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淵丞麵色平靜,任由一旁剛進來的護士卷起衣袖將藥劑注射進去。

針管推到最頂端,護士將藥物收拾好,低頭離開。

溫淵丞抬眸,幽深的黑眸中暗潮湧動。

“查清楚病因了嗎?”

秦如峰麵色複雜,“你的病理特殊,我已經不當心理醫生好多年了,對於這個情況,我會和秦家的專家組共同協商研討,目前這個注射劑可以讓你保持住冷靜,盡量情緒不要被時間引動,我的建議是,老婆能哄就多哄哄吧。”

知道秦如峰是在說禾夏沒有接電話的事情,溫淵丞冷嗤一聲。

“我從不慣著人。”

想待在他身邊的人都是擠破腦袋,哪需要他慣著別人。

秦如峰搖了搖頭,對麵前人的木頭腦袋十分頭疼。

“還有,這件事別告訴她。”

她是誰顯而易見。

溫淵丞語氣中的威脅分明,秦如峰點了點頭,知道這話不是開玩笑的。

夜色悄悄過去,一輪金日掙脫了黑暗的束縛,一躍而出,天光乍明。

禾夏的生物鍾準點響起。

房間裏靜悄悄的,風從沒有關時的窗戶中穿進來,吹動白色的窗簾,投下幾片清淺的陽光。

禾夏穿著白色的真絲睡衣,赤腳踩在地板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昨夜意外的好睡。

男人似乎一夜未歸人,而她並不關心。

洗漱完之後,赤腳踩進廚房,拉開冰箱門,從裏麵取出一盒牛奶。

剛扣開牛奶的蓋子,便聽到一聲微弱的喵。

動作頓住靜悄悄的,禾夏以為自己聽錯了,仰頭剛喝了一口牛奶,那股喵聲越來越清晰了。

禾夏轉過頭,隻見一隻毛色蓬鬆的小白貓,撲騰著腿到自己的腳後跟,仰起一雙湛藍的大眼睛,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這小家夥不是被送回去了嗎?

禾夏來不及多想,連忙蹲下去,用手揉了揉小貓的腦袋。

“怎麽回來了?”

貓咪仰起腦袋,憨態可掬,用粉嫩的小舌舔了舔她的手指,像是在回味那一點殘存的奶味。

手指癢癢的禾夏看著麵前的小白團子,心中一片輕快。

“喜歡他嗎?”

微妙的聲音響起,禾夏抬頭,麵上的笑意還沒有散去,便看到男人平直目光。

禾夏收斂起麵上的笑容,站了起來,“你怎麽回來了?”

溫淵丞皺起眉頭,“歡迎它都不歡迎我?”

禾夏咳了一聲,象征性的問了一句,“你昨天去哪兒了?”

“回老宅住了一晚。”

男人聲音平靜,解釋一句。

禾夏哦了一聲,目光更多在貓咪身上。

她有些驚奇,“不是說送還給鄰居了嗎?”

“小貓的母親死了,那隻大貓陪伴隔壁的史密斯夫人多年,史密斯夫人怕見到小貓,觸景傷情,索性就送給我們養了。”

時機正好,禾夏心中驚喜,蹲下來讓小貓盼著自己的手玩,“真是個小可憐,那以後就跟著我們吧,你就叫盼盼。”

禾夏隨手給了一個名字。

貓咪毫無反應,隻嗅著禾夏手上的奶香伸出小舌黏。

“你對他的重視程度超過了我。”

溫淵丞聲音平靜,禾夏心中卻升起一陣不妙,站起來半開玩笑道。

“哪有和小貓計較的。”

男人走近修長的身影在麵前頭下一片陰影,他的喉結滑動,目光下垂,讓人動彈不得。

“小貓安撫了,可以安撫大貓了嗎?”

禾夏愣住。

男人的手落到圓潤的肩頭上,微微一用力就將人打橫抱起。

禾夏呼吸微喘,連忙拒絕,“大清早的……”

話沒有說完,聽到男人曖昧的聲音。

“我很想你。”

禾夏摟住男人的手鬆了鬆,身子下滑,男人抱住她往上抖了抖,肌膚在接觸間已經變得燥熱。

禾夏心中有些抗拒,緊緊的抓住男人的手臂,沒有說話。

男人以為她有些緊張,低低的笑聲傳來。

“今天羞澀起來?”

這話一說,禾夏的麵色更難看,隻得將頭埋入溫淵丞的胸膛之中,隱藏住麵色,沒有說話。

男人將女人打橫抱著往房間走去,丟在了**。

修長的身形壓了下來,禾夏心中的思緒散開,直麵這炙熱的胸膛。

男人不開口的時候眉目冷厲,身上的冷氣讓人不敢靠近,此刻冰霜眸子中卻多了一絲茫然。

一雙修長的手將禾夏的腰摟起來,溫淵丞額頭靜靜的磕在禾夏的肩上,將臉埋了進去,清嗅了一口女人身上的氣息。

“我有些累,你會一直都在的吧?”

男人閉上眼睛,沒有想象中的下一步動作,整個人像是陷入疲憊之中,隻是抱著麵前的女人。

禾夏有些遲疑,手愣了片刻,還是放到了溫淵丞的肩頭,輕輕的拍了拍。

此刻的男人像溫順的大貓,收斂起身上的威風,隻乖巧地伏在一邊。

“我,會在的。”

沉默片刻,禾夏還是開口回答。

心中一道聲音告訴他,他最好好好的扮演金主手中乖巧的金絲雀才不會出錯。

話音剛落,男人果然放鬆下來,輕輕的摸了摸禾夏的烏黑的頭發,像是放下心來,閉眼睡去了。

禾夏心思複雜,耳邊輕輕的呼吸聲提醒著溫淵丞睡得熟,他昨天晚上能認真是回老宅去了?

禾夏有些疑惑,被壓了下來。

確認溫淵丞睡著之後,禾夏才推開男人的頭,動作輕柔的從**爬了起來。

一邊男人壓過的臂膀有些發麻,禾夏揉了揉手臂,心中開始深思,她能用什麽辦法讓男人也帶她去溫家老宅。

能進入溫家老宅的,顯然是被承認的身份。

她無名無份的,的確不好進去,更別提幫助溫夫人了。

禾夏想不到辦法,索性揉了揉頭,到時候直說試試。

溫淵丞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天色暗了,昨晚在醫院一晚沒有休息,有些疲憊。

此刻睡了一覺起來,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房間的門沒有關時,縫隙中透出一束黃光,看著格外溫暖,溫淵丞從**起來,順著樓梯到了一樓,廚房傳來的香甜氣息。

禾夏正好端著排骨玉米湯出來,輕輕放在桌麵上。

她開口,“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