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風,緊致得讓人無法呼吸。而在前往蘇州的路上,卻是平坦一片。幹淨的天空下,是漸漸籠罩而來的陰霾,誰也不知下一步會是深淵還是平地。

雇了車,秦思與青墨在滾滾煙塵裏下了蘇州。

這是秦思第一次到蘇州,在馬車之外,蘇州軟語緩緩入耳。秦思睜開眸子,這裏的氣息果真與京城不同。

“快要到了。妹妹將這個戴上,畢竟是風月之地,妹妹的樣貌怕是會招惹麻煩。”青墨從衣袖中拿出輕紗一片,秦思安然接過,將絕美容貌隱藏在輕紗之後。

車輪漸漸停了下來,青墨掀起左側的布簾子,五個大字在紅色的紗帳後若隱若現。秦思揚眸看去,春花秋月樓,這便是她往後要呆的地方了。

“妹妹,下車吧。”青墨挽著秦思的手,與她一同邁步進去。

時辰還早,青樓的燭火未明,推門而入,隻有靜謐片片。大堂裏有著與青樓之地不符合的華貴,每一桌一椅,每一道梁木,都不是凡品。而待秦思收回打量的目光,樓上一聲門響,一個妝容精致卻精神不大好的婦人走了出來,年紀估摸在三十上下。

身側的青墨上前輕輕福身:“見過媽媽。”

那老鴇看見青墨,收起嘴邊的哈欠,滿堆著笑拉起青墨,眼中閃著金子般的光:“我的乖女兒,你可算是回來了,家裏可是安頓好了?”

“媽媽放心,青墨將家中的事情都安頓好了。這幾日不在,可是辛苦媽媽了。”青墨甜著喉嚨說著。

老鴇捂著唇笑著,眼眸一轉,將目光落在了秦思身上,她往前走近,細細看著。

“女兒啊,這位是?”

青墨笑著將秦思往前拉了拉:“媽媽,這個妹妹是我在途中遇上的,我想留在身邊,還請媽媽應允。”

老鴇伸手抬起秦思的下巴,秦思往後稍稍一退避開。

“怎麽?不讓看,到我們這兒是青樓,你擋著臉能做什麽。”老鴇拿著香帕擦拭著指尖,鄙夷之色讓秦思眼中厲光一現。

“這個,媽媽,這個妹妹是不賣身的。若是媽媽覺得不方便,月錢從我這裏撥吧。”青墨擋在秦思身前,很是維護。

老鴇見狀搖了搖頭。青墨是她的搖錢樹,為了一個丫頭落下小氣的名聲可不值得。她拿起香帕在臉上擦了擦,隨口問道:“叫什麽名字?能做什麽?”

“秦思。”青墨快口回答,讓秦思猛地一震,她分明告訴青墨自己叫秦青……秦思攥緊手,殺意從心頭迸起。

“秦思?”老鴇皺眉,臉上鋪滿的*被褶皺壓得往下落下些。

青墨卻在秦思的烈焰目光下搖了搖頭:“不是,是琴師。青兒妹妹彈得一手好琴,配上我的歌是最好不過了,定然能為媽媽招攬更多貴人。”

老鴇一聽,眼中頓時燃起了火光,她拉起秦思的手看了看,微微點頭:“原來叫青兒……好,既然是青墨說了,便留下吧。”

青墨笑著拉過秦思,對著老鴇的背影道:“多謝媽媽。”

等到老鴇打著哈欠回屋,青墨衝著秦思一笑:“走,我帶你四處看看。”

“青墨姑娘難道不怕我不懂音律?”秦思清冷地說著,這個青墨身上有太多的謎團,就算對她無害,也不可大意。

“我方才想著妹妹姓秦,才一時隨口說的琴師。我瞧過妹妹的手,骨節修長,定能彈得一手好琴。就算妹妹不會,我也能教你。隻是……”青墨的答話無意中在解釋,可秦思卻從她的咬字間發現了破綻。這個女人分明就知道她的身份,那為什麽還要帶著她來蘇州?又有什麽目的?

“隻是什麽?”

布上台階,隨著青墨回到她的房間,秦思問道。

“隻是妹妹將來還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用了真名可就有辱名節了,還是不說姓氏的好。”青墨關上房門,麵色沉穩地交待。

秦思在青墨房內看了一圈,正色道:“你幫我是為什麽?”

窗柩被風吹得作響,淡淡的清新卷走了屋內過於沉重的粉香。青墨含笑聽著,嫋嫋走到窗前,過了許久,她才緩緩歎息著道:“我欠你一條命,便不會害你。若有我幫得上忙的,你但可直說。”

“嗯。”

秦思的稚嫩早在一日複一日的打磨中褪去,而現在的秦思,是堅韌的蒲草。

秦思心中清楚,青墨定然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要做什麽。但是青墨的目的,她不知。不過也無妨,師父曾說過,人生便是棋局,爹娘親人也罷,金蘭好友也罷,相知相伴者也罷,每一個走入你周圍的都是棋子。在自己的棋局上,要縱橫相觀,擇而行之。而跳脫之外,你便是旁人的一顆棋子。無論何時何地,靜心走好棋便是正道。

青墨對她沒有殺意,想來是想利用她。

既然她已經入了青墨的棋局,在勝負定奪前,又為何不能將青墨也當做一枚棋子……

秦思望著不遠處擺放著的古琴,唇邊淡淡勾起笑意,而青墨卻刹那間失神。對視之中,兩名絕色女子心中自有計較……

華燈初上,春花秋月樓裏熱鬧了起來,鶯聲燕語此起彼伏。青墨梳妝罷,精致無雙的麵容與玲瓏的身段著實勾人。撥弄著收下的細弦,悠揚的琴聲從指尖滑出。秦思垂眸,掩飾住心頭思緒,在琴聲中夾雜了一些青樓的脂粉香氛,與這風塵軟語如出一轍。

青墨撫著搭在胸前的發絲,側耳聽著秦思的琴,眼中有著點點動容。她是歌姬,最明白彈琴者不能自知,琴音初聞如紅塵靡靡,可最深處,卻是柔情萬丈。

“如何?”秦思一曲畢,收回泛紅的指尖,挑起眉梢問著。

青墨尚未答話,房門便被敲開,扭著腰身進來的老鴇便拍著手笑道:“哎喲,彈得好啊,青墨丫頭,你這可是給咱們樓又找了個寶貝。不過可惜了,是個清倌兒。”

“多謝媽媽收留。”秦思盈盈一拜,算是見禮了。

老鴇兒這廂誇完了秦思,才想起青墨的事情。拍了拍胸口,才慌著拉起青墨,一邊打量一邊說著:“我的祖宗,知府家的張公子可是天天來候著你,今兒聽說你回來,非要見見你不可。你收拾收拾便趕快下來吧,啊……至於青兒,你今日先跟著看看,明日登台。”

說完,老鴇便離開了。

青墨搖著頭,將頭上的珠花正了正:“青兒,你放心,我必定不會讓你吃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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