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安定村的山路走,除了腳下的路有些泥濘,空氣還算清新。

禾夏走在前麵,邊慢慢介紹村裏情況。

邊走邊說,都有些口幹舌燥。

好在鄒紹元聽得很認真,眉目微垂,一時間看不出平日的戾氣與囂張。

聽完禾夏的介紹,鄒紹元點點頭,“很好。”

禾夏嘴角也露出笑意,“你自己決定就好,不用因為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鄒紹元打斷,“不是因為你。”

鄒紹元目光看向遠處清晰可見的山脊,一字一句,“我小時候在海邊的生活也像這樣淳樸無邪,城市浮華生活久了,都快忘記了那個時候。”

禾夏目光閃了閃,似乎能透過這副放當不羈的浪**公子軀殼,看到了一個與之不同的靈魂。

鄒紹元忽然回過神來,目光看向禾夏,“禾夏,如果有一天溫淵丞不站在你身後了,我會幫你的。”

禾夏爽朗一笑,“夠義氣。”

在老家待了三天,確認好家裏沒事兒,禾夏仍然放不下雲家的工作。

離開錢,村長拉著禾夏的手,麵色激動,“這次多虧有你,原本鄒氏扶農計劃的名單上,我們村是最不占優勢的,沒想到現在拔得頭籌。”

禾夏費了好半天才掙脫開手。

到達C市,時間已經是晚上了。

回到海棠灣,裏麵靜悄悄的。

離開時的一切已經被整理幹淨,幹幹淨淨的像沒有人來過。

禾夏放好東西,在群裏麵報備了一下自己回來的消息,卻覺得群安靜的有些過分。

不過來回的大巴搖晃,疲憊使她沒有過多在意。

休息一晚,溫淵丞沒有消息,禾夏也沒問。

大家一如往常的保留著自己的私人時間,對方不過多幹涉。

次日天明,禾夏精神滿滿,對著鏡子整理好黑色的西裝衣領。

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配上白色西裝褲落落大方,耳邊幾縷碎發滑落,被奸細的手指撩到耳後。

剛進雲家大門。

禾夏就察覺到奇怪的氣氛。

來往同事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頭。

禾夏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今天她有什麽不對嗎?

剛在辦公室坐下,一上午卻難得清閑。

本以為回歸定有很多棘手的事兒等著處理,大家卻像是約定成俗一樣沒有來打擾她。

午休時。

禾夏剛準備去餐廳,卻意外聽到樓梯間傳來的對話聲。

“那禾經理也太可憐了。”

“不是說呢,新能源計劃是禾經理一手扶持,現在說調來上司就調,哎,禾經理什麽時候才能出頭啊?”

禾夏神色一愣。

那兩人說著轉過彎,正好對上禾夏的目光。

“什麽調職?”

禾夏開口。

兩人頓時麵色局促,支支唔唔。

外麵傳來聲音。

“新總經理來了。”

紛亂的腳步聲響起,像是要迎接什麽大人物。

麵前的同事歎了口氣,開口,“待會兒本來還想把這件事瞞下來,沒想到新經理來的這麽快。禾經理你請假這幾天,總公司就下了調任令,空降一位經理下來,壓你一頭。”

麵前的人說的義憤填膺,禾夏的手指發緊,麵色卻一片平靜。

“是……是嗎?”

為什麽她什麽消息都沒有聽到,溫淵丞也不願意多說。

兩名同事對視一眼開口,“禾經理,你在公司的功能和苦勞,大家都看在眼中,不是什麽人來都能取代你的。”

外麵又傳來催促聲。

兩人腳步匆匆,向外走去,一麵回頭說。

“我們先過去了。”

禾夏喉嚨發緊,手捏到手機看著屏幕卻不敢質問。

溫淵丞明明知道新能源計劃是她的心血,不行,她一定要問清楚。

禾夏腳步一轉,向樓下匆匆走去。

道路上車水馬龍,禾夏手疾眼快攔住一輛車。

“到溫華集團。”

出租車平穩行駛,不一會兒就停在了一棟高樓大廈之前。

禾夏付款下車。

溫淵丞公司她之前來過,前台對她有幾分眼熟,並沒有過多阻攔。

直到禾夏走了進去。

一旁的人才欲言又止地開口,“你怎麽敢隨便放人進去?”

“她和溫總不是?”

兩人對視一眼,一個人慢慢開口。

“溫總這麽重視明雲小姐,你可別再說這種話了。”

禾夏上電梯,按下熟悉的樓層。

電梯門打開,麵前辦公室的大門很熟悉。

看見禾夏,小言有些詫異。

“禾小姐怎麽來的?”

禾夏氣喘籲籲,盡量放平聲音。

“我找溫淵丞!”

她要當麵問溫淵丞為什麽把自己的計劃給別人?

小言猶豫開口,“溫總今天開會,估計挺忙的,禾小姐有事,要不……”

禾夏搖頭,“我等他。”

小言也不好拒絕,隻能讓禾夏坐在一旁。

牆上的時鍾一分一秒的轉動。

禾夏身形沒有變過分毫。

小言無奈地在麵前放下一杯水,“禾小姐,改天吧,我也得去送資料了。”

禾夏固執的搖頭。

小言隻好轉身離開。空****的辦公室,頓時隻剩下禾夏一個人。

坐的有些久了,身體僵硬,禾夏忍不住站起來,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桌麵倒扣的相冊。

上次來並沒有這個東西。

好奇心驅使之下,禾夏走近將相冊翻過來。

上麵是一副熟悉又陌生的畫,並不太高超的手法,卻將女人那眉眼帶笑的神色描繪得栩栩如生。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上次見到這幅畫應該是在海棠灣的儲藏室裏麵吧。

之後更是因為動了海棠灣的陳設,溫淵丞頗有微詞。

木質畫框框**一下,掉在桌麵,發出巨響。

禾夏深呼吸一口。

也許隻是巧合。

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在幹什麽?”

禾夏轉頭。

溫淵丞眉頭微皺,目光冷冷的看著桌麵,大步流星跨過來,將畫框拿了起來,小心的摩梭幾下。

“這是誰?”

在狂亂跳的心髒中,禾夏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不用問。”

男人小心的將畫框重新立在桌麵上,語氣平靜。

禾夏差點氣笑了。

“我是你女朋友,你的桌麵上放著其他人的好像我不用問?”

男人轉過頭來,目光深沉,讓人猜不透其中隱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