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掰直我93慎重

天氣開始熱起來的時候,廖勝英找到了他的第二春。

許輝接到電話,晚上在XX餐廳見麵,以介紹他清麗脫俗、嬌俏可人的小女友。

覃晴給許輝的第一印象倒真如廖勝英所讚----知書達禮、落落大方。

廖勝英趴許輝耳邊以絕對能讓她聽見的音量說:“怎麽樣,我家晴晴是不是集美貌與智慧、溫柔與賢惠並存的完美女神。”

覃晴笑,“你別聽他貧,他這個人,壞就壞在這張嘴上。”

許輝瞟一眼旁邊一臉花癡狀的男人,不用覃晴多說,他也知道自己交了二十幾年的朋友什麽德行。

席間廖勝英大侃特侃他家女神的種種優點,不多言的女孩隻是低頭抿唇笑著,手裏一雙筷子細心挑著魚刺,最後把剔淨的魚肉端到廖勝英麵前。

許輝突然想起了陳倩,跟了這男人幾年,也許是太熟的關係,這種小細節倒不會太在意。

覃晴把一個完美情人的優點體現得淋漓盡致。

廖勝英趁著覃晴去洗手間的功夫問許輝怎麽樣。

許輝笑笑,“不錯,挺好的,我就納悶了,如你所說這麽完美,怎麽就看上了你這種渣男。”

廖勝英不滿,“我怎麽了,哪對不起她了。有房有車有家族事業,找了我可是她賺了。”

許輝挑著眉笑看他,“怎麽,你還希望她看上的是這些東西?”

廖勝英被他一句話噎得鼓著腮邦子直瞪眼,“你少損我,你以為你家那老男人看上你什麽,年輕?帥氣?呸,還不是拿你當提款機使。”

許輝臉一沉,“說什麽呢!”

廖勝英偏不怕死地繼續在老虎嘴上拔毛,“我還說錯了?他不是圖你錢難不成還想著跟你過日子?就憑他下麵多的那塊肉他就沒那資格。輝子,你說你也玩了一年了,什麽新鮮勁都該過了。你還纏著那個死玻璃幹什麽?讓你家老頭知道還不打斷你的腿,什麽不好學,學人嫖鴨子。”

許輝眯起眼冷冷地看著他,“覃晴知道你以前幹的那些事嗎?要不,我跟她聊聊。”

廖勝英惱得漲紅了臉,“許輝,你玩真的!”

許輝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陰沉著臉,“再讓我聽到你說他一句難聽的,別怪連朋友也做不成。”

許輝轉身朝門外走去。

廖勝英低罵了一句,抬腳追人,“行行,我不說了,不說了行了吧,你還真護著他啊!那你說,我叫他什麽吧!”

許輝扔給他一個白眼,“叫嫂子。”

廖勝英“卟哧”笑出聲,“嫂子?靠,虧你想得出來。不對呀,咱倆誰大啊,我最多叫他句弟妹!”

覃晴從門外進來,看到站在門口的兩人,笑著打趣道,“你們這是在列隊歡迎我嗎?”

吃完飯,覃晴扶著醉醺醺的廖勝英上了車,覃晴和許輝道別時,還聽那貨在那扯著脖子大呼,“晴晴,寶貝,哥愛你,哥不能沒有你啊!”

喝得過了。

送走這兩人,許輝隨手招了輛出租,坐在車裏,他給吳景安打了個電話。

“在哪呢?”

“還在這,今天得晚,你別等我了。”

掛了電話,許輝想著回去也是無聊,便給郝時打去了電話。

音樂柔和的酒吧裏,郝時靜靜坐在吧台品著酒保遞上來的馬丁尼。

許輝拍了拍他肩膀,坐到他旁邊點了一杯伏特加,“老廖說你和薇薇的好事近了。”

郝時嘴角掛著淡淡的笑,點點頭。

許輝:“直接結婚不挺好,搞什麽訂婚啊!”

郝時:“再等等吧!”

許輝端起酒杯淺啜一口,“你們這都談幾年了,還要等。虧得薇薇受得了你。”

郝時稍稍仰頭看向酒吧上方透著朦朧光暈的水晶燈,“你呢,和他,還好嗎?”

許輝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挺好。”

郝時瞥了他一眼,“真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許輝:“這樣也沒什麽不好,開心就行,管別人怎麽想。”

對許輝不知是單純還是裝糊塗的心態,郝時不予評論。

“老廖有沒有向你顯擺他的小女友。”

郝時笑,“有,看著挺懂事的,不知道能不能管住那家夥。”

許輝撇撇嘴,“懸,別看那小子嘴上一口一個愛死你,離不開你的,那家夥就是一張嘴。我還納悶,一個陳倩一個覃晴到底眼神都有什麽毛病,能看上他。”

郝時:“到底老廖是走出來了,說實話,陳倩那會看他裝深情還真不習慣。”

許輝跟著笑,“看他那精神頭,估計超不過半年就把事辦了。我們這批同學裏可就我們兩還單身了。”

郝時的目光透過泛著藍光的一排排倒扣酒杯看向遠處,“還有一個人。”

“還有?誰啊?”

郝時想起了那張快被遺忘的臉,想起了那首帶著悲傷寂寞的歌。

許輝也突然想起了那人,“你說喬誌斌啊,對,他應該也單身,有好消息沒理由不通知我們。這人也走得太久了,畢業有六年了吧,就回來過一次。真不知道下次再見到他是什麽時候。”

郝時的心裏覆上了透著寒氣的冰,他好容易穩定心神,轉移話題,“許輝,你有出櫃的勇氣嗎?”

從酒吧裏出來,許輝點了根煙。夾在手上,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

有出租停在他麵前,司機探出頭來問他坐車不?

他想了想,打開後車門鑽了進去。

去哪?

一直往前開。

司機從後視鏡裏瞥了他一眼,發動車子。

酒吧附近是這個城市的繁華地段,許輝沉默著在燈紅酒綠中穿梭。

郝時問他有沒有出櫃的勇氣。

他沒有給出答案。

出櫃,是他一直在回避的問題。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問題漸漸被擺上台麵。

他從小到大做了多少操蛋的事,他甚至不懂勇氣這個詞的含義。

他就像是被一道保護罩罩在裏麵,隻要他做了,不管多糟糕的局麵都有辦法善後。

他慢慢有了意識,隻要不殺人放火,這世上還沒什麽他許輝不敢做的事。

可,出櫃----

這一步,他遲遲不願踏出。

有些事,一旦開啟,就無法逆轉。

出櫃不可怕,可怕的是隨之產生的一係列改變。

他的家人不會無動於衷,他家的權力和地位也像一道反噬的牆,很可能會壓得他和吳景安都喘不過氣,甚至把他們之間的那點美好撕成不堪入目的醜陋。

到時候,也許他會累,也許吳景安會累,身心疲憊的兩個人說不定----

這一步,他必須踏得慎重。

出租車停在小區樓下,他抬頭望了眼漆黑的屋子,掏出手機給吳景安打去電話。

二十分鍾後,那人從小區門口走來。

許輝從陰影處走出來,嚇了吳景安一跳。

“你怎麽沒上樓?”

許輝笑,“等你。”

吳景安懷疑地瞟了他一眼,“等我幹什麽?”

許輝上前一步把他摟進懷裏,“等著和你一起看星星。”

吳景安嗤笑一聲,“怎麽樣,星星好看嗎?”

許輝低低的聲音響在耳邊,好聽極了,“要一起看才知道。”

那夜的星星明亮閃耀,像無數的寶石鑲嵌在潑了墨的夜空。

一夜的美麗,一夜的繁華。

郝時的訂婚宴如期舉行,新娘高貴美麗得如一隻披了華麗禮服的白天鵝,整場訂婚宴從場所到司儀都是完美得無可挑剔,唯一有點遺憾的是,新郎臉上的笑一直是淡淡的。

許輝帶著吳景安,廖勝英攜著覃晴,張音攙扶著大肚子的妻子,就連遠在異國他鄉的喬誌斌都發來賀電。

他說:恭喜。

短短的兩個字,道盡一切悲喜。

兩個月後,張音的老婆生了,是個七斤重的男孩。

吃喜麵的時候,廖勝英使壞問吳景安,你說以後許輝的兒子像誰呢?

許輝狠狠瞪了他一眼,吳景安不緊不慌地將嘴裏的菜嚼碎咽下,抬眼微笑地看著他,“許輝的兒子當然是像許輝,還能像別人不成?”頓了一下後,他挑起一邊眉看向許輝,“我想起來,前幾天咱們在醫院碰見的女人,你當時和她打招呼,叫什麽來著?”

許輝驚出一頭冷汗。

吳景安繼續淡定地說:“陳……陳倩是嗎?好像是叫這名,聽說她懷孕了,旁邊陪著的是她丈夫吧,小心翼翼的,兩個人感情可真好。不知道她的孩子是像爸呢還是像媽。”

廖勝英的臉上抹了一層鍋盔,噴火的眼珠子一直瞪向麵帶微笑對視他的吳景安。

覃晴在場,諒他再氣再惱也不得發作。

許輝麵上笑,心裏更是樂翻了天。

他家小情也不是吃素的,損人的功夫練到了爐火純真的地步,尤其這種帶著小刀子的黑招,不隻紮人惱更加戳人痛。

惡損!

最近的吳景安有點忙,這不,張音兒子喜麵剛吃完,孔新兒子的抓周酒又擺在了麵前。

這一場喝完又趕上小喬結婚,還沒消停一陣子,大剛電話又打了過來。

他家小妮子一歲了喲!

吳景安惱得跳腳,你們還有完沒完,那個誰,你去,去給我生個三胞胎過來,我挨個的擺!

那個誰懶懶瞟他一眼,抱著手機晃進了洗手間。

氣歸氣惱歸惱,吳景安還是帶著他家那誰去了商場選購禮物。

一歲的小丫頭,會走不?要不,買學步車?

許輝指著那小車說:“景安,坐上去試試。”

吳景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就這個吧!”

許輝點點頭,“行。”

吳景安說:“掏錢。”

許輝:“為什麽是我掏錢?”

吳景安:“你不是買給我的嗎,你不掏錢誰掏錢。”

導購小姐低頭掩嘴笑,許輝十足無奈地點點頭,掏卡結帳,趁著人走開的功夫抬手摟了摟他家小情,“寶貝,我給你買了禮物,你是不是也要做出點犧牲呀!”

出了商場,走在人來車往的大路上,許輝刻意牽了下吳景安的手,在看到他臉上露出帶著緊張和羞憤的表情時,滿意地笑著鬆開手。

在附近吃的午餐,許輝抬手抹掉他嘴角的醬汁。

吃完飯,許輝特意表現一下,給吳景安開車門。

吳景安笑,“怎麽,還想讓我在大街上親你一口以示嘉獎?”

許輝:“有何不可?來呀,又不是沒幹過。”

許輝嘴角帶笑,慢慢靠近吳景安。

吳景安剛想推開這不停惹事的人,突聽身後響起一道女聲。

“許輝。”

許輝身子一僵,帶點驚恐和不可置信地轉過頭。

在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站著一位打扮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

許輝的母親,金美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