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認為世界上比恩將仇報更加恐怖的人是把別人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的人。

文靜一走,小如笙從廁所裏麵出來,黑著臉道,“為什麽我爸養了一個這樣的女兒?”

為什麽?我也不知道,在我來的那時候,也隻知道文靜的親生父親是一直與我們沈家交好的宋躍鵬。

“大如笙!”小如笙見我發呆根本沒有聽她的話,頓時就火了。

“幹嘛啊!喊那麽大聲,生怕別人聽不見啊?”我沒好氣道,今天也真是夠糟心的,一個個的全來找麻煩。

“我說,我們教訓一下文靜吧!沈家好歹也是我家,怎麽容忍她那麽囂張呢?都快要欺負到我頭上了。”小如笙氣的冒泡。

“你怎麽教訓人家,人家有沒有做錯什麽。再說了,欺負人的不是一直是我們嗎?外麵哪個評價文靜不是溫和大方,謙謙有禮。我們呢?;兩字就可以概括:潑婦。”

“你怎麽漲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啊?”小如笙不滿道。

可我這不是再滅自己威風,我隻是闡述了一個事實。一個我們倆都不願意承認的事實,直到今天還沒有被人家認可我們轉型了。

“好吧。我承認我是沒有哪點能比得上她…”

“誰說的?怎麽就哪都不如她了?”我不平,這小妮子怎麽說話的?“明明我就比她好看!那年的外貿訂單可是我拿下的。人家隻誇了我漂亮,可別說在爸爸旁邊坐著的文靜好看。”

“...”

“對了,我還想起一件事。我記得這個時候,好像你鋼琴要考級了是不是?”我問道。以前我的文藝課還是不錯的。因為我自詡一個大家閨秀,不能給媽媽丟麵子。所以鋼琴和舞蹈學的特別好,但是後麵幾年就沒有怎麽練了。因為我發現文靜花了一些錢和名望買了一個鋼琴十級的證書,竟然也在一堆名流之中混眼熟。我討厭她,所以連帶也沒有碰鋼琴了。

“對啊!怎麽了?”小如笙不解道,忽然想起來,“這幾天都沒有去練琴了…”

忙著考試的事,我一直都沒有去練琴,因為我早就忘了這門子事了。“你以後就在房間裏練琴,我就在房間裏學習。等考試的時候,我去考文化課,你去考文藝課!我們德智體全麵發展!”

“這個沒問題!”小如笙也讚同道,“但是我練琴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

“你傻啊!把鋼琴搬到臥室裏來,然後打開隔音板,把音量調小不就好了。”我出主意道,“還有啊!你要是打算練舞的話,最好把瑜伽墊鋪道大陽台上來。”

“嗯嗯,這個我知道。”小如笙信心滿滿的,“陽光下練舞最好了。太陽打光,哈哈,幸福!”

看著她嘚瑟的樣子,我忍不住失笑,“你也不怕曬黑了?”

“才不會。再說了,黑點挺健康的。”

“行吧行吧!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大家各自把證書拿回來!”

“好!”“不過,你考試有證書嗎?”

“沒有的話我讓宋老師單獨給我發一點,就當是為了促使我進步!”

“咦!你走後門!”

“天下人人都可以走後門,為什麽我不可以?”

“不行,爸爸不同意。”

“我就拿個紙質證書而已,爸爸不會說的。”我勸道。

“不行不行,還是會被罵的。你還是自己買一個吧,要不我在網上幫你淘。就當是慶祝你涅槃重生?”小如笙俏皮的樣子一如既往的明媚。

“這個可以有!”我和小如笙達成共識,然後就準備為今後的事情做打算了。我早早的學習,她就練琴。

兩個人一起進步的感覺真好,當小如笙能夠如行雲流水的彈出一手練習曲的時候,我也能在何銘的魔鬼訓練下爭取一席之地了。

“明天考試有信心嗎?”複習完畢,何銘忽然給我來那麽一句,把我聽的有點蒙。

“嗯?應該可以。”

“不要應該,是可以,還是不可以。”何銘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特別喜歡戳破我的偽裝。就像他一眼能看出我語文問答題回答的言不由衷一樣。

“忽然有點沒底。”就想紙上談兵很多次,然後一道戰場就潰不成軍。我特別想改正以前的印象,但是那些標簽打的太厚重。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它撕下來。

“考試就跟我讓你做題是一樣的,無非就是旁邊有個人再看你。”何銘難得語氣有點人性的溫度。

“是嗎?我做題你都不看的嗎?那為什麽才檢查了幾秒鍾就圈出來所有錯誤?”我反問道,一點搪塞的空間都不給我,這樣的老師真可怕。

“沈如笙,你最好有成為我對手的資格。”何銘不再跟我糾結那個問題,冷聲說完就拎起書包走了。

我認命的關門,才發現外麵站著一個季嫣然。“你怎麽在這?”

“我還想問你怎麽在這呢?這裏是一班,又不是你們兩個荒唐的二班!”季嫣然的語氣帶著怨毒,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我和何銘一起說話的場景。

“一班二班怎麽了?你看標語上不是寫著‘學校是我家’嗎?既然是我家,那我想去哪就去哪啊!”

“你…簡直強詞奪理,不要臉!”季嫣然氣的大罵。

“嗬,季嫣然你還真是一般人,罵人都沒有點新鮮的。”我諷刺道,“要不要我教點新鮮的給你?”

“住口。”何銘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折回來了。果然,別人的劇本裏,英雄救美一向都來的很及時。

我冷哼一聲,撇過頭沒有說話。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氣,就是很生氣。

“何銘!”季嫣然的聲音帶著崇拜,差點撲過去。

何銘冷冷道,“沈如笙這裏是學校,說話太過分會被處罰的。”

“你居然我害怕嗎?”我不屑道,連頭都沒有回。都說何銘對季嫣然無意,看著積極的樣子也不像啊!估計是害怕家長和學校老師壞了他三好學生的形象不敢談吧?

“你明天要考試,今天要是被處罰了。明天,你怎麽考?”何銘定眼看我。

“何銘你管她幹什麽?沈如笙這個人荒唐慣了。她要是能考好就稀奇了!”季嫣然不屑的掃了一眼,整個人還帶著一點小驕傲,好像能夠站在何銘身邊多麽的榮幸一樣。

“季嫣然,我警告你不要挑事情。”我不悅道,雖然我以前不怎麽樣,但是現在我可是帶了任務來的。要是被人這樣貶低,我還要不要麵子?

“本來就是!誰不知道沈如笙是宋妍老師帶過最差的學生了。嗬嗬…”季嫣然說著低低的笑出了聲。

我無意和她多做爭執,轉身就走。最後,隻聽見何銘說,“她不差。”我步子停了一下,還是繼續往前走。隻是步子邁的更大了,也走的更快了。好像何銘的話就已經給我注入了力量一樣。

“小姐,怎麽今天要晚一些。”譚叔看我來了就把手裏的煙一扔,打開車門道,“小姐,今天要不就別回去了。聽說今天先生生了很大的氣。”

“我爸生什麽氣了?我這個親生女兒還不能回家了?”我譏諷道,總覺得譚叔有事情沒對我坦白。

“這個…我隻是一個跑路的。我怎麽知道呢?”譚叔腆著一張臉,賠笑道,“既然小姐你執意要回去,那我們馬上走。”說著就要過來接過我背上的書包。

“不用了。”譚叔這個人的熱情我真的難以接受,總感覺被我們家養的有點肥,滿臉橫肉的譚叔有自己的小算盤。

“那小姐請!”譚叔打開車門,我疑惑著坐了進去。畢竟在我家呆了十幾年的叔叔,我還不會多疑到他會在路上害我。

過了一會兒我就到家,還沒有進門,就聽見我爸在哪喊,“你看她這個樣子有把我當爸爸嗎?”

我怎麽就沒把他當爸啊?我納悶,一隻腳已經踏進去了。

隻看見,黎叔再給我爸順氣,然後他的旁邊是一個老式的mp4。

“這是怎麽了?”我問道。

沒想到我爸的眼珠子都瞪圓了,“你還敢回來?”

“...”

我把書包一脫,道,“我怎麽就不敢回來了?要是你看見我回來不高興我這就出去。”幹嘛生那麽大氣啊?最近我可什麽都沒做,自問乖的不得了。又有什麽把柄給文靜抓住了?也沒什麽啊?除了見到易老師的時候,偶爾吐槽一下男老師怎麽帥,順帶調戲一下。怎麽,易衡舟把我給告了?不至於吧!我跟那些二八三八一比簡直是不要太溫柔,怎麽就得罪了他?

“老黎!你看!你看她這是什麽態度?你看她有認錯的樣子嗎?”沈維指著我,差點就顫巍巍的抖三抖。

這個金典橋段我都演膩了,直接往地上一跪道,“爸,你看這個態度行嗎?”

沈維愣了一下,沒想到我那麽簡單明了當著大家的麵就跪了下來。把手放了下來,歎了歎道,“你知道錯在哪了嗎?”

“不知道。我哪有錯?”一貫天真無邪臉。沈維今天要是不說個所以然來,一定讓我那離開的媽媽夜裏托夢打死他。

“你不知道?”沈維瞪著眼珠子。這個樣子要是讓員工看見了,估計跟他的人要走一半。

“我真不知道,我隻是跪你。”這句話好像哪裏不對。但是我今天學了一天,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