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找房子吧,謝謝。”

那邊很快回複。

“好。”

禾夏坐在沙發上,第一次覺得房間中一個人有些空**。

明明外麵陽光明朗,空氣清新。

卻有一股寒意像是鑽進骨子裏,讓她避無可避。

男人的冰冷的目光像是冰雪一樣飄落在心間。

溫明雲是最重要的?否則男人怎麽會連她解釋都不信。

禾夏自嘲的笑笑,現在她是聯合陷害別人的壞女人了。

許是下午在烈日之下有些中暑,禾夏悶頭睡了一覺。

外麵太陽從正午線慢慢下滑,橘色餘暉灑落到滿院子的薔薇上,美好自然。

禾夏猛的醒了過來,發覺自己在沙發上睡著了。

揉了揉有些眩暈的腦袋,坐了起來。

她這記性,怎麽越遇事反而能睡著。

拿起一旁的手機,上麵看不到男人的消息,就算心中早有預料,還是忍不住失望幾分。

一條消息彈出來,是肖肆發來的。

“關於你母親病情反複的原因找到了。”

禾夏猛的打起精神,“在醫院嗎?我馬上過來。”

抓住一個薄外套就出門。

外麵暮色昏沉。

禾夏連忙攔下一輛車,直奔醫院。

也許是因為時間有些晚了,醫院並沒有太多的人,禾夏電梯上行到了二樓,直奔向肖肆的辦公室。

肖肆一身白大褂,眉眼帶著幾分疲倦,看到禾夏之後亮了起來。

禾夏順手將門關上,在辦公桌前坐下。

“有什麽消息?”

肖肆壓低興奮的聲音,“根據我這幾天的反複研究,是你母親之前吃的調理的藥出了問題,才讓病情反彈,這兩味藥……”

一係列的專業名詞,讓禾夏聽了頭昏,趕緊打斷,“說重點!”

“重點就是,開藥的人有問題,這種細微的反應顯然是被計算好的。我建議你找母親拿藥的人。”

禾夏有些遲疑,“我母親後續療養都是這家醫院在我們家鄉的分院。”

“必須得找到當事人才能問的明白,不然無緣無故被人監控的感覺……”肖肆誇張的做了個害怕的動作。

“要我說你就該趕緊告訴溫爺,他一出馬,誰還敢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

禾夏的麵色忽然沉下來,搖了搖頭,“別說!”

肖肆愣了愣,隨即像想起了什麽,罕見的沒有多話,“好吧。”

看到肖肆這樣老實的態度,禾夏準備好的心又不平衡了。

站起來本來想轉身離開,又猛的坐下。

“你怎麽不問了?”

“你這人真奇怪。”肖肆詫異地撓了撓頭,隨即又開口,“這段時間因為明雲姐回來,溫爺都忙了許多,再加上當年的傳聞,大家都說,都說……”

“說什麽?”禾夏目光望過去。

肖肆聲音放小,“都說溫爺想要再續前緣,當年明雲姐突然出國,他因此消沉了好一段時間。”

禾夏心中無端生出一口氣,冷笑一聲,“他之前把我介紹給大家,不就是為了讓別人知道他有女朋友?”

“雖然這些話不好聽,但我覺得還是該讓你知道。”肖肆撓了撓頭,抓掉幾根。

“雖然大家都說你是替代品,現在正主回來了,但我覺得不是這麽回事,溫爺對你的態度我們都看在眼裏呢,你別聽大家胡說。”

禾夏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看著認真安慰她的肖肆點了點頭,隨即提出建議,“以後不要安慰別人。”

肖肆茫然抬起頭,禾夏已經轉身離開病房。

要查到是誰在背後動手,還得回老家一趟,禾夏心裏盡量將溫淵丞的思緒拋開,但眼中時不時浮現出男人的神色。

禾夏停下來。

天色晚了,禾母也許睡了,但是,她好想感受一下母親。

明明上午的時候,男人還在床邊向母親承諾會照顧好她。

都是騙她的嗎?

眼角忽然多了一絲酸澀,禾夏揉了揉眼角,好像有無數難過,卻又說不出來。

怎麽會相信男人的話呢?

禾夏腳步向前走去。

可是他說話的時候好認真啊,眼裏隻有自己。

禾夏擦了擦眼睛,在禾母的病房門前停了下來。

就隔著玻璃遠遠看一眼吧,別讓禾母知道了擔心。

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禾母躺在**,裏麵很安靜。

禾夏放下心來正要轉身,忽然聽到了細小的說話聲音。

“還是別告訴她。”

是劉叔,這麽晚了,還在母親的病房沒離開嗎?禾夏轉過頭。

不知為何,心中的第六感讓她想開門的手頓住了。

病房裏交談的聲音很細小,在這安靜的醫院走廊顯得格外清晰。

“她本來就是我撿的孩子,這麽高昂的手術費,三百萬啊,也不該她承擔。”

“可是你兒子在讀大學,將債務壓在他身上?你糊塗嗎?”

劉叔聲音急促。

“再說你養了那丫頭十幾年,該她報恩的時候,你急什麽?”

渾身血液倒流,禾夏隻覺得手腳冰涼,身體有些不由自己操縱。

聽錯了吧?今天有些中暑,耳朵還不好使了。

禾夏自嘲地笑了笑,抬起腳步正準備離開。

裏麵的吵鬧聲忽然變得清晰。

“她知道是你撿來的,沒有義務給你治病,就該跑了!一個剛出社會幾年的人,為了給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治病,就背負上三百萬的債務,又不是傻子!”

劉叔的聲音鏗鏘有力,將她心中的安慰擊的粉碎。

“小聲點,醫院別人都休息了。”禾母責備的聲音響起。

裏麵的聲音變小了。

禾夏僵在原地。

一股更加劇烈的疼痛,從心髒蔓延開,一點點的爬到四肢百駭。

禾夏撫住牆,強迫自己抬起腳,一步一步走。

她的第一反應,是不能讓禾母發現她在外麵。

努力壓下不受控製的感覺,禾夏將映著腳走到醫院外。

外麵狂風大作,樹木被颶風壓彎。

天邊遠遠飄**著一絲紅色,是暴風雨要來的征兆。

禾夏像毫無察覺一樣,走入暴風之中。

身後樹葉搖晃,廣告牌被風拍的嘩嘩作響。

禾夏麻木地看向手,上麵不知什麽時候被指甲攥出幾道痕跡,露出幾絲血跡。

怪不得這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