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餉排練完走出校門,陳舒雅還是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
程餉輕飄飄說出一句:“不回家嗎?”
陳舒雅腳步一頓,搖了搖頭。
程餉沒再說什麽,任由她跟著自己,偶爾側頭看看她,覺得小姑娘還挺逗的。
猛的,程餉停下腳步。
陳舒雅來不及刹住腳,一頭撞上程餉的背,她抬頭不明所以地看向程餉。
程餉側過身,聲音很輕:“想吃蛋糕嗎?”
路燈下,陳舒雅看見程餉的眼眶猩紅,她舔舔嘴唇:“想吃。”
五分鍾後,程餉將陳舒雅帶到了一家甜品店,他點了兩個小蛋糕。
陳舒雅迫不及待的舀起一勺蛋糕,很甜,她笑嘻嘻地說:“今天是你生日嗎?還請我吃蛋糕。”
本是一句玩笑話,誰知正在吃蛋糕的程餉淡淡“嗯”了一聲。
陳舒雅舀蛋糕的手一僵,她慢慢將勺子放下,試探性問道:“真的嗎?”
“真的。”
程餉眼皮也不抬一下,一臉平靜。
陳舒雅舔舔唇,忽然覺得麵前的蛋糕有些難以下咽。
她和程餉一樣,都不是家庭幸福的人,所以她最清楚程餉的心情。
林城有海,很巧的是,就在甜品店的旁邊。
吃完了蛋糕,陳舒雅和程餉在街上閑逛著,不經意一瞥,陳舒雅看見了街邊的煙火店。
她立馬叫住程餉:“程餉!”
程餉不明所以的回頭,她磕磕巴巴地說:“我想,想去海邊看一看,你可不可以陪我去。”
看著陳舒雅眨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程餉到了嘴邊拒絕的話硬生生被自己咽下去,他說:“好。”
“那你去海邊等我,我去上個廁所。”
“好。”
夜晚的海邊有些涼,海風吹散了程餉糟糕的心情。
許久未見陳舒雅的身影,他轉身準備去尋找,卻看見陳舒雅抱著煙花朝自己小跑而來。
程餉怔住,呆呆地看著陳舒雅跑到自己麵前放下煙花。
陳舒雅一邊笑嘻嘻的放下煙花一邊說:“快快快,放煙花。”
程餉喉嚨一哽,僵硬的開口:“你,剛才去買煙花了?”
“對呀”陳舒雅笑的眉眼彎彎,眼睛裏閃著光:“你不是說想看煙花嗎?”
程餉怔怔地看著她,說不出話。
陳舒雅從口袋裏掏出一支打火機,把煙花抱到離程餉很遠的位置,試探性地去點,還沒點燃又害怕地收回手,時刻準備著往回跑。
程餉被逗地一笑,站在遠處看著陳舒雅,眼裏滿是笑意。
許久後,陳舒雅在遠處喊他:“程餉,我害怕,有風,打火機的火老是吹到我手,好疼啊。”
看著陳舒雅委屈巴巴的發話,程餉垂頭輕輕一笑。
隨即,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拿起一根點燃,吸了一口吐掉煙。
程餉拿著煙頭走到陳舒雅身旁,將煙頭遞給她,語氣溫柔:“用這個。”
陳舒雅拿著煙頭試探性地去點引火線,引火線猛地被點燃,她嚇得拉起程餉就跑。
煙花很美,很絢爛。
陳舒雅抬頭開心地看著煙花,煙花倒映在她的眼中,程餉側頭微笑著看著她。
煙花聲中,陳舒雅扭過頭撞上他的視線,程餉看見她笑容燦爛,說了些什麽,他沒聽清。
他彎腰在她耳邊說:“你說什麽?”
她笑著大聲喊道:“生日快樂!!!”
……
煙花結束後,陳舒雅將垃圾丟進垃圾桶後,跑回海邊玩水,程餉在一旁靜靜看著。
陳舒雅突然開口:“你開不開心啊?”
程餉目光瞥向她,輕笑道:“嗯,開心,第一次有人給我過生日。”
陳舒雅一頓,隨即笑著說:“我也沒有人給我過生日啊,我上一次過生日還是我姥姥在世的時候。”
頓了頓,她說:“我每次生日她都會說希望牙牙生日快樂。”
“牙牙?”
“我小名。”陳舒雅抬起頭衝他淺淺一笑。
“我姥姥去世後就沒人對我好了。”
程餉沉默了幾秒,隨即他開口:“會有人對你好的。”
莫名的,他的語氣有些堅定。
海風吹的陳舒雅眼睛生疼,她輕飄飄地說:“我希望能有人明目張膽地對我好。”
聞言,程餉垂眸沒再說話。
和程餉在海邊看煙花的代價是,陳舒雅被海風吹感冒了。
第二天程餉就又看見陳舒雅在表情痛苦地喝著她的感冒藥,他照樣遞過去一顆糖。
陳舒雅疑惑:“你怎麽身上總帶糖,也沒見你吃過。”
程餉笑了笑,沒回答。
陳舒雅朝後門望去,寧言正扯著楊逸的耳朵咆哮,似乎楊逸又惹她不開心了。
陳舒雅不禁染上一抹笑,真是對歡喜冤家。
想起什麽,陳舒雅側過身問:“什麽時候晚會開始啊?”
程餉稍稍思索了一下:“五天後吧。”
教室的後門有人喊了一聲:“走啊程餉,打球去。”
程餉回應了一句:“來了。”
起身走了兩步,他又回頭丟給陳舒雅兩顆糖,叮囑道:“中午別忘了吃藥。”
看著他走出教室,陳舒雅心裏一暖,莫名有種被惦記的感覺。
陳舒雅瞥見了擱置在桌上的草稿本,她拿起來看了看,本子沒寫什麽東西,隻有簡單一句話。
我言秋日勝春朝。
洋洋灑灑,像是他隨手寫上去的。
突然間,陳舒雅有了惡趣味,她拿上筆,低頭在他的草稿本上畫了一隻小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