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維把某慈善晚會上拍來的紫砂壺頓了頓，好像還冷靜了不少，然後倒了一杯水，道，“沈如笙！你爸我還沒有死呢，你這跪給誰看？”
“爸…”為什麽和沈維說話的時候，他老師要用這種語氣呢？搞得我這個親生女兒就是個不孝女，就是為了克他一樣。“爸，我隻是不想讓你生氣。我沒有媽媽，如果還爸爸也沒有了。那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親人？我不希望你為了我的事情傷心勞神。”
“嗬？你會有那麽好心？如果有一天你能懂點事把成績提上去，我就不會有那麽操心了。我對你媽也有交代。”沈維的表情怔住了，應該是想到了我媽媽，他又道，“如笙，我不求你有多懂事，但是你能不能為家裏考慮一下？你媽媽那麽好的一個人，誰見了她不誇一句，溫柔善良。怎麽你，你就…”
我就怎麽了？凶悍惡毒？“沈維！你到底是在哪裏聽到了什麽？你為什麽不來問問我呢？難道作為你的親生女兒，被爸爸苛責我連知情權都沒有嗎？”
“小姐，你…”黎叔看我一時氣極，竟然喊了老爸的名字。“先生，別跟她計較，她還是個孩子。”
沈維吹胡子瞪眼的氣的不看我，“你…”
“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父女倆就不能商量商量嗎？你非要在這吵得我們兩個都不得安寧嗎？”我規勸道，就算是死也死個明白吧！
“好好！你要知道是吧！你自己看！自己聽！還有你在學校做的那點事情，你也一並解釋解釋吧！”沈維把他旁邊的p4扔到我身上，然後我按開了一看。裏麵那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去文靜房間拿東西的人竟然是我。
我什麽時候去文靜房間了？
“還有那個錄音，你聽！”沈維指著東西道。
我按了一下那個界麵，音頻就跳出來了。“還有你在沈家不就是為了錢和公司嗎？”“還有，沈家養你就已經是你的福氣了。你憑什麽和我一樣享受我爸爸給我的待遇！”
…
這是我的聲音。
我看了一眼麵色更加不悅的沈維，心下冷笑。原來文靜在這等著我，雖然我沒有說什麽狠話，但是我們姐妹不和就是我爸的心病，他不希望我們兩個人不和，要不然小時候也不會為了我們兩個小丫頭在家戴了一整天也不去上班，就是想看看外麵我們兩個會不會和平相處。
“爸，音頻這種東西可以剪輯的。雖然我承認我是說了我們沈家養文靜就是她的福氣這句話還有她確實貪圖我們家的錢這些事實。”
“沈如笙，我是怎麽跟你說的！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沈維站起來，顯然還是對我的寧頑不靈感到生氣。他還是認為文靜是他的好女兒，而我這個親女兒就是來討債的。
“你在學校到處撒播文靜是個沒有人要的野孩子，你把她的照片賣給那些二流子混蛋。沈如笙！我怎麽教出你這個沒有一點同情心的女兒呢！”看的出來，沈維無比痛心。
我不知道他是痛心“我毀了文靜”還是痛心沒有把我教好。
照片是我給的我承認，但是那隻是我們班的人，不是外麵那些混混。至於謠言我根本沒有撒播。雖然我確實想那麽坐，但是這麽做是傷害文靜的同時也在傷害我爸爸。
“沈維，你難道對我那麽一點信任也沒有嗎？輿論對沈家的傷害難道我看了十七年還看不懂嗎？你怎麽就會覺得你的親生女兒會陷你於不義呢？”
“小姐，你就別說了。今天又幾個大公司取消了和末世合作的意向，雖然不是什麽大數字，但是對沈家的業績還是有一點影響的。先生心情不好也是應該的，你這個做女兒的哪怕被他說說也是不要緊的。今天就由著先生的意思吧，等先生過幾天緩過來了你在向他解釋解釋也是可以的。”譚叔在一旁煽風點火道。
其實他的話沒有什麽大問題，但是我就是想不通了，為什麽要拿我和父親之間的父女之情為他無所謂的悲傷憤怒還有什麽破業績買單？
“譚叔，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我和爸爸之間的感情還沒有幾個破錢重要？”我反唇相譏。
譚叔沒有想到我會忽然那麽說，愣了一下道，“我也是為了小姐和先生好，要是，小姐不高興，現在和先生爭辯也好。”
譚叔那麽一說就搞得我特別無理取鬧，爸爸明明那麽傷心了，還要顧及我的小脾氣照顧我的小情緒一樣。
我冷哼繼續道，“譚叔，如果你也有女兒請你及時和女兒溝通問題。因為時間久了那些事情就會變成一根刺紮在人的心上。那時候想要根除就不容易了。”
譚叔愣了愣，看著我的眼睛裏閃過惶恐，然後連連點頭，退出去了。
黎叔道，“先生，我也覺得聽聽如笙怎麽說吧！畢竟父女兩個的感情是要遠比這些瑣事要重要多了。小姐也是一個孩子，我相信小姐不會那麽對文靜小姐的。”
我向黎叔點頭，黎叔也對我報以微笑。
沈維抿了一口茶水道，“老黎都那麽說了，那你解釋解釋吧。”
我難過的同時組織了一下語言。原來我和沈維的關係脆弱到說幾句真話都要通過媒介傳導善意。
“爸，首先我要澄清一下我沒有把文靜的照片給混混。隻是我們班裏有幾個文靜姐的粉絲特別仰慕她，所以求我給他們幾章照片。您也知道，我剛剛當上班長。想要人家聽我的，難道我還不給人家一點饋贈嗎？”
“...”沈維緊蹙眉頭，良久道，“如笙，當班級幹部並不能靠這些東西跟人家拉關係。你隻要事情做得好，為班級謀到的福利多，人家自然就服你了。”
“嗯嗯，是。”這個問題上我不想和沈維交換太多意見。“視頻的事我也可以解釋，我那天隻是想看看文靜姐的學習資料，沒有找到我就出來。沒有在文靜姐的房間做什麽。”
沈維的眉頭皺的厲害，道，“真的沒有？”
“沒有，我敢拿媽媽發誓。”我道，不是我就是小如笙。以我對小如笙的了解，她沒有我的指使應該不會自作主張的對付文靜。
“那好吧，這些事情就不跟你計較。音頻的事情…”沈維頓了頓，似乎想勸我們姐妹和睦。
“爸，你不跟我計較。難道就不跟文靜計較計較？雖然音頻被剪輯過了。但是也沒有什麽錯。文靜就是為了我們沈家的錢，而且她確實，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一字一頓，沈維用一種我不明白的眼神望著我，然後道，“如笙，在你眼裏，老爸這點事情都看不出來是嗎？”
“不是。”我沒有說沈維傻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文靜沒有安好心，她偽裝的太好了。
“既然不是，就請你以後好好對待你姐姐！”沈維把姐姐這兩個字咬的很重，仿佛在提醒我。他一天把文靜認作女兒，我沈如笙就要叫文靜一天的姐姐。
“好。”我低頭認下，然後拿起書包上樓。怪我沒有防備，如果我也在談話的時候記錄錄音就不會任由文靜拿捏爸爸了。
“小姐，吃過晚飯了嗎？”黎叔在後麵道。
“吃過了。”我頭也不會的進入房間，小如笙靠在窗邊道，“回來了。”
我點頭，想必外麵的爭執小如笙也聽了一個大概。
“大如笙，我想給你作證。爸爸太相信文靜了，都沒有我們的位置了。”小如笙認真道。
我敲了一下她的頭道，“你想什麽呢？估計爸爸不會先相信我們，隻會讓警察把我帶走。鈉石灰，你一個人怎麽和文靜鬥？”
小如笙不服，道，“我們都是他的親生女兒，可以去醫院驗證啊！”
“恐怕，這件事曝光，先來找我們的不是醫院，還是科研所了。”我苦笑。
“你傻啊!我偷偷的跟爸爸說。”小如笙向我努眼睛。
我喝了一口水沒有理她。
“你怎麽不說話？難道這樣不行嗎？”小如笙追問道。
我放下杯子，打開作業道，“不是不行，你一個人去說爸爸會以為你精神出了問題。我們兩個人去說爸爸會嚇出心髒病。”
聽完我的分析，小如笙嫌棄道，“那還不是不行！大如笙你就沒有一點好辦法嗎？我不想在這樣下去了！我們兩個永遠隻能出現一個！我不想呆在這個房間裏被限製了自由！”
聽著小如笙來自心靈的呐喊，我沉默了一下，然後道，“等我想想辦法吧好嗎？”小如笙被限製在房間裏，我也很痛苦，但是不管是出國還是什麽辦法。可行度都太低，風險也很大。所以我隻能一直讓她在這。而且，我們之間取舍問題還是一個大問題。
“好了，對不起，我不該為難你的”小如笙冷靜下來了向我道歉。
我苦笑，“你道什麽歉啊！該道歉的是我。我把自己的人生過砸了，還來攪合你的人生。”
小如笙蹲下身子安慰我道，“大如笙，你不應該那麽想。其實吧，這件事情是很神奇，但是既然你來了就有他的理由。而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創造出一個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