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氣息若有若無的將她籠罩在其中。

禾夏閉上眼,本以為會睡不著,然而溫淵丞的手在後背輕輕的拍了拍,像是哄小孩子一樣,不一會兒困意就上來,靠著麵前的懷抱睡去。

男人長長的睫毛掃過眸光,如同夜空中的星辰,凝聚在麵前恬靜的睡顏上。

白皙的皮膚光潔,上麵灑了淡淡的月光,仿佛散發著瑩瑩光輝。

深沉的黑眸,將這張容顏印在自己的眼中,一雙手摟得更緊,像是不舍的眷戀。

次日,禾夏醒來時候,發現自己一個人睡的床中央,四仰八叉,被子完好的蓋住肚子

她坐了起來,男人不知道去哪兒了。

有人輕輕敲門,“禾小姐你醒了。”

禾夏嗯了一聲。

穿上拖鞋打開門,麵前的居然是昨天在廚房遇見的少女,她穿著新的女傭服,看著和昨天廚房打雜的模樣有些不同。

少女有些拘謹的開口,“溫先生特意讓我來照顧你,禾小姐先吃早飯吧。”

禾夏下意識的看了看時間,這時間早就過了溫家所謂吃飯的點。

那女傭連忙寬慰,“禾小姐不用擔心,溫先生說了你不用守這些規矩。”

“他去哪兒了?”

“溫先生出門處理公事了,說禾小姐不想出門的話,就在溫家轉轉。”

禾夏點點頭。

吃完飯,禾夏現在溫淵丞獨居的這棟院子轉悠,從細節可以看出這院子被保留的很好用,院門外也是大片的海棠花,和之前海棠小院的是同一品種。

禾夏目光擦過院子裏麵斑駁的木質秋千,除此之外,成熟冷硬的風格再也沒有少年生活過的痕跡。

她有些無法想象溫淵丞坐在秋千上是什麽模樣。

“這秋千保留的挺久,他小時候用過?”

禾夏來了興趣,走過去,秋千被掛在一棵巨大的榕樹枝丫,看著有些潦草,像是手工製作。

身後的少女恭恭敬敬的回答,“我不太清楚,不過我聽溫家老一輩的人說,這秋千是明雲小姐經常來這個院子玩,才特意做的。”

禾夏麵上的興趣淡了下去,“哦。”

轉身離開。

女隻轉了兩圈,找了個借口,擺脫掉身後的跟屁蟲,摸索著向後院走去。

這裏的構造跟複雜的公園一樣,禾夏沿著路走了一陣,沒有找到溫夫人所在的後院,卻成功的看到了一群爭執的身影。

準確來說是好幾個人圍著其中一個人指指點點。

“送再多補品過去都沒用。”

“別浪費了,那個瘋婆子根本不受重視。”

熟悉的聲音傳來,“溫夫人好歹是溫家的夫人,哪有你們說話的地方。”

“說起來是溫爺的生母,卻在溫爺小的時候給他下毒,哪有這樣的母親?”

“胡說八道。”

禾夏看到了李嬸的身影,本以為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往前走了幾步,卻聽到這樣幾句話,頓時一愣。

人群中李嬸轉過頭來,正好看見禾夏,也愣在原地。

那群人也轉過頭來,都是溫家的老傭人,看見禾夏之後,小聲開口。

“這就是溫爺帶回來的那個狐狸精?”

“噓,溫爺讓安嬸養老了,再開口你也想養老嗎?”

竊竊私語的聲音雖然小,仍然傳進了禾夏的耳朵中。

禾夏想明白了為什麽今天吃飯暢通無阻,本以為溫淵丞是敲打了底下的人,卻沒想到直接就把人離職了。

“禾小姐好。”

一群人怎麽怎樣的向禾夏打了招呼之後紛紛開溜。

李嬸留在原地,麵色激動的走上來,“禾小姐,我知道你來了,隻是溫爺吩咐前麵根不讓人靠近,我不能來找你。”

原來不是溫家的人少,而是這些人都不被允許出現在他麵前,禾夏麵色輕鬆。

“我找到醫生了,如果你想冶溫夫人的病,有辦法。”

李嬸點點頭,“謝謝禾小姐。”

禾夏麵色不變,“你先帶我去看看。”

“好。”

兩人從一條近道穿過去,要不了多久,到了後院。

這裏的結構和前麵相似,不同的是這裏的建築是新修的小洋樓,而不是古香古色的院子。

從樓裏走進去,這裏還算幹淨。

李嬸暢快開口,“少爺心裏還是有你的。今天一大早起來,就讓安嬸回家休養,連帶著的老公,溫管家也老實了許多,這下名人館夫人吃飯了。”

禾夏聽著,心思卻不在這上麵。

溫夫人知道溫明雲的秘密,到底是什麽秘密呢?

到了小樓二層的一個房間,李嬸推開門,輪椅上溫夫人呆呆的坐著,目光望著玻璃窗外,好像在看外麵,又好像沒有聚焦。

李嬸走過去喂溫夫人喝了一杯水,小心翼翼開口,“你看誰來了?”

溫夫人的眼睛像是木刻的,沒有動。

就算禾夏對溫夫人沒有感情,但她好歹也來家生活過幾天,看著那麽一個鮮明的人,如今變得像紙一樣蒼白,眼中也有一些不忍。

對於溫夫人的麻木,李嬸兒像是習慣了,搖了搖頭。

“我去樓下廚房切點水果。”

李嬸離開了房子,正好給了禾夏空間。

房間空****的,就算有必不可少的實木家具,也都被包裹上了圓潤的包邊。

禾夏走近幾步,看著溫夫人沒有動靜,小聲開口。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在她麵前,溫夫人一向趾高氣揚,卻也小心維持著自己的麵具,很少有這麽不修邊幅的時候。

輪椅上的人沒有動靜。

禾夏蹲下來,看著麵前滿布的溫夫人,陷入沉思。

如果溫夫人病情加重和溫明雲脫不了關係,那溫夫人知道的秘密一定很重要。

才讓溫明雲不息手段,也不要讓溫夫人不清醒。

禾夏陷入深思,卻沒有注意到麵前的人忽然動了。

溫夫人目光落到禾夏身上,忽然間呼吸急喘,眼神像看到了什麽,格外恐懼。

禾夏抬起頭來,察覺到溫夫人的不對勁,連忙扶住她的身子。

“你怎麽了?”

溫夫人胸膛起伏,原本無神的眸子忽然間有了情緒,死死的看著禾夏,像恐懼又像憎恨。

忽然溫夫人伸出手,死死地掐住禾夏的脖子,禾夏一個不察被她拉住,來不及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