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娘離開了王六家,到家門口的時候,阿遷和阿水正好在門口迎接她。
三人心下高興的進了屋裏,依舊是每日的做飯吃飯,但是他們三人,卻有著還是非常歡喜,樂此不疲,儼然已經成為了日常。
他們三個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不過就麻風病的事情,穆青娘其實從醫館回來就開始思考治療的途徑和藥方的搭配,所以在家時,有些心不在焉。
現在這種情況還是要動用製藥空間了。穆青娘心思把定,告誡著兩個孩子,自己要做非常重要的事情,中間不能被人打擾。
兩個孩子倒也聽話,躺著聽穆青娘說完了故事後,乖乖的睡去了。
穆青娘看兩個孩子都熟睡了,才離開屋子來到了外廳,她手按住胸口,進入了製藥空間。
穆青娘進了空間裏,便開始找以前的一些資料,都是有關麻風病人的病例簡史。
麻風病是真菌感染的急性皮膚傳染病,表現為麻木性皮膚損害,神經粗|大,嚴重者甚至肢端殘廢;且麻風病人是這類真菌的天然宿主,在人體中分布極廣。
普通的西藥治療大多為氨苯礬、氯苯吩嗪。這些西藥成分在製藥空間自是容易做成,不過就像之前治療傷寒一樣,這種藥物不能直接拿出示與人前。
偽裝自不必多說,還要用中醫做治療的引子。
穆青娘翻閱了很多書籍和檔案,在製藥空間裏找到了地骨皮、苦參、荊芥、細辛、蒼耳子、防風幾味藥材,並根據資料顯示,開始湯劑的炮製。
直至湯劑的視覺效果和記載無誤後,用現代化儀器檢測藥物成分與藥效,在反複實驗了幾次後,終於和材料中湯劑的描寫一般無二。
穆青娘舊瓶裝新酒,再次用蜜丸包裹住那幾枚西藥,滿意的點了點頭。
“達成目的,這幾日等王六家的藥材再次下種後,就可以試試效果如何了。”穆青娘自言自語道,
而在不遠處的王六家,王二丫又一次躡手躡腳的來到了離那隻大狗不遠的地方,扔給了它一根骨頭……
嗯,這一夜,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穆青娘忙了一晚上,試了很多種類的搭配,並把每次的搭配做成成藥,有的是外塗,有的是內服,膏狀物、粉狀物,擺了一桌子。
她綜合的選擇了一下,選中了藥力最猛的內服丸還有較為溫和的藥粉。
選定後就拿著手裏的藥劑從製藥空間出來了。原本儲備的藥材,因為製藥的原因已經越來越少了,這空間裏無法培育種植藥材,好在王六家的藥材成長迅速,多多少少緩解了藥材告緊的事情。
否則大量買下後,別人卻甚少見到藥材的影子,難免啟人疑竇。
穆青娘出來後,本來打算睡覺,但是借著屋裏的燭火,她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人影正在悉悉索索的向前走。
看那人的身影,穆青娘就知道是誰。她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了一句“王六家的狗,今天又要加餐了,但是這又有什麽用呢?”之後,吹滅了燭火準備睡覺。
月黑風高夜,宵小常戚戚,不過,這次似乎還是什麽也沒有發生。
一如往常的天亮了,一切都十分的平常,穆青娘把昨晚上的實驗品裝在一個包袱裏,背在身上,囑咐完阿水後出門。
出門的時候,正好劉大娘也在院子裏,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劉大娘眼神有些閃爍,隻是哼了一聲,就扭過頭去,進了屋子裏。
不用想也知道,今次劉家的大鍋裏又少了一些東西吧,穆青娘沒有顧及這些,今天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不能耽擱。
接她的馬車來了,她趕忙上了車,並催促車夫快一點。車夫看穆青娘神色有些焦急,當下甩了馬鞭,馬車轟隆隆的快速行進著。
不多時便到了縣裏正元醫館,穆青娘麻利的下了車,正趕上正仁醫館開沐。
來的人多是寫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病症也都是些常見病,風濕、腰肌勞損、關節炎什麽的,穆青娘和陸梓合計著出了一些蛇膽追風丸。
穆青娘計算著時間,正在等之前的帶狀皰疹的病人來此。
約莫中午的時候,那對父子坐著馬車趕來,老者已經慢慢痊愈,身上的瘡麵也開始結痂。
穆青娘審視了一下,就和陸梓打了聲招呼,準備坐著那父子的馬車,到他們所在的地方出診。
“穆大夫,此行真的不讓我一同前往?”陸梓心裏還是有些沒底,略微關切的問道。
“陸大夫,這次是已經約好的出診,正元醫館需要您在此坐鎮,況且麻風不同於別的傳染病,有極高的傳染性,這次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如此,那就請你多加小心,做好防護……”陸梓有些擔憂,陸茹沫想要說點什麽,陸梓背地裏攥住她的手,示意不要多話。
“嗯,我會注意,這次也是我自己的一個嚐試,會做好萬全的準備,我去看診,回來後再來研究病情。”穆青娘客套了一下,趕忙跟著那對父子出了屋子,屋子外麵傳來了馬蹄的聲音,又漸漸隱去。
“爹,您為什麽不讓我跟著師父去看診!”陸茹沫對今天父親的舉動有些微怒。
“你開什麽玩笑,那不是普通的病症,那是麻風!多少大夫都治不好的病,我哪能讓你去犯險?我就你一個女兒,別再胡鬧,這容易連命都沒了!”陸梓護女心切,話說的有些重。
“但是我不放心師父一個人去,按照爹您說的,麻風那麽多人都治不好,得了麻風病隻能等死,那我師父不是也很有危險嗎?”陸茹沫聽著父親這樣說,心裏更是著急和擔心。
“若是旁人可能沒有這個本事,不過也許你師父可以,她不僅醫術高明,治好了那麽多人,敢在閻王手裏搶人,又那麽大的膽子,而且這次出診,是她自告奮勇去的,咱們……咱們還是相信她吧,我看她帶的那個包袱很大,應該會有應對方法。”
陸梓對於女兒的這位師父,是十分佩服的,但是這麻風病不是其他的病症那樣,十分的危烈,陸梓心裏也泛起了嘀咕……
但願吧,一切都盡如人意。
穆青娘上的這個馬車沒有棚子,隻是車輪上釘著護欄和門板,馬車整體沒有那些裝飾物,跑的很快,不一會兒就出了縣裏,來到了官道上。
往南的官道和臨水村的截然不同,路麵平坦且寬闊,但是塵土很大,道路的兩旁都沒有什麽樹木遮擋,跑起來塵土飛揚的。
穆青娘一手抓緊了擋板,一手輕輕的捂住了口鼻,駕車的年輕人心情實在是著急,畢竟病情不等人,看到了周圍揚起的塵土,隻是不住的道歉。
“前麵不遠就是何家村了,請穆姑娘再多忍一會兒,馬上就到了。”
穆青娘心裏理解,“無妨,病人要緊,你們這個村落是家族形成的嗎?”她轉移了注意力,和車上的年輕人攀談了起來。
“哪裏有什麽家族,不過趕巧,都姓何,祖輩們就往縣衙裏報了何家村,實在是巧合,我叫何明,家父名叫何峰。”
穆青娘像坐在後麵的何峰打了聲招呼,又看了看下麵的擋板,是用新鮮的竹子拚接而成。
竹子可以起到殺菌消毒的效果,正是這樣,這車才能隔絕一些傳染性的東西。
用腳踩了踩,竹子還沒有完全的幹,還有些水汽冒了出來。
“你們何家村也有郎中大夫吧,這竹節馬車可以殺菌隔絕病體,也是個心細的人啊。”
“村裏原來是有個郎中的,他就是發現了村裏的疫情,才留下來幫助我們,這也是他吩咐的,不過他最後也染上了病,還是丟了性命。”老者何峰有些失落,攤在馬車後麵,努力的不讓腰部的瘡對這些有接觸。
穆青娘頓時對這位素未謀麵的郎中心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