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親
徐阿姨和前夫有一個八歲的女兒,小穎,寒假過來玩。小孩兒脾氣挺大,看到新鮮玩意兒就得買,不買就撒潑。我有時和吳海去逛街,這小妮子特定跟著,一路零食沒空過,最後我和吳海加起來買的東西也沒她多。父親是極寵愛這個孩子的,徐阿姨做生意忙,根本沒空管教她,基本上都跟我在一起,惹出一堆事兒讓我在後麵給她“擦屁股”,根本沒空搭理他,連拉拉手親親嘴也在小家夥的惡意妨礙下無疾而終,吳大少恨得咬牙切齒,奈何對小盆友下不了手吳大少屢屢想動手揍人,最後隻得把自己逼成內傷,灰溜溜地跑回公寓打沙包。
過年,我去給吳爺爺和吳奶奶拜年,小穎鬧著要去,家裏人怎麽攔也攔不住,吳大少忍著內傷,放他上了車。小穎小盆友一路歡歌笑語,拉著我的手說“悄悄”說:“姐姐,小海哥哥好黑哦,跟非洲黑人超不多!”
吳大少一臉黑線,開車的小王司機忍不住笑起來,被吳大少瞪成了馬蜂窩。
“韓小穎,我告訴你啊,不想被打屁股,給我乖點!哥哥不發威,把哥當病貓!媳婦兒,告訴這小丫頭片子,你就喜歡我這種健康色。”
小穎做個鬼臉,湊到我耳邊說:“姐姐,我給你說哦,我家有個哥哥長得忒帥,你做他女朋友吧?”
吳大少四肢亂顫,伸出魔爪,“小丫頭片子,你姐早就是咱老吳家的媳婦兒,別想打你姐主意!”
小穎躲過吳大少的九陰白骨爪,側過來抱住我的腰,眨著小眼睛,“姐姐,我哥哥可比他溫柔了……啊哈哈……”吳大少終於抓住小穎,撓癢癢,小丫頭直往我懷裏鑽,“姐哈哈……姐姐……救……我哈……啊……哈哈哈……”
我護住小穎,“別鬧了,小穎說著玩兒的。”
吳大少還一臉憤憤的模樣,“哼,乖乖的啊,別想誘拐你姐!”然後眉眼討好般的衝我笑:“媳婦兒,你不會受小白臉誘惑吧?”
我白他一眼,開車的小王司機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這臉丟的……
吳爺爺有幾個戰友來拜年,一起來的幾個年輕人有三個和我們一般大,其中一個還是個英氣十足的女孩子,吳海和他們聊天,我帶著幾個小孩兒在院子裏踢毽子。小孩兒剛學掌握不了力度,一不小心踢房頂上了,叫了吳海幾個過來幫忙取下來。老吳家的房子是老式的四合院兒,屋瓦交錯,竹竿兒什麽的不好操作,幾個一合計,疊成羅漢把毽子取了下來。吳爺爺和幾個老爺子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隻誇小輩素質不遜於他們當年。
午飯在外麵吃,老人家們一桌其樂融融,遙想當年,聊著聊著就說到小輩身上,一個老爺子笑著說:“哈哈,這些小崽子都長大咯,你看這一輩,還數吳海有軍人氣質,跟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嘛。我來的時候,筱婕她爸還跟我念叨吳海,不知道長什麽樣了,說起當年他們兩兄弟定的娃娃親,還真是一段佳話,哈哈……”“可不是,這下一輩,還就隻有海山和劉傑兩兄弟在部隊,哪想我那幾個不中用的兒子,隻想著下海經商,賺再多錢有什麽用?”“老哥,你也不能這麽說,咱們的國家現在正在大力發展經濟,他們也是在為國家做貢獻嘛。”……
那個原來有“娃娃親”一說的?坐我邊上的小穎,拉拉我的衣角,“姐姐,小海哥哥定了娃娃親欸?”我瞟了眼對麵的女孩兒,正好對上她看向我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麽,我有種奪人夫婿的罪惡感,話說“娃娃親”在新世紀陽光的普照下沒有效用的吧?
吳大少湊過來,小聲說:“媳婦兒,我是被我老爸陷害的,跟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我點點頭,你那時候還沒出世,根本沒發言權好不?理解!
坐吳海旁邊的張兆武笑嘻嘻地揚著下巴,“劉筱婕,你爸也忒逗了,這都什麽時代了,還時興定娃娃親?不過看來沒什麽效用,這邊的‘娃娃親’早定下啦!”
劉筱婕抬眉,看了我一眼,然後才把目光落到張兆武身上,“張兆武,不關你的事兒少插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張兆武被堵了回去,臉上悻悻的,他旁邊的董光衝張兆武擠眉弄眼,“武哥,你也有吃癟的時候,筱婕姐果然氣勢不減當年!”然後探頭看向吳海,“海哥,你和筱婕姐還真定過娃娃親啊?看不出來呐。”
“你要是能看出來,你就是大羅神仙了。他們倆站一塊兒,除了打拳還真想不出來能有啥共同點。嘿,劉筱婕,你說你一個大姑娘,沒事兒舞槍弄棒的像什麽樣,小心沒了娃娃親嫁不出去,哈哈……”張兆武哈哈大笑,一桌的孩子也跟著笑。
“張兆武,不想挨揍就給我閉嘴!”劉筱婕劍眉一挑,目光銳利而冷酷,還在玩笑的張兆武和董光頓時收斂。
吳海擺擺手,“那都是大人們沒事兒瞎鬧,我現在可是有媳婦兒的人,可別亂講啊,要是惹我媳婦兒不高興了,我可跟你們倆沒玩。”然後衝我咧嘴笑,“媳婦兒,要不要喝豆奶啊?”
桌上的孩子們都窸窸窣窣地偷笑,就連小穎也拉著我抖著胳膊,“小海哥哥,我還要豆奶!”其他半大的孩子也嚷嚷起來,全是要豆奶的。
下午送走了客人,吳海才送我和小穎回家,剛回家,小穎就迫不及待地宣傳吳大少定了娃娃親的事,言辭中全是對當代陳世美的深惡痛絕,弄的徐阿姨一臉擔心地問我,吳家人怎麽說。我好說歹說終於安撫了一家人的情緒,包括那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小家夥。
晚上接到一個越洋電話,是梁俊詩打來的,祝福新年快樂。梁俊詩的聲音還是那種軟軟的磁性的,讓人舒心,我們聊起了彼此的生活學習,和身邊的趣事,當然大部分時間是他說我聽。非要來和我一塊兒睡的小穎小盆友對這個電話發揮出了小孩子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第二天,吳大少就知道有個男的給我打了電話,聊了近一個小時,然後……我頭疼……被吳大少抱著啃的時候,我隻有一個想法,小穎小盆友和吳大少什麽時候結成了如此“互通有無”的友好同盟?直到給小穎小朋友收拾紅包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這個小人精原來是把她姐賣了——換錢……
和吳大少去Y市看李奶奶,小穎小童鞋被徐阿姨好說歹說終是攔了下來,吳大少如釋重負,趕緊拉著我消失,生怕小妮子追上來。
想著吳大少拉著我出門兒的樣子,我終於發現吳大少除了我意外還有這麽一個死穴。
“小瑾,你偷樂什麽呢?”吳大少挑著眉,語氣不善。
我趕忙封嘴,嚴肅認真:“我沒有偷樂!”
吳大少丹鳳眼微微眯起,嘖嘖兩聲,一顆尖尖的小犬牙在明媚的陽光下反射著慎人的光澤,隻聽他在我耳邊意味不明的歎息:“小瑾,真白……”
我還沒來得及問他什麽“白”,後頸一痛,我驚呼一聲,急急往後退,卻被某狼輕鬆攔入懷中,“吳海,不帶咬人的,哇哇……痛……別咬……唔……”
那個今日春暖花開,今日陽光絢爛……春天呀,果真是個容易**的季節。
我捂著被吳大少啃的紅紅的嘴唇上了車,吳大少頂著同樣紅紅腫腫的唇渾然不覺,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咧著大嘴巴樂嗬嗬的笑,“小瑾,進去一點唄。”
可惡,我明明做得很靠裏了……好吧,咱忍!再朝車門邊兒挪!
某狼也跟著朝裏挪……
我用無比悲憤的目光鐳射某人,他那邊空出來的地方可以塞下一個半他這樣的肌肉發達型人才了!
某狼繼續傻樂,丹鳳眼一展嫵媚硬是輕飄飄的把咱鐳射的目光掃入風中,抓起咱的小手揉揉,才眉眼一勾:“李哥,開車吧!”
我抽抽抽,誓死捍衛咱嫩嫩的小白手,住在某人心中的餓狼,齜了齜牙,拿著另一隻手在咱手背上一下一下的撩撥。話說我很怕癢的!隻想罵他混,可是事實是咱悲慘的忍得笑,使勁兒甩手,奈何撼不動惡狼的大手勁兒。
這是前麵的小李司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咳嗽了那麽一聲,我嚇得趕緊正襟危坐,在蓄起了小胡子的小李司機臉上仔細而認真的確認,似乎是無意的吧?咱臉更紅了,這次確定不是大腦缺氧的緣故……
實在可惡,我狠狠的瞪了若無其事還在我手背上劃圈兒的某人,俯身,狠狠在他胳膊上咬下,不報此仇咱誓不為人!咱咬咬咬!使勁兒咬!!
吳大少摸了摸我的頭,“媳婦兒,我皮實,要不你也咬我脖子?”
我的臉唰的紅如豬血,那個什麽叫“也”,多讓人聯想?我鬆了口,抬頭從座椅縫兒看過去,還沒看清小李司機的臉,就聽到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個啥,咱“早”節不保矣……
吳大少還一臉“天真無邪”:“媳婦兒,牙酸不?”我倒~~~
小媳婦兒夢話版:
做夢中的吳大少:……唔……好香噠……嘖嘖……
一臉陰謀的周瑾:吳海啊,什麽好香啊?
咂著嘴的吳大少:小瑾……嗯呼……
再接再厲的周瑾:吳海啊,什麽香呀?
吳大少:媳婦兒……香……
鍥而不舍的周瑾:吳海啊,你到底再說什麽香啊?
迷迷糊糊中,眼睛開了兩條縫兒的吳大少,看到眼前的某女咧了嘴,一把抱進懷裏:媳婦兒……
被吳大少突然之舉驚嚇到的周瑾,一時呆如木雞,直到牙關被某條大紅舌頭撬開:唔……
(某女心中哀嚎:不帶這樣的,咱就是想實踐下夢中吐真言的可行性……嗚嗚……把自己給搭進來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