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遭伏
“哦,今天還有一件事,我差點忘了。”永健突然想起了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
“什麽事情?怎麽了?”月兒從永健的懷裏掙脫出來,拉著永健的手坐到茶桌邊上,她給永健倒了一杯水放到他的麵前,眼神裏透著好奇。
“今天我一共殺了三個人,一個小漢奸,兩個鬼子。”永健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月兒又給他續上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殺那兩個日本軍官嗎?”永健賣著關子,故意頓住不往下說。
“我怎麽會知道你為什麽要殺那兩個軍官?別賣關子了,連鍋端吧!”月兒看穿了他的心思,戲虐地對永健說道。每次和月兒在一起,永健總是藏不住話。這次也是一樣,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幾小時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都跟月兒說了,月兒這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一個叫郝思佳的妹妹。她很想去看看她跟自己長得到底有多像!
自從進城以來,月兒就有一個心願,她想偷偷地去看看父親郝永德。雖然他是別人口中的漢奸,但他畢竟是她月兒的生父,小時候疼她、愛她、寵她的爹,自己一直以為他和娘一樣死了。自己不知多少回夢見爹和娘了。“天已經黑了,兩小時後我們等天黑透後就出發吧!”永健的話打斷了月兒的思緒。
“月兒,你在想什麽呢?是不是在想我說的跟你長得像的郝思佳?”永健見月兒若有所思的樣子繼續問道。
“沒什麽,快換衣服吧!我到另一個房間去換!”月兒說完起身要走。
“別嘛!這兒換不行啊?我轉身就是了!”永健嘻皮笑臉地說,人卻不轉過去。眼睛故意睜得大大的。
月兒見他小孩子一樣,又好氣又好笑,不理他,轉身出了永健的房間來到了她自己的房間裏。她迅速換好夜行衣,又在臉上蒙上了一塊布,把頭發全部包在裏麵,隻露出兩個烏溜溜的大眼睛。
永健進來看見一個曲線玲瓏、凹凸有致的小個子黑衣人站在房間的中央,除了那雙他熟悉又愛得要死的雙眸,忽閃忽閃地望著他。他情不自禁地走到月兒身邊,溫濕的嘴唇蓋在月兒的眸子上,月兒靜靜地享受著永健的溫存,雙手懷抱著永健的腰腹,耳朵傾聽著永健有力的心跳。她多想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要知道,就這樣在永健的懷裏,一輩子。
“走吧!我們該出發了!”過了一會兒,月兒鬆開了永健的懷抱,永健細心地把她露在外麵的幾根亂發塞入蒙麵的頭巾裏,他怕這幾根頭發會模糊月兒的視線,他好怕月兒有事。他再一次跟月兒確認該帶的武器都帶好了,他才帶頭出了房間。
“好再來”客棧是一幢三層樓高的木結構建築。沿著樓梯分東西廂各有十間客房。此刻,客棧裏靜悄悄的,南來北往的客人有的已經歇息了,每一層隻有幾間客房裏亮著燈。大堂裏店小二趴在台麵上正“呼啦啦”地打著呼嚕,兩人趁此機會躡手躡腳地出了客棧。
倆人三轉二轉地穿街過巷,翻牆爬瓦地來到了倆人白天圈定的軍火庫附近。倆人找了一個視線清晰又便於隱蔽的角落蹲了下來,發現雖然有士兵防守,但是防守似乎不是很嚴密,倆人隱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頭。月兒和永健正想站起身換個地方,倆人同時感到頭暈了一下,接著什麽都不知道了...
幾分鍾後永健被潑在臉上的冷水澆醒了。他使勁地甩了甩腦袋,想用手去擦臉上的水珠,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繩子牢牢地捆在椅子上,月兒被反手捆綁在另一把椅子上歪著頭,毫無知覺,頭上的蒙麵布滑落一旁,永健心膽俱裂,他想衝過去,去扶月兒,可是手腳使不上勁來。
一個軍曹拿著水盆正對著他指手劃腳的說著什麽。其他的士兵端著槍四麵站立著。因為說得太快,口齒又不是很清楚,永健沒怎麽聽明白。但是想到也許這雙齷齪的手抱過摸過月兒的身體、捆綁過月兒的手腳,他的心髒就開始像被撕裂般的疼痛。他恨自己怎麽沒有想到這裏麵會有蹊蹺……
這個拿盆子的軍曹和其他圍觀的士兵看著永健扭曲著臉,一副無計可施的樣子,高興得哈哈大笑。笑過之後,那個軍曹把注意力轉到了月兒的身上,也許是垂涎月兒的美貌,也許為了故意氣永健。他撥弄著月兒的臉蛋,然後歪著腦袋看看永健,月兒臉上光滑細膩的肌膚讓他有一種一親芳澤的衝動,他感到渾身燥熱、饑渴難耐。他索性脫掉外套,接著開始解皮帶的扣子.....圍觀士兵此起彼伏的起哄聲讓軍曹像喝了兩斤清酒般的勇氣百倍、廉恥全無...
還沒等他脫下褲子,他就感到下體一陣劇痛,他雙手捂著自己的下體,人像個老蝦弓似地彎倒在地上,嘴裏殺豬般地嚎叫著。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月兒已經脫去了身上的繩索。隻見她柳眉倒豎,身體左右騰挪,接著幾個掃堂腿,把圍觀的士兵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張開的嘴巴來不及合攏人就已經趴在地上。月兒連番跳躍,越過這些士兵的軀體,來到永健身邊,用嘴裏的刀片迅速隔斷綁在永健手上的繩索,拉著他就地一滾,避開了鬼子射過來的子彈。永健剛剛是心碎得想要挖掉自己的雙眼,現在看到月兒沒事,而且還是月兒來救自己,他的心裏慚愧得要死,自己還對月兒誇口說要保護她呢。可是,永健忘記了,如果他要脫身出來也是難不倒他的,隻是他的一門心思全在月兒的身上了,根本無暇顧及自己能不能脫身,或者自己先脫身再救月兒,他的腦子根本沒想到這一著。
倆人撿起地上的槍支一陣掃射,“軍火庫”裏的日軍就已經死得七七八八的了。
永健找出幾個手雷,把它們捆綁在一起,雙手用力一碰,揮動手臂朝裏麵扔去,刹那間,這個所謂的軍火庫就成了一片火海,夾雜著幾聲越來越低的哀嚎……
原來,這是個假的軍火庫,安倍晉太郎知道各方抗日勢力會對他在城內的軍火庫進行炸毀,故意設立了幾個假的軍火庫引誘他們上當。月兒和永健由於缺乏經驗,差點著了道兒,好在倆人身手敏捷,處理得當,得以全身而退。但是這引起了敵人更大的警覺,對完成他們的任務帶來更大的困難和風險。同時,也為抗日勢力減去了一次上當受騙的機會。
鬼子在假的軍火庫周圍的草皮裏埋有迷魂香袋,一旦被踩破,香袋揮發,人就會失去知覺。他們蹲守的地方角度很好、視線開闊、便於隱蔽,於是鬼子就在這裏埋了幾個。月兒隱隱覺得不對勁,她顧不得警告永健,自己先閉過氣去,心裏暗暗希望永健也和自己一樣警覺。誰知那傻小子毫無意識!幸虧香袋的位置偏離永健蹲守的地方,所以他吸入不多,人很快清醒過來。月兒心裏很欣慰,永健在危險時刻第一想到的是自己,但是也為他深深地擔憂,她怕自己有一天會成為永健的累贅。
很快,遠處傳來了警笛聲,和哨子的聲音,估摸著大隊鬼子即將到來,倆人轉身迅速隱沒於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