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妧妧眉心輕皺:“看來他們是要下死手了。”

“放心,不會有事。”季涼月抬手撫平她的眉心,淡聲道。

果然。

下一刻變故陡生,不知從哪跑出來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忽然就護住了張炳和趙執,那長眼睛了似的箭矢死活就是碰不到兩位大人的衣角。

眼看時間拖的越來越久,難民都跑沒了影,城門前就剩張炳趙執和一個護著兩人的大漢,再不出去不行了,簡雲鶴隻好帶著人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簡雲鶴是皇子,且聖眷正濃,他一出現頓時箭矢就消失了,生怕流箭傷到他一點。

“原來是張大人和趙大人,本皇子聽聞有人在城門鬧事,特意過來查看,剛才沒認出來,沒傷到你們吧?”簡雲鶴話所的圓滑,那副公子端方的模樣讓人看了不自覺信服。

張炳和趙執卻臉色黑沉,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心知肚明。

什麽沒認出來,那流箭長眼睛了似的專挑他們射,難道還是巧合不成?

盡管如此,表麵上還是要過的去的。

兩人淡淡的點了點頭,沒有質問,卻也沒說原諒這話。

最後張炳和趙執還是被帶去了大理寺,最後怎麽出來的就不得而知了,總歸是受了些懲戒的,隻是也不會太重就是。

而那位救了二人的大漢,追根究底查出來是一武官裏的夫子,路見不平罷了。

至於真相,就隻有大家心裏清楚了。

最讓人擔憂的,還是那些瘋湧進來的難民,那麽多人,還沒個規矩和地方安置,隻怕今天要鬧出亂子來的。

即使季涼月跟她保證,於妧妧也還是有些不安。

兩人悄摸回府後,難民有沒有出亂子不知道,倒是第二天一早,宮裏來了懿旨,要季涼月和於妧妧同時進宮覲見。

緊閉了一個月有餘的涼王府大門,終於打開。

馬車上。

於妧妧無奈的看著對麵悠然喝茶的季涼月,無語道:“皇上忽然召我們進宮,定然不會是什麽好事,你怎麽這淡定,就不怕有去無回?”

話雖這麽問,她自己卻是沒有一點怕的意思。

“本督敢住,他們也得敢留才是。”季涼月挑了挑眉,語氣狂妄。

於妧妧撇了撇嘴,冷哼一聲不和他一般見識。

季涼月飲下一杯茶,喉嚨滾動,見她不說話,開口囑咐道:“不過你去見皇後我要去禦書房,暫時沒法陪你,你還是要萬事小心。”

“不相信我?”

“不相信皇後。”

她的能力他沒什麽好擔心的,但皇後在後宮磨礪多年,就怕她使些後院裏那些不入流的招數,實在防不勝防。

一旦中招,即使他能給她報仇,受到的傷害也無法抹殺。

馬車晃晃悠悠到了宮門口停下,外臣的馬車是不能進宮的,所以他們隻能徒步進門,由太監或者宮女領著去各宮。

於妧妧跟著宮女到坤寧宮的時候,大殿裏已經坐了許多女眷,這些人她都不認識,但見她們身上都穿著誥命服,也能猜出是臣子家眷。

皇後召這麽多命婦進宮做什麽?

於妧妧孤疑,上前行禮:“臣婦見過皇後娘娘。”

微微屈膝,點到即止。

“是涼王妃到了,本宮與各位夫人已經等了許久,差點就以為你不來了呢。”皇後笑眼彎彎,臉上滿是溫軟的笑意,朝著一旁的宮女示意:“給涼王妃賜座。”

宮女很快在皇後下首加了一處桌案,擺上點心茶水,才彎腰引於妧妧過去。

於妧妧見狀挑眉,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桌案,輕笑道:“皇後下旨臣婦豈敢不來。”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

這皇後還真有意思。

既然她是早就大好主意要請客,那這桌案定然是根據客人的數量位份早就安排好的,先是暗示她遲到,後是給她臨時加位,想說明什麽?

下馬威麽?

於妧妧麵上笑容不變,從容落座。

她剛一坐下,就聽皇後開口道:“今日召各位夫人覲見,一是為了聯絡感情,另外就是本宮有一事想與各位夫人相商。”

說是相商,她那態度可不是商量的意思。

於妧妧默不作聲,邊上已經有命婦接下話來:“娘娘您哪裏的話,有什麽事您說一聲就成,臣婦定然照辦,不敢有半分推辭。”

皇後對這話顯然是滿意的,讚許的看她一眼,才接著道:“大家也知道今年西北突逢大難,民不聊生,甚至昨夜本宮還聽說有大批難民湧進了京城,心中焦急難安,總想為他們做點什麽。”

“思來想去,本宮決定在西北成立慈安堂,裏麵設立粥鋪醫館,為百姓免費送粥診治,其費用便由大家募捐而來,各位以為如何?”

話音一落,滿室安靜。

倒不是她們不想說話,而是這開口的是皇後,若是真捐款肯定也不能是小數目,她們雖然掌家,但夫家關係複雜,這麽大筆銀子也不是說拿就能拿出來的。

至於於妧妧,就更沒興趣開口了。

這帝後可真會算計,皇上算計她夫君,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皇後就算計她涼王府的銀子,這銀子募捐出去,辦慈安堂的卻是皇後,好名聲都是她的,她們除了出錢什麽都沒撈著。

憑什麽?

皇後見眾人不言,眸色漸冷,挽了挽唇,再次開口道:“本宮帶頭,先捐二十萬。”

二十萬?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於妧妧挑了挑眉看著皇後,目光又從一眾短暫錯愕過後,臉色都差點繃不住的眾夫人臉上掃過,不置一詞。

皇後都捐二十萬了,她們肯定不能捐少了。

眾人猶豫不決,遲疑著沒有人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皇後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垂眸看向離著最近的於妧妧,笑問道:“涼王妃,你呢?”

於妧妧早就準備著皇後點名,聞言一點也不詫異,沉思了一瞬,從袖袋裏拿出十兩銀子,放到桌上。

“娘娘恕罪,夫君雖貴為九千歲,但素來節儉,府中並不富裕,臣婦便先捐十兩,聊表心意。”

皇後:“.......”誰缺你那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