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夜風在丹藥的輔助下,傷勢已無大礙。他此番所受的傷與前次大不相同,不過是皮肉之苦而以,並未傷及筋脈與內腑。
兩人坐在大王峰的峰尖頂上一邊觀景一邊飲茶,好不快活。
但夜風的臉上卻沒有笑容,三番四次的栽在對方手中,換成誰怕都差不多。
楊凡慢條斯理的沏上一壺茶,問道:“小風,你有沒考慮過今後的打算?”
“今後?”夜風眼珠子一轉,恍然道:“的確,魔教的勢力如此龐大,深入各大門派的根基之中,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怕是很難逃脫他們的毒手,除非往後呆在師門之中哪都不去。可就算是這樣,誰又能知曉門派裏有沒有第二個像金長老那樣的人。”
說到這裏,他還心有餘悸,搖了搖頭,輕輕一歎道:“天下之大,恐無處容身啊。”他抬起頭來,望向楊凡道:“凡哥,依你之見,又當如何?”
在夜風的心裏,對麵泰然處之的楊凡似乎無所不能,十大奇丹能夠煉製,區區二十餘載,就能從築基初期修煉到築基中期,就連他的屍魔都是如此。當然,夜風的心中也很清楚,這與大量的丹藥是分不開的,可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任何妒忌之心,因為這都是對方的本事。
楊凡拿起靈茶一飲而盡,閉上眼睛回味著那份甘甜與淡雅的香氣,整個人仿佛從靈魂深處開始升華,使腦中一清。輕風拂過,立感神清氣爽,好不逍遙。
他慢慢的睜開雙眼,笑道:“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
說完,他遞給夜風一枚玉簡,讓他細細研讀。
夜風好奇的接過來一看,約過一盞茶的工夫,他的臉色豁然開朗,驚喜道:“你的意思是咱們去虛空群島?”
這枚玉簡正是當年楊凡在禁魔之地裏得到的,吳道成當年駕著飛舟意外墜毀在禁魔之地裏麵,誰都沒有發現這個事情,隻是被楊凡意外的發現蹤跡從而收入囊中。
“不錯,我正有此意。”
楊凡好理以暇道:“如今魔教的勢力龐大,爪牙遍布在天元大陸的各個角落,隻從他們能查出咱們的蹤跡,就可得見此教的能力絕不一般。更何況對方的觸手已經成功的深入四大宗門,職位也高達金丹期長老。不得不說,他們的勢力不是咱們現在能與之相抗衡的。回到宗門更是死路一條,對方隻需隨便找個借口就能輕易的至咱們於死地,易如反掌。”
說到這兒,瞥了一眼不迭點頭的夜風,笑道:“不知你在玉簡中發現了沒有,在虛空群島中,他們無論是修仙資源還是普遍的修為與遼闊的地域,都不是天元大陸可比。”
夜風同意道:“不錯,根據玉簡中的描述,虛空群島中三島最大的島嶼天星島、深藍島、碧空島,無論是哪一座的地域都不比天元大陸小,甚至隱隱超過天元大陸。就更別說其它的那些小島與群島,他們有的在空中,有的在海上……”
他越說眼睛越亮,最後提高音量道:“最主要的是他們的煉器手法與技法,就像是飛舟這些大型飛行法器,咱們天元大陸上的煉器大師根本無法煉製,這門技藝早就失傳數千年。”
說完這些話,旋即無奈的苦歎道:“想法顧然是好,但是憑借手中的飛行法器恐怕活活累死在空中,都無法到達虛空群島的地界。”
楊凡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就是這樣,腦子就不能轉個彎?我可以得到這枚玉簡,就不能得到吳道成的飛舟?”
夜風狂喜喊道:“凡哥,你有吳道成的飛舟!!”
楊凡笑而不答,徑直走到大王峰的空曠地帶,一拍儲物袋,便放出一艘約有十數丈長的飛舟,笑道:“你來看看這艘飛舟如何?”
夜風早就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去,不住的輕輕撫摸舟身,那眼神就像是打量絕色女子一般,口中嘖嘖稱奇,喃喃道:“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如此精妙的陣法乃是世所罕見,這可能是失傳的飄羽陣。小小的一艘飛舟上竟然繪刻著十數種大大小小的陣法,用飄羽陣將其完美的結合起來!”
夜風從船頭走到船尾,再慢慢的將整艘飛舟研究了一遍,直道楊凡不耐,喚他下來商討要事。這才戀戀不舍的走下,還不住回頭打量。
“靈石我的手中不缺,但是這艘飛舟不知何故就是無法飛行。我曾經不此一次驗看過,每個部位幾乎都完好無損,可就是動蕩不得,令我百思不解。”楊凡皺眉道。
夜風聞言一笑,解釋道:“那是因為你並不熟悉煉器之道,旦凡飛舟類的大型飛行法器,都是需要特定的手法來操控,就像是禦物術一樣。”
聞言,楊凡恍然大悟,隔行如隔山,此話一點都不錯。
“那你能不能操控它?”
夜風搖了搖頭,苦思一番道:“我曾經在傳功閣裏看到過關於這類的玉簡,其中一篇就是講敘大型飛行法器的操控手法。當時還有要事在身,大型飛行法器煉製手法早就失傳已久,我也就沒太在意。按這樣看,還是得回宗門一趟,取出這枚玉簡。否則,空有飛舟在手也是無用武之地。”
“回宗門?”楊凡喃喃自語。
倏然間,他聯想到煉丹堂裏的陳金濤,竟用卑劣的手段將自己騙來越國。要不是見事有蹊蹺,不查之下便會誤中歹人奸計,落得個比夜風還要慘上百倍的下場。這筆帳要不清算一番,恐怕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想到這兒,楊凡扭頭向夜風交待道:“你的傷勢已無大礙,最好即刻起程趕往禦獸宗,將玉簡取回。事情雖過三日,我怕對方已有防備,一切小心行事。”
夜風毅然點頭道:“好,我現在就動身。如果取來玉簡,小弟又到哪兒找你?”
“對方的實力不明,而現在危機四伏,就連坊市都恐怕有他們的眼線。”楊凡思索片刻,應道:“三日之後,咱們就到當時的尋找千年雷木心的林家鎮會合,他們絕對不會想到咱們會到那裏去的。不過,你萬事小心謹慎,切不可盲目大意。”
聞言,夜風的臉色一紅,低聲道:“好的,我在宗裏還留了些東西,此行也一同帶上。”
二人再合計一番,便分頭行事。
楊凡禦使著紫金翠葉,全速向陰鬼教趕去。
他心中暗暗猜測,如何給天鬼老祖找點麻煩,打是一定打不過,但這個仇不能不報,就這麽算了,豈不是太過便宜他們。回憶起被李雲博還有莫風涯追殺時的情景,心中的恨意再也無法掩蓋。
驀然間,一個計謀隱隱浮上心頭,他的嘴角輕輕一揚,露出詭異的笑容。
陰鬼教的守山弟子是一年一換,平日間無事之時,都是同樣的弟子值守。
關河陽與洛風塵二人剛巧輪值,正百無聊賴的打屁閑談。
“老關,你他娘的就不能歇會,天天口中念念叨叨幹啥玩意,該不會被道上的孤魂野鬼傷了神魂了吧?”洛風塵打趣道。
陰鬼教大門前的白骨大道,在修仙界裏是出了名的邪煞,隻要神魂不定的人路過,必會中招。
關河陽年歲已長,但修為始終在煉氣五層不動。今年都四十有八,卻還是老樣子,被執事堂管事派來看守山門。
聽到對方取笑的話,頓時不滿的斥道:“滾犢子,你小子懂個屁,老子再過一年零三個月十五天,就可以向峰內長老提出要求回家,到時候便再也不用受這種苦日子。嘿嘿,到時候咱也取上十八房娘們,一月輪上兩次,還有富餘。”
洛風塵鄙夷道:“老關,原來你整天算計的就是這些東西,難怪你的修為漲的這麽慢,原來都是陽精衝腦。”
“我呸!老子陽精衝腦,你小子是就是……”
洛風塵遠遠的見到一股黑霧移來,頓時大驚,忙低聲斥道:“別說了,有人過來了,看樣子是惡鬼幡,必是教中高人回教。”
關河陽凝睛一瞧,果然像對方所說的一模一樣,趕緊閉口不言,目不斜視,腰杆挻直。
“弟子參見師伯。”二人見來人修為不俗,氣度不凡,趕忙行禮道。
“嗯,用心看守教中山門,不得擅離職守。”來人說完便起身離去。
洛風塵待對方離開之後,才輕聲道:“嘖嘖,築基期的師伯好威風,咱們何時能夠築基成功。怕是此生無望,隻能在夢中想想囉!”
說完,看了一眼傻呆住的關河陽,笑罵道:“瞧你那呆樣,又想娘們了吧!”
關河陽突然驚叫一聲,衝對方喊道:“我的娘咧,這回真見鬼了,我居然看到咱們峰上的李雲博師伯!”
“什麽!”洛風塵大吃一驚,喊道:“你沒看花眼吧,李師伯不是兵解了嗎?怎會回來?”
關河陽急聲道:“不會,絕不會看錯,的的確確是李師伯,你小子年紀輕輕,入教時李師伯早就仙去。而我當年是真見過……不行,你在這裏看著,我得回峰通稟一聲。”
說完,匆匆忙忙向淩天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