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虞靑便以沐浴齋戒為名,入了宗廟靜修,將滿朝政務都交給了秦思全權處理。蘇離淵則是暗中陪著虞靑入了宗廟,設法替她解毒療傷。
南國朝堂蠢蠢欲動,有想弄出亂子的,也有想見識見識秦思手段的。
虞靑離開後的第一個朝會,便是秦思立威之時。
……
秦思極為慎重,醜時便起身,朝服上卿身,重冠綴明珠。她半闔著眼,任由婢女將脂粉塗抹,暗自在心*每一個步驟都順了一遍。
明靖宮之上,夜色清淡,卻讓人覺得幽幽的冷意傳來。衣妝罷,秦思踩著斑駁夜色邁出金鑲高檻。
“阿離,你明日當真要這麽做?”青墨拿著暖爐上前開,凝眸問道。
秦思絲毫不猶豫,頷首道:“是,明日注定是立威之日。”
“不怕有人罵你心狠手辣?”青墨將暖爐塞。
秦思輕笑著,道:“怕,如何不怕。可不是有句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嗎?那些大臣們心裏此刻也很忐忑吧。”
“也對,不給那些老東西一點眼色,他們往後難服於你。”青墨欣然應道。
秦思抬眸看著東方,黑藍色的夜幕緩緩剝開一層又一層的外衣,青灰色中漸漸透出一點橘紅的色彩。天亮了,筠一,你是在安眠,抑或與我一般……
……
巍峨宮殿,在晨光中蘇醒,朝鍾的聲響,如同古老而聖潔的梵音回蕩在華陽城之上。秦思迎著朝陽一步步邁出明靖宮,朝著長安殿而去。
長安殿,憶長安。念盡天下長安,這便是為天子者最大的心願。
秦思心頭一軟,莫名生出些淚意。
“走吧。”
挺直肩胛,從今往後,這南國天下,便是她肩上的蓮花……
“明靖長公主駕到。”
“明靖長公主駕到……”
一道道高呼響徹著長安殿,秦思從殿後走入,直上高台,兩側的大臣們紛紛跪拜,行君子之禮:“微臣參見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家,平身。”秦思揚起右臂,垂落下的袖擺晃出大氣的弧度。
“謝公主殿下。”
秦思眉間一點朱砂,額上垂下點點金絲流蘇:“今日起,本宮執掌朝政,若有不合之處,還望諸位大人多多提點。”
“臣惶恐。”
秦思側過眸子,看了看青墨,青墨揚聲高呼:“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臣有本奏,西南旱災如何處理,還請殿下示下。”
秦思眼眸含笑,她早知今日會有不少為難,於是冷靜應付之。
“西南一帶的旱災,屬新安郡最為嚴重。新安存糧告罄,放糧為首要之事,著交給戶部了。”
戶部尚書聞言邁步而出:“是,臣即日便著人調動國庫糧草。”
“不。”
秦思冷聲打斷,在滿朝文武注視下,她微微抬起下顎道:“不是調動國庫的糧草,而是開放西南郡周邊郡縣的存糧。”
“這……”
“那周邊郡縣存糧輕易動不得啊。”戶部尚書拱手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西南一帶皆農荒,周邊郡縣亦有旱災的趨勢,若是動用了存糧,隻怕會引起更大範圍的慌亂啊。”
“杜大人急什麽?本宮話還沒說完呢……”秦思勾唇輕笑,眸子定在戶部尚書身上不曾挪開。
“本宮的意思是,先從周邊郡縣調動存糧,以解新安百姓之困,再命人從國庫運糧補上。這一來一去省下了路上耗損的時間,救人如救火啊。杜大人,本宮說得可對?”秦思鼻尖落下輕微弧度,目光灼然。
“是,公主殿下英明。”
戶部尚書剛剛回列,從另一側又站出一名朝臣,秦思循跡看去,正是兵部尚書。
“臣亦有奏,天朝與韃靼數次交鋒,近日雁門關外又有交鋒跡象,我南國何去何從還請殿下明示。”
百姓之為國之本,軍事乃對外之強。兩本奏,一內一外,都是難題。
秦思頭上步搖一晃,她望向兵部尚書:“張大人,韃靼與天朝交鋒與我南朝何幹?”秦思說著,緩緩站起身,睥睨看著殿上之人。
“我南國現下經不起戰亂,韃靼和天朝之間的矛盾就不必摻和了。”
“可這是我南國擴張領土的大好時機啊……”
“擴張領土?那張大人可曾想過,若是失敗了,我南國可承擔得起後果?”秦思的厲聲喝道。
這兵部尚書並不退步,反而是又上前一步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可時機卻是數年難遇、不可錯過的。”
“哼,戰場上勝負難料,可有一樣東西是本源。出擊他國,本宮便要必勝之。否則,絕不輕易可因一念之差,而拿我南國將士們為利器。防禦外敵,則勝負不論,本宮及眾將士隻求盡心盡力,與我朝河山共存亡,這才是真正的兵家勝負。”
秦思鏗鏘話語一落,滿殿沉寂,過了一瞬,狄丞相與權將軍齊聲呼道:“殿下英明。”
看了看狄丞相與權將軍,秦思知道,這一局,她勝了。
……
既然勝了,那有些東西也就順水而行了。
見青墨頷首示意,秦思沉聲道:“既然該奏的事情都奏完了,那本宮也要送各位大人一份禮物。”
“這……”
“送禮?”
殿下的朝臣不解,麵麵相覷,秦思見狀,便清了清喉嗓道:“青墨,送禮……”
“是,公主殿下。”
青墨從一旁的案幾上拿起一摞信封,上麵以墨色寫著各個官員的名字。青墨將信封一一遞給滿朝大臣,隨即回到秦思身側。
殿下立著的大臣們,不明所以地看向秦思。隻聽秦思一句:“諸位大人都打開來看看吧。”
大臣們打開手中的信封,裏頭是一張字條,隻是看到這字條,眾人反應不一。狄丞相麵色平淡,而權將軍則是頗為驕傲,殿上的其餘大臣們臉色更是五彩斑斕,秦思看了半響,才緩緩開口道:“如何?本宮這份禮物,諸位大人可還喜歡?”
“臣謝殿下讚賞。”
說出此話的是權將軍,他跪在大殿中央,雄渾的聲音傳開來。震得某些人麵色更加難看,而這便已經達到秦思的目的了。
不待朝臣們再做回應,秦思便徑自從龍案前站起,淩傲之姿,絕塵之容。秦思從玉階上一步步走下,步子極慢,卻讓殿上氣氛更為緊致。
“權將軍快快起來。”
“國之棟梁者,本宮欣賞之,可有些人,本宮卻是容不得的。”秦思聲音忽然一厲,眸光直直掃向殿下一人,冰鋒如有實質,點點刺透人心。
“曾大人,你身為工部尚書,卻借著修建堤壩為名中飽私囊,上年八月,秋江沿岸潰堤,上萬百姓流離失所,正是工事偷工之果,你可知罪?”
“殿下,這……怕是其中有些誤會啊。”
“誤會?”秦思聲線揚起,帶著諷刺的笑意:“那曾大人可否告訴本宮,你府上妙園中那枯井之下是什麽?曾大人又可否告訴本宮,為何你年方二八的女兒要嫁給年近四旬的督工大人?曾大人可否告訴本宮,你夜夜被何種夢寐纏身?”
秦思一句一字,讓工部尚書腿腳發顫,卻始終沒有開口。
秦思倒也不急,繼續說道:“若是這些都有說法,那你今年八月親赴秋江,以巡視之名暗中行拜祭之實,祭拜的是誰?”
心中恐慌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工部尚書終是癱軟跪下:“殿下恕罪啊……”
冷冷一笑,秦思轉向另一處:“郭大人,你可還記得三個月前的一樁案子?”
“公主殿下所指是……”被喚作郭大人的男子,猶疑著拱手行禮。
“禦使大人,本宮說的正是你親自處置的陳州知府貪汙一案。你當真狠心啊,陳州知府清正廉明,隻是因為不願與爾等同流合汙,便要栽贓於他。”
“此事與微臣無關啊……”郭大人一口否認。
“無關?本宮倒想知道怎麽個無關法?你給本宮說說,陳州知府是如何死的?”秦思步步緊逼。
郭大人見狀,呼天搶地一拜道:“那陳州知府是畏罪自殺,微臣不曾栽贓啊。”
“是嗎?畏罪自殺,本宮要說的便是這‘畏罪自殺’。你好大的膽子,以下瞞上,先斬後奏,竟然白白損了我南朝忠臣一命。”秦思怒喝一聲,郭大人手中的信封滑落在地上,攤開的白色宣紙上寫的正是“陳州知府”四個字。
朝臣們兩兩相望,似乎這才明白,這位明靖長公主送的是什麽“大禮”。於是自危者紛紛噤聲,朝堂上安靜不已。
“殿下恕罪啊……”
“恕罪?本宮饒了你,如何對得起枉死的陳州知府?”
郭大人匍匐在地上,哀戚之聲不絕於耳。
秦思冷哼一聲,眸光繼續在朝堂上遊走著,她每看過一個朝臣,都會引來眾人心中的緊窒。
“王大人。”
秦思剛輕輕一喚,那王大人便撲到殿中央,呼道:“殿下饒命啊……”
秦思不怒反笑,隻是親自彎下身子,托起踉蹌的王大人,道:“王大人這是做什麽?”
“公主殿下?”
有了前番幾棒子,王大人心中自然是畏懼的,可秦思的態度捉摸不定,讓他無從反應。
“王大人,你主掌刑部,本宮隻是想問一句,這兩個人按律可否判斬。”秦思眉眼一轉,讓王大人頓時緊張更甚。
“自然是可以的。”
“那好,本宮賜他們斬立決。”秦思眸色變得濃重,她負手走上高位,與青墨讚賞的目光一撞,隨即轉身看著這朝堂。
“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作者有話說……我家秦思呢其實並不是要靠著誰的,隻是筠一護著她,那是一份愛。秦思不會拒絕,可是離開了筠一,她亦是浴火鳳凰……愛我吧……求個收藏紅票還有爪爪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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