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心之永恒
喬北宇將最後一個打手砸倒在地,看向已經呆若木雞的痞子頭目,手中從動手第一回合就繳獲下的槍在指間轉了一圈後,槍口對準了他。雖然手裏有槍,但他不會隨隨便便就用,所有的打手他依然是憑著高超的身手一一打敗,不過這不妨礙他用來嚇嚇這個頭目。
這些人打起架來到不是全無章法,很有兩下子,不過對他來講還構不成什麽威脅,最多是打起來費點事。可是這種情況卻說明,他們與一般的地痞流氓不是一個層麵,對方顯然是有組織有勢力的。如果是一般的地痞流氓,目的不過是打劫,可若不是這樣,那他們的目的就耐人尋味了。他可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什麽組織。
痞子頭目見他走過來抖了一下,轉身想跑,但沒兩下就被喬北宇逮了回來,抬槍抵在痞子頭目的腦袋上,喬北宇一片平靜無波:“知道什麽就都說出來吧。”
此時所有的敵人都已經被製服,但係統並沒有傳來任務完成的提示,也就是說,他還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那麽現在線索就在這人身上了。
痞子頭目此時心中全被恐懼占據了,在心裏將挑了這事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不是說就一個當演員的嗎?怎麽會這麽能打?不過是幫人教訓個人,這事他們沒少做,雖然沒覺得有什麽難的,但因為對方說過這人會兩手功夫,特意多帶了點人。他們幫可不是一般野路子出來的,手下人的身手都是受過訓練的,誰知卻根本不是對手。這人不會是哪個大佬手下的精英吧?或者是fbi?該不會這裏麵有什麽陷阱內幕,他們被人算計了吧?
在痞子頭目一番腦補中,整件事從頭到尾被他複雜化了。在他的眼中,這件事成為了幫派傾軋的一個局,而喬北宇的身份也讓他理解出了神秘色彩。在這種情況下,他急於撇清哪還敢隱瞞,一五一十就將來龍去脈給說了。
天空承受不住烏雲的重負,終於惶恐地落下雨線來。
溫瑞言的目光望向窗外,平靜而又深沉,麵容又如雕塑般冰冷,他麵無表情地聽著管家又一次的匯報:
“先生,剛剛聯係上斯特蘭家族,對手承認絞手架黑幫是他們的編外勢力,不過絞手架現在有什麽行動他們並不清楚。”管家頓了一下,道,“所以,應該這一次應該就單純的是絞手架黑幫的私自行動,因為他們的二當家和r國的山田信介有舊,所以被山田信介找來阻止喬先生參加頒獎典禮。”
溫瑞言眉毛略略上挑,眼神一點點變得鋒銳,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但也隻是如此,他依舊沒有動。管家是訓練有素的,不會做多餘的事情,報告完畢就退到一邊。客廳裏的氣氛變得凝滯,沒有一點聲音,靜得仿佛都能聽到心跳。
這時秘書突然快步走了進來,來到溫瑞言麵前道:“先生,喬先生已經將跟蹤他的黑幫全都解決了。”
溫瑞四平八穩的身姿似乎僵了一下,卻快得如同一個錯覺,他慢慢地將手中杯盞放回原處,挺得筆直的身軀靠在椅背上,輕輕歎息,眼眸深黑複雜。
“先生。”秘書的目光小心地在溫瑞言臉上轉過一圈,接著道,“下麵盯著的人傳來消息,因為喬先生太厲害,絞手架黑幫準備全員出動……”
他的話被溫瑞言陡然淩厲起來的目光打斷,就像眼前突兀地化作冰寒地獄,周糟的溫度急速飛降,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突然,一直放在桌麵上的手機脆響,打破了這滔天而來的氣勢,溫瑞言全身一震,抓起手機,眼睛微眯,抬手下令道:“走。”
看著屏幕上顯示著消息已發送給溫瑞言,喬北宇放下手機,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也就是說,是一個叫山田信介的人找了你們給我點教訓,不讓我參加奧斯卡頒獎典禮?”他仔細地回想了一番,“他跟我有這麽大的仇嗎?他是誰啊?”
痞子頭目:“……”
痞子頭目顯然不準備告訴他答案,喬北宇也沒有繼續追問,剛剛拿槍指著人時問出來的口供他已經都拿手機錄了下來打包發給溫瑞言,既然他想不出來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這個人,那麽對方有可能是因為星瀚的關係而行動,那麽發給溫瑞言,一定能夠對他有所提示。
痞子頭目見喬北宇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瞅準機會掙開鉗製想要逃跑,但是他剛一動,冰冷的槍管又頂到腦袋上。
“我有說過你可以走了嗎?”喬北宇眉宇肅冷,麵無表情的樣子充滿了無聲的威懾。
“那你你你還想幹什麽?”痞子頭目哆嗦著,有些歇斯底裏。
痞子頭目這話隻是害怕下的胡亂發泄,可喬北宇聽到卻愣了一下。他想幹什麽?將人扭送警察局?那明天的新聞就大發了。放了?那更不可能。可是他在這裏僵著又是為了什麽?典禮不久後就要開始了,他還要繼續在這裏耗下去嗎?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怔忡後隻餘苦笑。
滂沱大雨衝刷在人煙稀少的公路上,遠處卻有無數道穿透力極強的遠光車燈破開黑暗向這裏駛來。
痞子頭目哈哈大笑:“老大帶著弟兄們來了!你死定了!黃皮豬!”
喬北宇沒有理會他毫無意義的叫囂謾罵,麵容冷凝地盯著那些打著燈駛近的車,果然與攔下他的那些車是一個款式。他握緊手中的槍,餘光四下掃視,將周圍地型、停下的空車,與倒在地上的其他黑幫打手的位置一一記在心中。
他在痞子頭目色厲內荏的哇哇大叫中將人拎到身前,看向那些車。
最多,不過是一場巷戰而已。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嗡地一聲,響徹天際的警笛聲蓋過了暴雨,比黑幫來的更多的警車在黑暗中突現,紅藍閃爍的指示燈堂皇地昭示著他們的存在。
一切在沒有開始前就結束了,黑幫們在數倍於已的警察突襲下毫無反抗能力,僅僅幾分鍾就束手就擒。
喬北宇站在雨中,一動不動。警車之中,一輛熟悉的銀色轎車卓然醒目。隨著而來的警察局長親自陪著溫瑞言,恭敬地與他寒暄著:“真的非常感謝溫先生為警方提供的線索,我們才能如此輕易地抓獲這些罪犯。”
溫瑞言卻隻看著喬北宇,目光穿過重重雨簾,他禮貌而又冷淡地向警察局長點了點頭,驅駛著輪椅向喬北宇行來。他披著黑色的防水風衣,從款式到色調都是壓抑而肅穆的,正在押解犯人清理現場的警察還沒有遠去,車燈映射下,臉色清冷蒼白。
“原來你早就有準備了,怪不得警察來得這麽及時。”喬北宇深吸口氣,走上前接過遞來的黑傘,打破了橫亙其中的沉悶。
溫瑞言神情蒼茫地望著他,又深又冷,平板空洞,全然沒有平日的溫雅從容。
“你沒有聽錯,我的確早就知道斯特蘭家族控製下的一個黑幫有動靜,目標是你。有人請他們對付你,不想讓你拿到奧斯卡影帝。”溫瑞言麵無表情地抬起頭,聲音既冷且悶,語氣沉得前所未有的晦暗和冷淡,可是尾音卻又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
喬北宇垂眸,關切道:“你這樣算是和那個家族正麵衝突了,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其實我可以一早就解決。”溫瑞言揚了揚唇角,卻沒有半點笑意,隻有一絲自嘲與隱晦卻決絕的瘋狂,“但是我猶豫了。”
喬北宇聞言微驚。
溫瑞言盯著他,不錯過他一點表情。
喬北宇眼中閃過一抹什麽,然而很快就消失不見,他俯身握住溫瑞言的手,義無反顧:“我陪你回去。”
回去,便是不去參加奧斯的盛會,便是放棄完成主線任務的時機。但是喬北宇說出的話,就絕對不會有半句虛言。隻會是多方考量之後的選擇,遵從心意,絕不後悔。
隻這一句,溫瑞言便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戴在臉上一層又一層的麵具盡數粉碎了。
他猛地反握住喬北宇的手,緊緊地扣著:“我不能這麽做。”他的麵容有內心掙紮之後的憔悴,可是神情卻是極明朗的,眉心舒展,雙眸清亮,“這是早就決定下的,無論結果如何,我們一起麵對。”
雨勢漸收,陰霾驅散,重回沁涼的月夜星空。
溫瑞言用車護送喬北宇趕往會場,一到地方就讓那邊的接應人士提前準備了更衣室。喬北宇在雨中和十幾個人搏鬥,雖然並沒有受傷,卻也被淋透了。
落地鏡前,溫瑞言親手為喬北宇換下濕衣,新的禮服也早早的準備就緒。這一身比之先前更加耀眼,柔滑的衣料服貼在皮膚上,恰到好處地凸顯了筆挺身型的魅力,深沉的暗色,讓他看上去高大莊嚴,充滿了一般製服係才會有的冷峻優雅的氣質。
溫瑞言的手指順著衣領的弧度劃過,最後交疊放在身前,靜靜地注視著他,舍不得移開片刻。喬北宇沉默了一下,兩隻手扶在他肩膀兩側,俯身將二人的距離拉近。
驚醒式的電話鈴聲震碎了一室寧靜,喬北宇接起顧煜的電話:
“你到底在哪?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喬北宇露出一種無可奈何的表情,很誠懇地對他道:“馬上就到。”
紅地毯上,依舊星光璀璨。
由於已經接近開場,巨星開始頻現,一個個都裝扮得尊貴迷人,讓人們看得目不睱接,記者們一張一張地拍下去,幾乎都要審美疲勞了。但是當喬北宇出場之時,卻又將氣氛推向了一個新的*。他穿著西裝,身姿挺拔,輪廓分明的五官既有西式的硬朗又有東方人獨特的神秘。他踏在紅毯上,燈光落下來,雄渾的氣勢如山似嶽巍峨堂皇,把風光無限的歐美明星與爭奇鬥豔的女星們的風頭都被掩蓋,讓人隻可仰望。
喬北宇從容地來到星瀚給他預留的位置,馬上感覺到有人逼視而來,回頭看去果然是蘇令嘉。蘇令嘉今日身著的禮服亮麗張揚,他不是明星,卻有著完全不輸於那些巨星的強大的存在感,尤其位於普遍年紀不輕的導演群中,更加鶴立雞群。
他衝蘇令嘉略一點頭,蘇令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確定他神完氣足表情才鬆卸下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就扭頭堵氣地不再理他。
喬北宇無聲地笑了笑,又在人群中尋找著其他人,與淩晨、安東尼,以及很多熟識的演員一一用目光交流打過招呼。
典禮在m國名嘴華麗的開場白下熱烈開幕,不斷跳動的聲望值最終定格在1000000點,其後再也沒有變化。
一項又一項的獎項順序頒出。喬北宇覺得,此時他的心中一片清明。拋開了接到最後一個主線任務後長久以來的糾纏反複,他已無所畏懼。
最佳男主角獎,《星球複醒》瑰麗的畫片第七次登上舞台,並最終成為了定格。
鎂光燈將一切映得如同白晝,喬北宇在眾人的豔羨中起身,所有人都在看著他,而他的目光卻隻在一人身上。
溫瑞言作為星瀚的代表,坐在不遠處看著他,目色深幽,溫雅含笑,一如初見之時。
喬北宇流連地看過一眼,隻是一個刹那後,他轉身毅然決然地向著燈火如霞的舞台走去。
虛空裏,係統的界麵如鋪天蓋地了一般地展開——
叮![全部主線任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