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鐵就是鋼,再怎麽牛皮哄哄的人都得吃飯。所以我就帶著我可憐的成績單和警告記錄去食堂找何銘。

轉了幾圈下來,發現食堂裏吃飯的人不是些一班的,就是些一班的,我根本看不見何銘在哪!這讓我很絕望。我拉住了一個看起來像是何銘班同學的人問,“何銘在哪?”

那個同學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很驚訝的打量著我。我看見他並沒有要回答我的意思,就準備扭頭就走。結果他拉著我說,“他吃飯去了!”

難不成我會覺得他拉屎去了嗎?“你能告訴我他具體在哪嗎?我找他有事。”

本來我覺得自己很正經,結果人家笑了。“每個找何銘的女生都那麽說。”

我發誓我當時真的沒有想打人。

“那你到底說還是不說呢?還是不知道呢?”

那個男生愣了一下,長了一點小雀斑的臉忽然一笑,蘋果肌就擠一起了,顯得十分滑稽。“那我告訴你有什麽好處嗎?”

食堂零散的人群,還是有三三兩兩的人看向我。我尋思著在這個地方打人會不會上新聞的時候,一個清涼的男聲就出現了。

“你找我幹嘛。”

我正納悶是誰呢,就反應過來了。這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啊!立馬回頭撞見了某人的冰山臉,“你這臉真的比學校的標識還要有辨識度?”

何銘冷如冰山的臉像是有了一點情緒,皺眉道,“什麽意思?”

“誇你長得帥。”我淡淡道,我肯定不能告訴他。我覺得他的臉和學校的logo一樣的欠揍吧。不過不一樣的是,學校的logo是一個柳體的“貴”,而他的臉就是一個大寫的“生人勿進”。

我們學校的建築雖然看起來是高格調,但是起的名字和logo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費不夠了,找路邊保潔阿姨想的。整個東西看起來非常的簡潔明了,夠扼要。貴嘛!學費貴,人也“貴”。

“不是,我真的有事找你。”未免被他當成調戲良家好青年的女流氓,我趕緊拉住他解釋。

“放手。”

“…”這一著急就抓人的毛病什麽時候會改,我很無奈。於是鬆開自己的爪子,無視旁邊指指點點的目光道,“我真沒別的意思,我是有事找你。”

何銘的臉色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但是眼神就像是在說,“這還沒別的意思?”

“沒空。”何銘淡淡道,“你找別人吧。”

我很不服氣,我等他回答等了那麽久他卻把我拒絕了。“除了你沒人能幫我!”

我覺得幸好食堂沒有安全噪聲監測儀,要不然估計那紅燈能亮上三天三夜。

“幹嘛呢!幹嘛呢!”非常質樸濃厚的四川腔調衝著我就吼,“你撒不撒一班的沈如笙啊!你家豬掉了啊!喊那麽大聲!”

可能何銘覺得跟我站在著很丟人,所以他拉著我就走了。留下阿姨在那喊,“以後說話不要那麽大聲!”

我覺得一點是因為我們俊男美女一起出現比較亮眼,學校樓層忽然多了很多觀賞的人。衝著我們就吆喝,差點就把手裏的奶茶扔下來了。

“快說。”何銘皺著眉頭不悅道。

我正沉浸在被關注的喜悅中,一時沒反應過來。當我反應過來,何銘差點邁開自己的大長腿走了。

“我覺得你可以當我的補課老師。子曰,’溫故而知新。如果你收了我這麽一個徒弟,功課一點會更上一層的。”我誠懇道,至於他是不是能看出來我的誠意了。我覺得好像不見得,因為何銘好像根本沒有要理我的意思。

“等一下!”我攔住作勢要走的何銘,道,“你功課那麽厲害就教一下我行嗎?老師都說了要我們共同進步!”

“...”好的,又沒理我。

“你就不考慮一下培養一個競爭對手?”如果他不需要徒弟,那麽都說“高處不勝寒”“無敵很寂寞”超級厲害的學霸真的不需要對手嗎?

我以為何銘可能會像伯牙見子期那麽覺得和我相見恨晚,結果他隻是輕飄飄一句,“不。”

好吧!小孩你贏了!“你真的是多說一個字都不肯啊!”

“不找!”

我還以為這是幻覺呢,一點都沒意識到我把心裏想的說出來了。我督了一眼,滿目瘡痍的成績單,又過去拉住他道,“幫幫忙吧!你可以看看,除了你真的沒人就救我了?”

正午的細碎陽光一下打在了少年的眸子上,如此璀璨,我一瞬間竟然十分失神。

“我為什麽要救你?”何銘清冷的嗓音把我拉回原地。

我踟躕了一會兒道,“為了和平。”如果說我在學校我耳濡目染最快的是什麽,那應該就是男同學們之間的偷奸耍滑了吧。

我以為他會給我來一句,“無聊。”但是他居然真的同意了。

“明天上午沒課,我在班級等你。”

“好。”機會不能錯過,更加不能給他反悔的機會。“先這麽說定了。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隻要數學提高到和你一樣,我肯定不會再麻煩你的。”

“你說什麽?”何銘的聲音一下子就冷下來了。

“數學考得和你一樣。”

“我不可能考零分。”

“我是說,我考滿分。”我扯著嗓子,滿滿的不高興。

何銘督了我一眼道,“嗯。”就自顧自的上樓了,

“我…”好歹說聲再見啊!這麽好看的一張臉居然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很是心疼。回到教室,忽然發現我準備說服何銘的成績表沒有拿回來。算了吧,丟人就丟人吧。反正倒數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笙笙,你去哪了?”薇薇揉著眼睛道。

我覺得她可能是一覺醒來沒有看見我,所以才拉著的手這麽問。“我找人幫忙去了!”

本來薇薇還睡眼惺忪的,聽見這話就一個激靈的醒了,抓著我的手臂就搖,“笙笙,你可千萬不能打陸媛媛啊!她爸最近和你爸合作,你爸要是知道你打了他合作方的女孩,你就完蛋了!”

蝦米!我什麽時候說我要打陸媛媛了?

“笙笙你可千萬別想不開,陸媛媛不就是嘴賤了一點嗎?我們不跟她計較,再說你不是當上曆史課代表了嗎?這事就算了吧。”

好吧,她竟然以為我是為了課堂上的口舌之爭要打陸媛媛的。我沈如笙是那麽小氣的人嗎?雖然可能沒那麽大氣,比如我偶像就不能罵,我爸媽也不行,當然薇薇也不行。

“那你找人幹嘛?”薇薇迷惑道,忽然又恍然大悟,眼睛閃閃發光盯得我害怕。“我知道了!哈哈哈!”

“你知道什麽了?”我怎麽不知道呢?薇薇笑的跟巫婆似的。

“你要去何銘是不是!”此話一出,我立馬捂住了方知薇的嘴巴。幸好教室裏沒什麽人,不然我就完蛋了。

方知薇在嘴巴怎麽比蛤蟆的都大,就是可能沒什麽腦子。我要是追何銘的話,她怎麽打草驚蛇我怎麽搞欲擒故縱?要是我不追何銘,這樣豈不是兩個人都非常尷尬。

“方知薇,你是追星追傻了吧!”我咬牙切齒的罵道,“晚上早點睡,本來腦細胞不多,別熬得死光了!”

“我…”

“閉嘴!”我不想聽她解釋,本來就夠煩的了。昨天晚上我爸又把文靜招到書房裏,怎麽就不見他看看我這個親生女兒的成績。就算失望透頂了,也得試一試能不能發一下光吧?

“切!”薇薇鼓著腮幫子就坐下不理我了。一直到下午放學也沒有理我,然後我自顧自的收拾東西在教室裏複習。安安心心的等到七點鍾,文靜下課就去七樓。文靜說在那裏等我來上課。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我開始上樓。

走到了七樓,七樓人很少,僅有的兩個人都在準備考試。我在想要不要問一下,文靜說的沒人的小平台在哪?怎麽今天沒有補習班的人?就看見其中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孩向我走來。

“你是文靜的妹妹吧。”

居然有人對我說話那麽客氣,我一瞬間有些不適應,問道,“是,你是?”

“我是文靜的同學,文靜被老師叫去了有點事情,讓你在天台等她。”

天台?她不會是想讓我也不歸宿吧?學校天台七點就關了。

“哦?是嗎?那我上去了,謝謝姐姐。”我先來個將計就計,就往天台方向走。走到沒人的地方就停下來想,要不要去找文靜看看她在幹什麽?馬上我的眼前一黑,一個非常牢固的牛津袋子套到了我的頭上。

“你們是誰?你們要幹嘛?”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緊張,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感受他們到底要把我抬到哪裏。

一路上我隻覺得十分顛簸,既然就是抬我的人真心沒什麽力氣。走一會兒就1停下來把我放在凹凸不平的台階,不管我怎麽罵都置之不理。

“我靠!你們真的是很沒有用啊!本小姐昨天剛量的體重,才不到一百斤,你們居然兩個人都抱不動。”

雖然我沒看見外麵的人的表情,但是我覺得一定不太好看。又過了好長時間,旁邊沒什麽呼吸聲和體溫的灼熱,我篤定他們已經走了。於是奮力破開牛津帶,我居然發現我就在天台上!而身後是鐵門沉重的拖動聲。

“住手!不要關!”然而來不及了,“轟隆”一聲門就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