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忠瓦和冀眉都想盡快離開這裏,哪裏還會坐下和李十珍拉家常?
“李大夫,不用了。你要的《營業執照》我們給你辦好了。”井忠瓦說著往前走了一步,從隨身帶的公文包裏把那張假《營業執照》拿了出來,雙手往前一遞。
“先下放下吧。”李十珍根本沒有去用手接。
井忠瓦這才把它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李十珍麵前,然後略微沉吟了一下,才說:“李大夫,你看我們這病……”
李十珍這才麵帶微笑地看了這兩個人一眼,隨手拿起那《營業執照》拿了起來。《營業執照》共兩張,一張大的是正本,一本小的是副本。正本上的內容一目就了然了,李十珍看了一眼,把它又放在了桌子上,又拿起那個副本打開了。
看到李十珍察看這《營業執照》,井忠瓦和冀眉兩個人的心裏都情不自禁地緊張了起來,生怕他看出其中的破綻。現在看到李十珍拿著那個副本,看了足足有一分多鍾,還沒有放下的意思,兩個人就更緊張了。尤其是站在前麵的井忠瓦,直緊張的有點冒汗了,兩隻眼不錯眼珠地注視著李十珍的一舉一動。
其實,李十珍的兩隻眼睛雖然看著那副本,可是這心思根本就沒在那上邊。因為這迷底早已經被他揭曉了,而且他也十分相信聞人世富他們的造假能力,自己那張假身份證連警察都能騙過,就更不說這種假《營業執照》了,對他們來說,應該更是小兒科了。他現在是在思考怎麽處置這件事。
蕭清玉在臥室找到了自己的大口罩戴好後,就忙著趕了出來。以她對這位殺人魔王的了解,他怎麽可能會吃這種啞巴虧呢?她這麽急著出來,更重要的救眼前這兩個人的命。那個井忠瓦死了就死了吧,可那位冀眉要是就這樣香消玉殞了,她還是有點舍不得。
她一出來,正好看到李十珍拿著那《營業執照》的副本仔細看呢,便緊行了幾步走到了李十珍的身側,把漂亮的腦袋湊了過去笑著說:“喲……,《營業執照》辦下來了?”
李十珍聽到一說話,便扭頭看了她一眼,微笑著說:“是啊。你也看看,別給咱們弄張假照來,騙了咱們,咱們還不知道呢。”
聽到“假照”兩個字,井忠瓦和冀眉這心裏就是“咯噔”一下子,不約而同地想到,“難道他看出什麽破綻來了?不能啊,這假照,我們也仔細看過了,不要說他一個外行人,就是我們這些行家,如果事先不知道,也會當成是真的。”
兩個人一樣的心思,便本能的把目光投向了對方,四目一對,都露出了一絲尷尬地笑容,然後又迅速地分開,繼續注視李十珍的表情了。
李十珍說完這話後,盡管眼睛看著蕭清玉,可是那眼光的餘光還是留心著這兩個家夥的表情的,剛剛他們的一舉一動,已經盡收入了他的眼底。
“哼哼”李十珍在內心裏冷笑了兩聲,但麵部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蕭清玉接過那張副本,隨意地看了幾眼,又探身把桌子上的正本拿在了手裏看了看,然後緊步走到牆邊,往牆上比劃了一下說:“你看掛這裏怎麽樣?”
李十珍看了看說:“掛哪裏一會兒再說,你還沒告訴我,這本是真是假呢?”
蕭清玉還沒說話呢,井忠瓦就把話茬接了過去,“這怎麽能是假的?我們商務局出來的《營業執照》怎麽可能是假的呢?”
李十珍聽這兩家夥終於沉不住氣跳出來了,便笑容不改地看了看這隻癩蛤蟆說:“現在這世道可真說不準,就連銀行裏都能取出假幣來,還有什麽事不能發生?就更不要說你們這商務局了。”
一句話,堵得井忠瓦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搪塞了,忙用求救的目光看了一眼旁邊的冀眉。冀眉現在是和他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當然要站出來替他說話了。她先給李十珍來了個甜美的笑容,盡管這笑容看在李十珍的眼裏,比起慕容秋春的笑容來差遠了,但對旁人還是有相當殺傷力的。
“李大夫,你這話也很有道理。”冀眉先對李十珍話來了個肯定,這讓李十珍聽著很受用,然後才繼續說:“你說的,銀行裏也能取出假幣來,這種事一點都不假,可那畢竟是少數,你說是吧?”
“你說的一點不錯,如果銀行裏整天出假幣,那也就不用叫銀行了,直接就叫假幣廠算了。”李十珍說完這話,自己先笑了起來。
井忠瓦和冀眉剛剛很緊張,這時候見李十珍笑了,哪能不識趣?自然隨著也笑了起來。蕭清玉本來就怕李十珍生氣,這時候見他笑了,也忙湊趣地笑了起來。
“我說十哥,如果這銀行出來的都是假幣,那還能叫假幣嗎?隻要大家都認為它是真的就行了,這就叫作‘假作真時真亦假’嘛。”蕭清玉笑著把那《營業執照》正本放回到桌子上說。
“對……對……對,還是這位護士小姐說的有道理。”冀眉當然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連忙接口了。
“哦?你們都這麽認為?”李十珍看著麵前的三個笑意未退的問。
“是啊……是啊。”井忠瓦陪著笑臉忙說:“我們都是這麽認為的,就是不知道,李大夫你有什麽高見?”
從話口中,李十珍已經聽出了蕭清玉替他們說話的意思,但他還是不想就這樣輕易放過眼前這兩個家夥。
“要是照你們這麽說,那豈不成了是非不分,黑白顛倒了嗎?”李十珍說。
“李大夫,你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了。”冀眉忙著趁熱打鐵地說:“你看看現在這世道,可不就是是非不分,黑白顛倒嗎?”說完,先“嘻……嘻……”地嬌笑了起來。
“哈……哈……”李十珍聽她這話,說得十分有趣,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來。另外兩個人,也跟著笑了起來。笑聲頓時充滿了這間不大的診所。
“你們笑什麽?”蕭冰潔正在裏麵邊看電視邊吃泡麵,聽到外麵這麽熱鬧,忙放下泡麵跑了出來。
“沒什麽。大人的事,你個小孩不懂,快回去看你的電視吧。”李十珍收住了笑容對蕭冰潔說。
“哼……”蕭冰潔又朝李十珍做了個小鬼臉,轉身回去看電視了,還“嘣”地一聲把房門重重的關上了。
“現在這小孩子,脾氣比大人還大。”李十珍說完看了一眼蕭清玉。
“那還不是你慣的?”蕭清玉笑著說。
“李大夫,她是你的女兒呀?”冀眉就想趁機轉移一下話題,別把話從往真的、假的上麵引。
“不是……不是,她要是我的女兒,我早打她一頓了。”李十珍笑著說,雖然嘴上說打,但那慈愛之情,已然是溢於言表了。
“那她是你什麽人呐?”冀眉想把話題扯遠點。
“她算是我收留的一個孤兒吧。”李十珍說。
“沒想到李大夫你還這麽有愛心呐?”井忠瓦見機也插了一嘴。
“我象那麽沒有愛心的人嗎?”李十珍一翻眼皮問。
井忠瓦萬萬沒想到,自己原打算拍馬屁結果又拍在了馬蹄上,嚇得心中一驚,詞不達意地說:“是……是……是。”
“什麽?你說我是沒有愛心的人?”剛剛還笑容滿麵的李十珍,頓時把臉沉了下來。
這一來,井忠瓦更緊張了忙解釋說:“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很有愛心。”
冀眉沒想到自己的同伴一句話就惹惱了李十珍,見他現在越說越亂,忙站出來解圍了,“老井……,你這麽大歲數了,可真不會說話,看你一句話把李大夫給氣的。別的先不要說了,先給李大夫道個歉吧。”
井忠瓦自然明白冀眉是出來幫助自己的,忙向李十珍深深地鞠了一躬說:“對不起,李大夫!”說完這句話,怕自己再說錯話,便閉口後退了半步。
“算了,不用道歉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李十珍在井忠瓦鞠完躬後,才擺了擺手。
“那……李大夫,你是原來他了?”冀眉微笑著說。
李十珍也不想在這件事,多加糾纏,便點了點頭說:“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過去就過去了。現在我們還是接著剛剛的話茬,繼續說說這《營業執照》的事吧。”
冀眉和井忠瓦都不願意李十珍再提這個話題,但現在見他執意又重新提了起來,也不敢不接這話茬,那樣的話,就更落得別人懷疑。
“我說李大夫,這《營業執照》還有什麽可說的嗎?你要辦,我們可都全按照你的意思,給你辦來了。如果你還有什麽需要的話,盡管吩咐就是了,隻要在我們能力範圍內的,我們無不照辦就是了。”冀眉強作鎮定地微笑著說。
聽到李十珍重提了這話題,蕭清玉也忙收斂了笑容,看著李十珍,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打算的,都怪自己今天起得晚了,忘記問問慕容秋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