”

妘鶴選擇合適的字眼說:“神誌不清引起的自殺。”

何波點點頭,然後慢慢地轉身向街那頭走去追美金手指。妘鶴和涵冰繼續向前走進王永偉的房子。

大門開著,她們直接進入了院子,透過大門的玻璃窗她們看見崔娜雅正對著王永偉說話,蜷縮在椅子裏的他顯得完全迷茫而不知所措。

她用那種刺耳的男聲安慰他說:“不。王律師,您必須吃點東西。您早餐什麽也沒吃,而且昨晚上您也沒吃什麽。您的身體會受不了的。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您處理,您得保存體力啊。”

王永偉用單調的聲音說:“哦,娜婭,你真是個好人,但是你看我根本就吃不下去。小蕊,小蕊,有什麽事情不能對我說呢?為什麽要選擇這樣的方式?我也知道她的精神狀況最近不好,可是我還是難以接受她竟然會選擇這個方式?”

“喝杯不錯的熱茶吧。”崔娜雅說著就把那杯茶堅定地塞到她手上。

他接過了茶,抬頭看著崔娜雅說:“娜婭,你真是太好了。我感謝你正在做和你已經做過的一切。”

崔娜雅的臉立即紅了,她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您太客氣了。我很高興我能幫上忙。不用擔心林林,我會照料他。如果有用上我幫忙的,您隻管叫我。”

崔娜雅站起來準備離開,一轉眼扭頭看見她們。她立即以女主人的姿態迎過來說:“你們來了?可是我擔心王律師現在沒有心情招待你們。”

她的聲音很低,似乎生怕嚇著一旁的王永偉似的。

“那麽我們能和你談談嗎?”

崔娜雅點點頭,開門出來走出大門。她領著她們在大門口停下才說:“他心裏很不好受。出了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會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說真的,我看出來她不正常有一段時間了。她神經非常緊張,動不動就哭。我以為是身體的緣故,但醫生說她的身體沒有什麽病。但她很急躁,易動怒,有些日子你真不知道該怎麽對她。”

涵冰一直扭著臉看架上的葡萄,最後,她很不滿地打斷她的話說:“我們來就是想能不能讓洪錦去我們那兒住上幾天。我想你也沒心思照顧她。”

崔娜雅露出非常吃驚的表情,她懷疑地說:“洪錦?我不知道她願意不願意。她是一個奇怪的女孩。”

“能還是不能?”涵冰可沒有好心情和她說話。

麵對涵冰的強勢,崔娜雅不得不退後一步說:“房頂上有一個雜物室,她多半在那裏,你們可以去看看。”

院子的右側有一架梯子,越過梯子可以隱隱看到房頂上的一棟木質小屋。小屋很簡陋,光線很暗。透過一片灰色昏暗的陰影她們看到了洪錦。她正縮著身子蹲在一個靠牆而放的沒有靠背的沙發上。就像是某種嚇壞的動物躲藏起來的樣子。她由於害怕顯得有點兒呆滯。

涵冰以難得的溫柔聲音叫道:“洪錦。”

涵冰走上前把她摟過來,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她目光茫然地看著她,像一頭迷失的小鹿,眼睛直直地看著涵冰,半天沒說話。

“別在這兒憋屈著了,住我們那兒去。”涵冰拉起她就要下樓。

“要我跟你們住?”她的聲音從那片昏暗的陰影中沉重地傳來。

涵冰堅決地說:“是的。留在這裏有什麽意思?住我們那裏要好。我和妘鶴會照顧你,路姐會給你做很多好吃的,晚上你可以通宵看電影。我們還可以一起出去喝酒跳舞。”

聽到這些,她突然全身發起抖來,她抽泣著說:“好吧。帶我走吧。這裏太可怕了。”

說走就走,涵冰扶著她走下樓梯,甚至都不屑於去告訴崔娜婭一聲絕品邪少最新章節。她現在一定顧不上洪錦。她就是消失一個月他們也不會找她的。實際上,她正忙著照顧洪錦的繼父。不過出於禮貌,妘鶴還是友好地和崔娜婭道別,告訴她洪錦跟著涵冰走了。

涵冰很快開著車回到了她們住的地方。剛一走進客廳,洪錦就倒在沙發上放聲大哭。像一個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一樣不顧不顧忘乎所以地哭著。妘鶴站在那裏什麽也不能做。她不能該用什麽樣的詞語來安慰這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女孩。涵冰卻比她幹脆的多,她徑直去餐廳滿滿倒了一杯白酒遞到她麵前說:“來,喝了它,我保證你喝了它以後就會忘記一切。平常我難過的時候都會來上一斤喝著玩玩。”

洪錦用手抹去眼淚問:“這是什麽?”

“53度的杏花村。快喝了它,它會讓你好受一些。”

洪錦半信半疑地接過來酒杯,小心翼翼地啜飲著。大多數初次喝白酒的人都會感覺白酒很難喝很苦。可是她喝了第一口之後竟然笑了。她一臉燦爛地把頭往後一仰,竟然一口氣把酒全喝光了。

她手中拿著空酒杯,意猶未盡地說:“我能再來一杯嗎?真的很好喝。”

涵冰斷然把酒杯拿走了。像她那樣初次喝白酒的雛兒喝那麽多已經可以了。再繼續喝的話她明天早上一定會難受得要死。剛喝下去的時候或者沒什麽,但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暈倒在地。果真,十分鍾都不到,洪錦就倒在了沙發上,噙著淚昏昏睡去了。

看著她酣睡的樣子。涵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可憐的丫頭!以後要怎麽辦哪。”

妘鶴從臥室拿過來一條毯子蓋在她身上,長久地沒說話。涵冰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她自顧自地也倒了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她要怎麽辦?不如我們把她帶走給她找份工作怎樣?她要願意上學我寧願讚助她上學。”

妘鶴並沒有立刻回答涵冰的話,她自顧自地想了幾分鍾然後才緩緩地說:“你說洪錦傻嗎?”

涵冰根本猜不透妘鶴在想什麽。誰說洪錦傻啊?洪錦隻是有些邋遢,她可不傻。

妘鶴站起來走到窗口,習慣性地撫著下巴看著窗外。窗外一片陽光燦爛,隱隱地從院子裏傳來幾聲蟬鳴。小鎮依舊聽起來很安寧,可是她能感覺到在安靜的陽光下正潛藏著斑駁的陰影。那陰影隻會越來越大,而她卻找不到遮藏陰影的樹葉。

涵冰把喝幹淨的杯子放在桌上,走到妘鶴背後問:“在想什麽?”

“洪錦絕對不像大家想的那麽笨,她有一副聰明又強健的頭腦。就是你涵冰要說智商可絕不是她的對手。”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可笑呢。涵冰轉身看一眼睡得一塌糊塗的洪錦,又指指自己反問妘鶴:“你開玩笑呢?”

妘鶴轉過來,朗朗地說:“想想吧,那些匿名信的背後是一個對全鎮有不滿情緒的人。他厭惡小鎮,小鎮給了他不公平待遇。誰符合呢?”

一霎時,涵冰終於領會了妘鶴的意思。她驚訝地看著洪錦說:“你是說她?”

“這正是我擔憂的。一個處在叛逆期的女孩兒,又飽受大家的嘲笑。她的親生父親是一個不值得別人尊敬的壞人,而她的母親根本就不愛她,她從沒有從別人那裏得到關懷和愛。她仇恨這一切。或者尤其仇恨自己的母親,她母親疼愛她的弟弟要超過她一百倍。更可怕的是她有一副聰明而強健的頭腦。”

涵冰連連搖頭說:“不,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沒有人願意相信洪錦是整個事件的幕後主凶。警方很快對楊蕊的自殺進行了全方麵的調查。屍檢報告上說,楊蕊死於氰化物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