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覺聽到郝仁的話,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笑得直不起腰來。
那散修弱弱地說道:“這位鍛玄宗的師兄,我。我可打不過他!”
郝仁安慰道:“沒事,我說你可以,你就可以!”
他接著朝著高覺說道:“高覺,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個賭?”
高覺問道:“你想跟我賭什麽?”
郝仁笑道:“就賭這位仁兄,可以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高覺輕蔑地說道:“笑話!”
“剛才我揍他的時候,他連還手都不敢。”
“即便他還手又如何?他也不過是一個剛入築基的散修,如何比得過我。”
那散修氣憤道:“我才不是什麽散修,我師父可是大夢老人。”
高覺假裝吃驚道:“什麽?你竟是大夢老人的徒弟?”
“我呸!大夢老人是什麽東西?我聽都沒有聽過。”
雲瀾宗一個門人笑道:“高師弟,你可別小看了大夢老人。”
“人家大夢老人可是氣海境的‘高人’呀。”
高覺哈哈大笑:“原來是一位氣海境的‘高人’呀。”
“我好害怕呀!”
“咱們雲瀾宗的端茶小廝是什麽修為來著?”
雲瀾宗門人回答道:“好像是金丹期吧!”
高覺朝著那散修說道:“聽到了吧!”
“金丹期,在我們雲瀾宗都隻能當下人。”
“你那師父是個什麽東西,還敢搬出來嚇唬我?”
其實大夢老人,倒也並非無名之輩。
他本是七星宗卜卦流的弟子,但是修到氣海境巔峰,便再也難以前進。
七星宗每年都會對弟子進行考核,覺醒達到一定年限卻依然沒有突破到指定境界,則會被七星宗淘汰。
大夢老人便是被七星宗淘汰除名之人。
不過他自創的大夢心法,可以在夢中預知一些機緣出現的時間與所在地。
靠著這份特殊的本事,大夢老人在散修中出了名的富裕。
不然鍛玄宗鍛器費用如此高昂,他的徒弟才入築基期,怎麽會有足夠的靈石和鍛器材料前來求鍛靈器。
郝仁看著囂張的高覺說道:“既然你如此自信,何不答應了與我賭一場?”
“若是你贏了,那麽你們雲瀾宗這次隻需提供鍛器材料,無需加付靈石和額外的材料。”
高覺上下打量著郝仁:“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能做得了主?”
郝仁朝著那位作為鍛器師的金丹期師兄喊道:“方師兄,我能做得了主不?”
方師兄回答道:“鍛玄宗上下俱為一體,郝師弟的話,便是我的話。”
“若是我師弟賭輸了,連你的鍛器材料我也不要了,自貼材料為你免費鍛造。”
高覺喜道:“此話當真?”
方師兄點頭道:“比珍珠還真。”
雖然方師兄也不看好那散修,但是為了郝師弟的麵子,他也豁出去了。
鍛玄宗一向有護短的傳統,既然郝仁要賭,當師兄的隻會無腦支持。
郝仁衝著高覺說道:“你也不要高興太早。”
“若是你贏了,我們鍛玄宗自然履約。”
“可是如果你輸了,我要你當著所有人的麵,向這位仁兄磕頭道歉。”
“還有,你鍛器的費用,要加倍!”
高覺想了一下,自己沒有任何輸的理由,隨即答應下來。
郝仁帶著高覺和那個散修,來到了鍛玄宗的演武場。
雙方簽下了鬥法契約。
鬥法契約是一種依托天道規則而簽訂的契約。
和洞天秘境一樣,簽訂了鬥法契約的人即使血量歸零,也不會真的死亡。
不過和洞天秘境可以滿血複活不同,簽訂鬥法契約失敗的一方,隻會被強行鎖血為一點,並且血量達到一點的時候,會進入虛弱的狀態。
這種虛弱狀態無法通過靈藥恢複,隻有等待七天的時間,才能逐漸恢複到全盛期。
在簽訂鬥法契約的時候,郝仁看了一眼那散修的名字——陸仁嘉。
這個名字可不吉利呀,一看就是炮灰名字。
郝仁將自己的名字,也契約在了陸仁嘉的旁邊。
高覺嚇了一跳:“什麽意思?”
“不是說好了是我和他單挑嗎?”
“你簽自己的名字做什麽?”
郝仁說道:“你那麽緊張做什麽?”
“我如果參戰,我一個人就能揍得你爬不起來,何須兩人聯手?”
“我隻是在旁邊彈琴助興罷了,你不要誤會!”
高覺立馬想起了不好的回憶,他連忙說道:“那也不行,若是你一直彈琴給他加血,我可打不過他。”
郝仁說道:“放心,我不會彈奏平沙落雁為他加血。”
高覺補充道:“仙道大會上那種可以同時扣除雙方血量的《秋風瑟瑟》也不能彈。”
身為妙音坊高三娘子的侄子,高覺當然知道琴師的技能有哪些。
郝仁說道:“我保證,無論是平沙落雁,還是春雨綿綿,又或者是秋風瑟瑟,我都不會彈。”
“我隻是彈奏一首輕鬆一點的曲子,緩解一下劍拔弩張的氣氛。”
“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準使用輕身符,不然這對他太不公平了。”
高覺心中暗道:“我不妨先答應下來,散修才幾個技能?”
“即便我不用輕身符,他也不是我的對手。”
鬥法契約簽訂,除了鬥法契約上簽訂的人外,其他人都被一座無形氣牆擋住了。
陸仁嘉縮在角落,遲遲地不敢上前。
郝仁對他說道:“放心,我來彈琴給你加油鼓勁。”
“你把你平時修煉的手段使出來便可。”
“對了,如果你所會的技能不多,不妨多用用普攻。”
“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
陸仁嘉苦笑著點了點頭。
他的師父出身七星宗的卜卦流弟子。
世人皆知,七星宗的卜卦流,基本上就是純輔助。
到是大夢老人流浪江湖的時候,用自身的大夢心法,獲得了上古宗門太極宗的三招太極勁殘招。
這三招分別是白鶴亮翅、攬雀尾、野馬分鬃。
白鶴亮翅:蓄氣五息,積蓄一點靈氣,並造成1-8點傷害。
攬雀尾:消耗一點靈氣,造成9點傷害,百分之三十概率,追加5點傷害。
野馬分鬃:消耗一點靈氣,造成兩次傷害,每次傷害4點,並為自身添加2-10點防禦。
這三招,其中的效果都有運氣成分才可以發揮最強效果。
而大夢老人的卜卦手段,恰好可以讓這種概率變為百分之百。
但七星宗的卜卦功法,大夢老人可不敢輕易傳給陸仁嘉。
隻傳給了陸仁嘉這三式太極勁殘招。
陸仁嘉與人鬥法時,實力發揮極不穩定,這也是他不自信的來源。
大夢老人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就是讓陸仁嘉前來鍛玄宗鍛造一件下品靈器——七星盤。
這七星盤可以在平時輸入靈氣,凝聚三枚“卦象”。
每點卦象都可以占卜出一個“吉時”,用以將太極勁殘招的效果發揮到最大化。
比起無極卦盤那樣可以自主吸收靈氣,每隔十息就可以提供一點卦象的極品靈器,七星盤自然不值一提。
但是對於陸仁嘉來說,擁有一件七星盤,已經相當滿足。
現在七星盤還沒有來得及鍛造,這就要對上赫赫有名的雲瀾宗弟子,陸仁嘉一點都提不起戰意。
高覺率先發起了攻擊,陸仁嘉卻隻能抱頭鼠竄。
郝仁在一旁喊道:“你跑什麽?”
“他打你,你不會還手嗎?”
陸仁嘉一邊跑一邊喊道:“不行呀!”
“我的功法時靈時不靈的,我打不過他。”
郝仁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都還沒有打,你怎麽知道打不過他?”
“你忘了我跟你說的,實在不行就用普攻揍他!”
陸仁嘉將信將疑地停下了逃跑的腳步,在高覺一道巨力符攻來的時候,試著也打了高覺一拳。
看到高覺的頭上冒出了一個“-6”的數字,陸仁嘉整個人興奮至極。
哪怕高覺每一擊都可以對陸仁嘉造成十幾點的血量傷害,但是冷卻時間是二十息。
而陸仁嘉的普攻,隻有區區五息。
陸仁嘉越打越有信心。
高覺是在戰鬥技能的間隔,偶爾來上幾下普攻。
陸仁嘉則是恰恰相反,他是在普攻的間隔中,偶爾來幾招技能。
哪怕白鶴亮翅和攬雀尾經常隻能打出可憐的基礎傷害,陸仁嘉也渾不在意。
能打一點傷害是一點傷害。
四十息後,場上形勢發生了巨大逆轉。
變成了陸仁嘉追著高覺滿場跑。
高覺忍不住想要使用輕身符,但是一旁的郝仁幽幽地說道:“姓高的,你敢用輕身符,我就敢用秋風瑟瑟。”
“你最好考慮清楚!”
高覺咬了咬牙,還是放棄了輕身符的發動。
一百六十息後,高覺終於倒在了陸仁嘉的拳下。
陸仁嘉看著倒下的高覺,歡欣鼓舞道:“我贏了,我打贏了!”
“我居然打贏了雲瀾宗的弟子!”
郝仁在一旁笑道:“我更正一下,他可不是普通雲瀾宗弟子,而是雲瀾宗新一代弟子第一人。”
受到鬥法契約保護,隻剩一點殘餘血量的高覺癱坐在地上,氣急敗壞地罵道:“郝仁,你不講武德。”
“說好了讓我和他單挑的,你居然在一旁用琴曲輔助。”
郝仁一臉無辜的說道:“哪有?”
“我彈奏的不過是一隻毫無戰鬥力的琴曲。”
“可能是這位陸仁兄聽到這曲子之後比較興奮,這才有如神助。”
高覺一時語塞,他的姑姑是高三娘子,琴師所會的曲子他都十分熟悉。
甚至連琴師十五級覺醒的幻音曲,他都十分熟悉曲調。
剛才郝仁彈奏的不是他聽過的任何一首曲子,而且也沒聽說過琴師的哪個曲子可以增加隊友普攻傷害的。
難道真的是這散修陸仁嘉身懷奇遇,扮豬吃老虎?
郝仁悄摸地收起五弦琴,然後朝著高覺喊道:“姓高的,咱們之間打的賭,是你輸了!”
“你是個帶把的,就趕緊履行賭約,給陸老兄磕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