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夜驚心
王森對她也是另一番風景,讓宋善惜總產生一種好像要對她躍躍‘欲’試的錯覺,宋善惜生平最討厭會錯意,可王森那個家夥偏偏還總是讓她會錯意,從第一次見到時發生的事情到那一次宋氏集團財務危機,暗自在心中一陣歎息。複製本地址瀏覽%73%68%75%68%61%68%61%2e%63%6f%6d
電梯停在十三層,打開‘門’王森在‘門’口早已經恭候,看見唐司曜一行人,臉上‘露’出一個招牌式的微笑,“歡迎唐先生大駕光臨。”自從選擇放棄許語榮之後,這是王森第一次跟唐司曜講話。
“好久不見。”今天是讓人辦事的,自然要裝出一副親和的表情。
“我們進去吧。”宋善惜錯開身子直徑朝著辦公室走去。
王森的辦公室很明亮,周圍大部分都是‘花’‘花’草草,中間有一個圓形玻璃桌麵,上麵提前放好了茶水和咖啡。
“不知道你們想喝什麽,所以就什麽都備了一點兒。”
這完全不像是王森的做法,至少在唐司曜看來,一旁的李少斯忽然對這個王森肅然起敬,王森這號人物早就聽說但是從來無緣見麵,今天第一次見麵著實給他留下了好印象。
四個人圍著桌子並肩坐下,宋善惜端起桌上的茶水給剩下的三個男人挨個填滿咖啡,麵無表情說,“司曜不喝茶的,他隻喝咖啡。”
王森點頭,眼睛裏說不出的光芒溢出,看著宋善惜,然後對唐司曜說,“唐氏集團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解決方法我也有,但是……”停頓一下。
李少斯整個人的神經崩了起來,生怕王森說出什麽對唐氏集團不利的話,緊攥著大‘腿’上的‘褲’子,緊張著。
“據我所知,唐唐把之前調查到唐氏集團曾經對東亞集團做的事情全部告訴給東亞少總,現在他正在氣頭上,更多事情都在針對你們唐氏集團,並且揚言,任何人查收都要讓他們沒有明天,恐怕這事兒比較棘手吧。”
唐司曜最了解少總,早在上學的時候就是學校裏出了名的痞子,隻要是他看不上眼的,無論如何都不給他們靠近自己的機會,反之,他看的上的,無論用什麽方法都要得到。這一點倒是和唐司曜‘挺’像。
“東亞集團這次在打唐氏集團的主意無非是因為唐唐。”那個‘女’人果真不簡單,唐司曜以為經過那件事情之後唐唐能善罷甘休,卻沒想到,愛直至成恨,光明正大的和唐氏集團當起了死對頭,不屑的笑了一下,有些事情可不是她想要怎麽樣就可以怎麽樣的,東亞集團的勺子唐司曜還算了解幾分,唐唐不像是能抓得住他的人。
王森抬眼看了一下唐司曜,“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最初的想法。”他語氣寡淡,目光卻涼薄。
想了一下,說實話唐司曜並沒有多想,一個東亞集團不足以捍衛唐氏集團再內地占據的位置,畢竟唐氏集團的名聲早已經在外壯大,東亞集團不過是無病神‘吟’的皮包公司,他唐司曜會怕他?
哼了一聲,唐司曜笑得輕蔑,“再大的事情我也要等到兩個月以後。”
還有兩個星期許語榮就要去醫院待產,原本什麽事情都不想知道的唐司曜,如果不是李少斯拚了老命的非要找到他,他永遠都不會參與這件事情,或許,壓根就不知道,隻是宋善惜給的階梯太難下,一下子絆住了李少斯而已。
宋善惜心中一緊,果然是時光匆匆,許語榮從起初的剛剛懷孕現在也要麵臨待產,呼吸稍微調整一下,然後環在‘胸’口,對著唐司曜說,“我跟王森已經把對策商量好了,剩下的東西我想根本不用你來‘操’心,唐太太順利生產就夠了。”
她還是了解唐司曜的,畢竟這麽多年,彼此也是看著彼此長大的,誰心裏有什麽小九九打眼就能看見,回頭示意一下王森,彼此心照不宣。
“等榮榮去醫院那天,如果可以,請打個電話告訴我。”望著唐司曜的眼神真摯,王森發誓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用這種聽似祈求的語調跟別人說話,如果對方不是唐司曜,他可能不會這麽柔弱。
事情遠遠比預想之中的要簡單,王森看起來也沒有那麽難對付,兩個人出了大廈,李少斯如釋重負,對著天空長舒一口氣,“司曜,那個王森看起來也沒那麽不好對付嘛。”
點頭,唐司曜表示讚同,然而心中又有一絲疑問,或許是因為許語榮的緣故呢。
……
許語榮的產前憂鬱症愈演愈烈,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總能感覺身上冷冰冰的,等唐司曜睜開眼睛,就看見她一個人披著被子坐在房間外麵的天台上,正值盛夏,外麵全都是蚊子之類的蟲子,她卻一個人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
心情很煩悶,許語榮一個人失落的望著遠處黑壓壓的一片,這座城市在這個時間段安靜的如同死寂,周圍分不清是樹還是路。掐算著即將臨盆的時間,大概還有一周,心裏總是緊張的不的了,手裏緊攥著手機,想給許父許母打個電話緩解一下,礙於時間,那個電話始終打不出去。
“榮榮。”
唐司曜從屋子裏走出來,將她身上的棉被摘下,悶熱的夏天身上還包著棉被,許語榮你是要怎麽樣啊!
“不舒服嗎?”半天,看她不說話,唐司曜繼續問道,“如果不舒服,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許語榮心情不爽的很,不知道是因為唐司曜把棉被摘走了還是因為電話打不出去,許語榮覺得‘胸’腔有一塊大大的石頭,堅硬無比之餘,又無法放置,忽然覺得唐司曜很煩,前所未有的煩。
甩開他放在自己肩膀的手,聲音冷淡的說,“你可以離我遠一點嗎?”
這種症狀是產前憂鬱症,趙醫生的話還在唐司曜耳邊徘徊,孕‘婦’嘛,唐司曜當然表示理解,默默點著頭,站在她身後默默地望著許語榮,靜靜的看著就好,不做打擾。
而唐司曜卻不知道,就算是不出聲許語榮也照樣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心情開始焦躁,頭也不回的對著唐司曜說,“你可不可以回房間啊?我真的很不喜歡你在我身邊誒!”
但是許語榮卻知道,這並不是她心中真正的話,隻是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受控製。
如果許語榮是個正常的‘女’人,唐司曜當然不會顧忌那麽多,可現在許語榮是個孕‘婦’,唐司曜就不得不管了。
語氣盡量讓許語榮覺得柔和,輕輕的說道,“沒關係,我隻站在你背後。”
“可是我不想讓你站在我背後啊!!”轉過身,許語榮氣喘籲籲的望著唐司曜,高聳的肚子在她身上此起彼伏,如同一個巨大的籃球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許語榮總覺得自己心中有一團無名的火,再加上周圍發生的一切,有那麽一瞬間覺得這個世界任何一件東西都是不正確的,哪怕是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正確。
而眼前的唐司曜,又是一個關鍵。
唐司曜的眼睛清澈如湖水,似乎讓許語榮望眼‘欲’穿,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許語榮竟然開始有些排斥這個眼神,雖然知道是一陣子,但也無法阻止心底裏油然而生的煩悶。
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能懂,包括麵前的唐司曜,從一開始到現在,許語榮如同草原上奔騰的野馬一樣馬不停蹄的跟著唐司曜的步伐,卻無論如何都好像追不上一樣,他的步伐太緊湊,緊湊到哪怕向前邁出去一步,都能讓許語榮追上半年。
半天,許語榮從牙齒裏擠出幾個字,“我忽然覺得好累啊。”
累?是什麽累?心累還是身累?
唐司曜不說話,平靜的望著許語榮,垂下腦袋,如同做了什麽錯事無法進行彌補的小孩。
現在許語榮想要的或許是一個擁抱,走上前,唐司曜輕輕抱住她,刻意不擠壓到她肚子裏的孩子,瘦小卻柔軟的身子被唐司曜攬在懷中,許語榮突然趴在唐司曜的肩膀上輕聲啜泣了起來,最後,演變成嚎啕大哭。
唐司曜這個討厭鬼,什麽時候還能明白自己的心,許語榮明明很不想哭的,不知道為什麽一碰到唐司曜的肩膀,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眼淚就如同半空中的瀑布一樣怎麽都擋不住的落下來,如斷了線的珠子,淚如雨下。
“不哭了,不哭,榮榮最乖了。”這麽多年,唐司曜明白,許語榮一個人承受的東西太多,多到無法想象,想她這麽笨的‘女’人,他竟然異想天開的以為她能慢慢消化,結果卻什麽都做不到,隻是一點點的像是囤貨一樣把它囤到了心底最深的地方。
吸了口氣,在許語榮脖頸外‘露’的地方口勿了一下,希望能夠安慰她受傷的心靈。
“現在安慰有什麽用啊!你以前幹嘛去了!”許語榮開始埋怨道,“從前我那麽喜歡你你就是憋著不說,等到我都覺得自己要離開你了,你卻又出現在我麵前,唐司曜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當然是人啊,不然怎麽能和你結婚和你有孩子呢。”說完,唐司曜竟然輕輕的笑了起來。
許語榮‘胸’腔此刻燃氣熊熊烈火,如同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用力推開唐司曜緊抱著的身子,大呼小叫道,“都是屁話,都是屁話!我那時候追你追的那麽辛苦,結婚之後身邊又有那麽多模樣俊俏的姑娘,天天就好像打內戰一樣隻要稍微有人對我說句有關於你的話,我都能害怕的窒息,這麽多年來你完全不知道我到底喜歡你什麽嘛!”
唐司曜又怎麽能不知道許語榮喜歡的東西是什麽,她喜歡下雨天睡覺,如果唐司曜也有時間抱著她入眠最好,喜歡吃飯的時候喝冰冷的水,要那種在冰箱裏凍了一整天還要兌冰塊,喜歡吃油炸的,雖然唐司曜總是不讓她吃,喜歡玫瑰‘花’,這可能是唐司曜唯一記得最牢固的東西。
睡覺的時候喜歡縮成一團,據說這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才有的姿勢,在外麵走路喜歡抓著唐司曜的手,笑起來喜歡把腦袋仰到後麵,許語榮喜歡的,唐司曜哪裏不知道。
可是,許語榮你又喜歡唐司曜什麽呢?
大學時期,你被欺負,被人澆水關進廁所裏一整個晚上,那時候,唐司曜因為身上病症的緣故,不敢告訴你他喜歡你,就在廁所外麵守了一個晚上,那一個晚上,雖然冰冷難熬,卻滿是幸福。
當許語榮一條條的抱怨唐司曜的時候,唐司曜隻是選擇靜靜的聽著,麵帶微笑,她永遠都不懂,唐司曜對她的喜歡到底有多深,永遠都不懂,他表麵的不在乎,實際上有多刻意。
“對不起,我愛你。”在一次抱住許語榮,唐司曜呢喃道,“是我不好,沒有過早的告訴你我的心意,都是我不好。”
道歉,道歉,唐司曜此刻出了道歉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刨去為許語榮默默付出的一切,唐司曜好像做的都是對不起她的事情,比如冷麵,比如不在意,讓人看的見的才是幸福,看不見的再幸福也是痛苦,唐司曜開始恨自己,為什麽從前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
趴在唐司曜肩膀上啜泣,許語榮像個淚人一樣,哭久了,意識開始模糊,頭一歪,就沉沉睡去。
放她到‘床’上,唐司曜為她蓋上太空杯,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一些,靜靜的坐在她窗邊。
許語榮睡著的模樣格外動人,纖長的睫‘毛’和白淨的皮膚,每一個地方都讓唐司曜為之心醉。
……
“這樣真的好嗎?”龍飛飛拎著包跟唐司曜來到家‘門’口,猶豫了一下,龍飛飛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進去。
昨天晚上時,還沒下班的龍飛飛突然接到林偉聰的通知今天要來完成一個艱巨的任務,並且馬不停蹄的從C市坐頭班車趕了過來,等到了A市才知道,林偉聰嘴裏說的那個艱巨的任務竟然就是要見許語榮。
許語榮的真實身份也是在她離家出走之後龍飛飛才知道的,那時候消息傳到龍飛飛耳朵裏,C市公司上下所有的人無不羨慕她,許語榮看起來姿‘色’平平,沒想到居然成功拿下大BOSS,並且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龍飛飛在公司的地位都瞬間高漲,以前公司的人見了她都是不屑一顧,現在誰見了她都要喊一聲龍姐……
雖然很尷尬,但是很受用呢。
“你要是再不來陪著榮榮,估計這個星期榮榮都過不去哦。”
龍飛飛愣在那裏,哇塞!從來都沒聽過唐司曜說話是這種口氣誒~今日一見甚是歡喜。
剛剛還打退堂鼓的龍飛飛立刻鬥誌昂揚,跟著唐司曜身後進去。
‘門’還沒關上,龍飛飛進‘門’就看見從樓梯上悠悠然往下走的許語榮,兩個人四目相對,紛紛驚訝起來。
“飛飛?”
“榮榮!!”
許語榮興奮著準備從樓梯上跑下去,龍飛飛見狀立刻一個狀師殉國的樣子喊道,“站住!”
許語榮立刻停下腳步。
“不許動!”龍飛飛沒好氣的說,隨後臉上綻放出一個絕大的笑容,朝著許語榮跑了過去。
上次看見許語榮還是窈窕淑‘女’身材輕盈,才幾個月沒見而已,就大腹翩翩成這樣,一個小生命就這樣坐落在了許語榮的肚子裏,驚訝又新奇的‘摸’著她隆起的肚子,眼冒金心饒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哇~這裏頭居然住了個孩子呢~”
“嗯。”許語榮眉眼俱笑。
兩個人姐妹情深,龍飛飛十足保姆範兒拉著許語榮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沒好氣的開始抱怨,“許語榮你可真不夠哥們兒,這種事情竟然現在才告訴我,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啊!”
許語榮不好意的笑了起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我覺得如果告訴你們我唐太太的身份,估計跟我做朋友的人都很少了”
這倒是真的,至少如果龍飛飛知道許語榮是唐太太的話,肯定目的也不會那麽純粹,現在想想,以前也夠丟人的,什麽話都對許語榮說,還天天挖苦人家。
歎息一聲,“你倒是好了,現在功德圓滿的很,哪像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人家的另一半呢,要是不出意外,你的孩子都會喊阿姨了我可能還嫁不出去呢吧。”
許語榮靜靜的看著龍飛飛,不長不短的頭發在她肩膀上,發梢有些彎曲,和許語榮一樣不喜歡濃‘豔’的妝容,隻是淡淡的略施粉黛就可以,除了‘性’格有點兒大男子主義之外,龍飛飛身上似乎沒有那麽多小家子氣。
林偉聰好像還單身呢吧。
“不然,我把大林哥介紹給你吧!”
許語榮隻是隨口一說,卻隱約感覺到氣氛忽然變得尷尬,龍飛飛臉頰也緋紅了起來,垂著頭,嬌嗔一句,“哎呀你瞎說什麽呢。”
誒?莫非有戲?
據許語榮所知,林偉聰從在C市到現在,果然是一直都沒找‘女’朋友,從前林偉聰喜歡許語榮,可許語榮自從表名了心意之後,他就很知趣的從來不跨越一丁點兒的界限,許語榮就是唐司曜的‘女’人,動許語榮還不就是動唐司曜!
“誒對了。”龍飛飛忽然說,“懷孕這麽久了有沒有給孩子取個什麽名字啊?”
這才是許語榮真正頭疼的事情,從懷孕初期就開始想名字,到現在兩個人愣是一個合適的名字都想不起來。
隻好無奈搖頭。
“啊??怎麽現在還沒有名字,下個星期就要生了誒。”龍飛飛皺著眉頭。
“司曜說,這事兒不急,先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慢慢的想就可以了。”
話是這麽說,可是龍飛飛還是覺的怪怪的,還沒說上幾句,唐司曜就端著一些‘奶’茶和水果過來,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對龍飛飛說,“這是用來感謝你的。”
唐司曜這個舉動讓龍飛飛嚇了一跳,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唐司曜原來也是會‘侍’奉人的,目瞪口呆的接過他遞過來的‘奶’茶和水果盤,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等唐司曜走了很久之後,龍飛飛才敢開口問許語榮,“這是我見過的唐司曜嗎?”
許語榮笑而不語。
龍飛飛果然就是個天生的開心果,好在唐司曜家裏空出來的房間較多,龍飛飛暫時可以帶薪陪著許語榮幾天,有了龍飛飛的陪伴,再加上唐司曜時不時的也跟在屁股後頭攙和兩下,許語榮的憂鬱症逐漸減緩了不少。
整個人的狀態和起‘色’也是突飛猛進。
“對折,然後反過來再折一下,在稍微調整一小下,千紙鶴不就折成功了嗎?”把‘弄’好的千紙鶴放到許語榮手心,嬌小可愛的粉‘色’千紙鶴像個真的一樣,手指挑著千紙鶴的翅膀讓它飛舞著,栩栩如生。
“那是什麽?”唐司曜從書房廚房出來,拿著一盞空杯子,趴在她們倆身後問道。
“千紙鶴啊。”龍龍飛飛頭也不抬的說。
“誰家的千紙鶴張長這個醜樣。”唐司曜甩出一句不鹹不淡的話,轉身走向廚房,倒了杯水然後迅速回到書房。
龍飛飛沒好氣的看著唐司曜消失的地方,對著許語榮說,“榮榮,你們家唐司曜平時就是這麽對你的啊?換成是我早一腳把他踹了。”
許語榮把玩著手心裏的粉‘色’千紙鶴,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他本來就是這樣啊,隻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晚上,衝完澡出來,唐司曜半躺在‘床’頭閉目養神,輕輕到他身旁躺下,側著身子抱住了他。
“怎麽?想我了?”勾起‘唇’角,唐司曜壞笑著。
“對啊,特別的想你。”許語榮柔聲說,“這段時間真的很感謝你能把飛飛帶來,那個家夥就是個開心果,隻要看見她就覺得好開心哦。”
產前憂鬱症什麽的,許語榮知道自己有,隻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克服,唐司曜不停的在書裏找方法,各種各樣的方法都用盡都不行,誰知道龍飛飛一來,才陪了三天而已,心情就明顯覺得有轉變。
摟住許語榮柔軟的肩膀,唐司曜笑著,“為了我們的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搖頭,許語榮回答,“不辛苦,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怎麽要你對我說辛苦呢。”許語榮現在什麽都不求,隻求孩子能平安落地,然後快快樂樂幸幸福福的長大,被世俗所熏染當然是必要的,可她更想用自己的方法讓她和唐司曜的孩子活在簡單的快樂之中。
這隻是一個小小的夢想,卻承載了太多人的祝福,雖然在這個世界上,小小的幸福不一定都能擁有,許語榮想,隻要擁有唐司曜的愛就夠了。
夜半歌聲,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陣悠揚的音樂,夢中,許語榮覺得肚子忽然‘抽’搐了一下,整個人在‘床’上蜷縮起來。
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肚子突然之間會疼的這麽厲害!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落到枕頭上,許語榮氣息柔弱的喘息著,喉嚨好像被誰卡住了一樣,想說話說不出來,甚至呼吸都有點困難,雙手在‘床’上不停的翻騰,想抓住唐司曜卻怎麽也‘摸’不到他。
心裏焦急極了,滿滿的都是恐慌,四周一片漆黑,隻有牆壁上的空調顯示器電源發出微弱卻刺眼的光芒,翻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隻聽見自己一聲嘶叫,許語榮一個翻身掉到了地上。
然後,整個人都昏‘迷’了過去。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許語榮隻覺得隱隱約約眼睛裏有許許多多的燈光從自己瞳孔滲透進來,周圍是一篇吵雜聲,和一個類似於唐司曜呼喊自己名字的聲音。
她很想抬起手,卻覺得渾身無力,就連攥住擔架‘床’周圍欄杆的力氣都沒有,眼前逐漸變得昏暗,慢慢的,黑暗吞噬了光明。
耳邊都是機器不停忙碌的聲音,還有男男‘女’‘女’討論爭吵的聲音,許語榮大腦清醒,卻怎麽也睜不開眼睛,身體裏的靈魂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樣,什麽力氣都用不上。
她開始在心裏默默的數數字,從一一直數到了一千,慢慢的,意識全無。
……
“大夫怎麽樣!”
手術室裏,一個身上沾滿了鮮血的醫生從裏頭跑了出去,龍飛飛迎麵抓了個正著,那人搞搞抬著沾滿鮮血的雙手直搖頭,嘴裏不停的說,“快,快讓我出去,不行了,再遲就不行了。”
站在一旁的唐司曜忽然心裏一緊,瞳孔猛地收縮起來,上前趕緊將龍飛飛拉開。
“什麽意思?”龍飛飛聽完醫生說的那些話,整個人都開始不好,什麽叫再遲就不行了?許語榮在裏頭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唐司曜隻覺得頭重腳輕,從來都沒有的緊張感,心髒砰砰跳個不停,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看來來回回不少的醫生和護士,心中不祥之感逐漸騰升。
許語榮,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你還有我們的孩子,都不可以。
“誰是A型血!”
一個護士從手術室裏奪‘門’而出,看見人就開始大聲詢問,“你是A型血嗎?”
唐司曜拉開準備上前詢問的龍飛飛一把抓住‘女’護士的肩膀,臉‘色’慘白的問道,“怎麽了?裏麵的孕‘婦’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孕‘婦’難產大出血,現在血源控製不住,急需A型血!你們是她的家屬嗎?那直係親屬有沒有來?血庫裏A型血不多了!”
“我還不知道我是什麽血型,我現在去驗血還來得及嗎?”龍飛飛焦急的問。
護士點頭,“來得及來得及,走走走我帶你去。”
一溜煙的功夫,兩個人都消失在唐司曜的視線裏。
手術室‘門’上的手術燈閃爍個不停,這證明手術室裏的人極為不穩定,可惜,唐司曜是熊貓血,天蠍座的熊貓血,這個極為罕見的血腥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許語榮A型血來說,簡直一無是處。
靠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唐司曜第一次覺得,死神竟然距離自己這麽近,仿佛就站在自己麵前,對著他嘲諷,隻要時間一到,就要把心愛的人帶走,一點兒麵子都不留。
苦笑一聲,唐司曜頭抵住牆壁癡癡道,“許語榮,真的不能有事。”
她就是唐司曜的全世界,如果在這個時候全世界崩塌了,唐司曜還有可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嗎?答案是不能,因為唐司曜的世界裏少了許語榮,縱然什麽都不缺,也始終不完美。
“司曜!”
許父許母從家裏即匆匆趕回來,本來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情,可是許語榮現在需要大量的A型血,隻好打電話告訴他們,當時打電話時,本來是要讓他們來醫院目睹外孫子降臨在這個世上的第一刻的,沒想到卻成了獻血。
“爸媽,你們誰是A型血?”
“我!”許父急忙開口說道,“怎麽了?”
“榮榮現在大出血,血庫庫存不多急需A型血源,有一個朋友已經去驗血了,爸你也趕緊去吧。”
來不及唐司曜把話說完,許父馬不停蹄跑到不見了影子。
比起許父的慌裏慌張,許母顯得淡定許多,聽完唐司曜說的話之後,整個人坐在走廊的凳子上安靜下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許久,她靜靜的說。
唐司曜也跟著坐下來,小心翼翼的看著許母,不說話。
“司曜。”許母開口。
“嗯。”唐司曜回答。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榮榮真的……”有些話始終不能說出來,到了嘴邊如同刀割一樣讓人不安,許母當了一輩子的教師,從來不知道什麽是心‘亂’如麻,即使再難控製的學生到她手上也都服服帖帖,隻是這一次,仿佛是上帝給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隻是比旁人更加難受的是,許母多想絲毫不做掩飾的嚎啕大哭起來。
“司曜啊。”許母怔了片刻,繼續說,“如果榮榮這次真的沒有希望回來,就保孩子吧,再怎麽也不能苦了孩子不是。”
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此時此刻的許母更家難受,外孫是手背,‘女’兒是手心,既害怕又忐忑,擔心不應該發生的事情遲早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