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婆婆跟唐茗說了一大堆伺候男人的法子,把唐茗都說的麵紅耳赤,才笑著離開。
而唐茗看著聶婆婆離開的方向,眼底的溫度卻漸漸冷了下去。
聶婆婆的法子固然有效,但對師兄那樣的男人卻未必百試百靈,一個不慎,甚至會引起他的厭惡和反感,甚至自掘墳墓。
所以,她並不打算用這個法子。
比起這個法子,更簡單的辦法,就是除掉於妧妧。
涼王府中沒有女人,隻有於妧妧一人,隻要除去她,她相信師兄待她一定會恢複以往的態度,即使她得不到涼王妃的位置,也仍舊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師妹”。
一勞永逸。
想到這裏,唐茗垂眸看著自己手裏剛剛被聶婆婆塞進來的藥粉,唇角揚起一抹冷笑,抬手灑在了窗外。
.......
另一邊。
季涼月回了菡萏院,剛一推開門就見寢屋內一片漆黑,他忍不住輕歎了口氣,目光朝床榻上鼓起的小包看了一眼,沒有立刻走過去,而是轉身去了隔壁沐浴。
一刻鍾後,季涼月穿著睡袍進來,緩步走到床邊,凝眸看著**鼓起的被包,輕喚了一聲:“妧妧?”
意料中的沒有人回應。
被子裏的於妧妧並沒有睡著,她在剛才季涼月進門時就醒了,也聽到了他在喚她,可就是不願出聲回應。
想到在廚房院子裏發生的事,她就隻覺胸口裏堆積著散不去的怒火。
被子外麵好半晌沒有聲音,就在她以為季涼月不聲不響走了的時候,蒙在腦袋上被子忽然被一股大力掀開。
“季涼月你幹嘛?!”
她陡然一驚,下意識轉身推他,卻反被他密密實實地壓在了**。
季涼月垂眸盯著她讓被子捂紅的麵頰,眸光幽深:“妧妧,處置初四並不是你想的那個原因,你不能冤枉我。”
說完,季涼月莫名有種撒嬌的羞恥感,忍不住輕咳一聲別開臉。
他性子素來清冷桀驁,這樣軟著語聲帶著幾分委屈的對著一個人說話,生平還是頭一回。
“你倒是說說,我怎麽冤枉你了?”正處在氣頭上的於妧妧沒有注意到季涼月的異樣,怒目而視:“是冤枉你懲治了替婢鳶解圍的初四,還是冤枉你婢鳶不曾受傷?”
即使是一個耳光,於妧妧也接受不了它出現在婢鳶的臉上。
季涼月看著於妧妧隱隱有泛紅跡象的眼眶,心裏一緊,連忙解釋道:“你分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懲治初四,是因為初四越俎代庖,當著主子的麵行凶,此等行為若是不加以遏製,本督日後如何管理下人?”
“責罰初四並不是他不該動手,而是不該當著本督的麵動手,你能明白嗎?”
“好,就算你說的對,可當時你就在現場,為何卻不阻止?”於妧妧冷笑。
季涼月的武功有多深不可測她是知道的,若是他有心護著婢鳶,婢鳶一根頭發都不會少。
“你覺得本督是那種對所有女人都格外關注的男人?”季涼月挑眉反問。
他確實可以護住婢鳶不假,但當時他一心都是於妧妧受了委屈的怒火,怎會分出精力去關注一個小小的婢女?
而在婢鳶被打了一個耳光後,於妧妧就那麽湊巧的出現,壓根沒給他補救的機會。
“借口。”於妧妧撇開臉,不去聽他的狡辯。
她知道季涼月不可能真的看著婢鳶出事而袖手旁觀,但他會不會讓婢鳶受點小的懲罰連平息聶婆婆的怒氣,卻是不敢肯定。
畢竟他素來就是個冷心冷情的人,聶婆婆又是他的奶娘,自當護著。
季涼月見於妧妧撇開頭去拒絕交流,沉眸捏住她的下頜,將她的臉轉正,盯著她的眸子問:“那要本督如何,你才會相信?”
於妧妧冷著臉默不作聲。
責打婢鳶的婢女被處死了,初四因此必須受罰立規矩,聶婆婆被痛斥了一頓,此刻指不定憋著什麽壞對付她呢。
能做的,不能做的都讓他做了,她還能怎麽樣?
可心裏,就是不舒服。
季涼月見她臉色始終沒有好轉,即使他這樣百般討好,也不曾露過一個笑臉。
他知道婢禾的死是她的心結,始終覺得愧對婢鳶,所以她不能接受婢鳶被任何人欺負,哪怕那個人是自己都不行。
也正是因此,今日婢鳶那般無禮的頂撞他,他都未曾出口責罰。
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忽然翻身從於妧妧的身上起來,在她詫異的目光下將她也從**抱到了地上,扯過一旁掛著的鬥篷給她係上,便不由分說地拽著人往外走。
於妧妧最初的詫異過後,連忙拽住他的手臂,咬牙怒斥:“你又要做什麽?”
季涼月腳步頓住,偏頭看她:“你不是餘怒未消嗎?現在本督就帶你去暖閣,不管是聶婆婆還是唐茗,都隨你處置,可滿意了?”
於妧妧臉色驟然一變,猛地抬頭看向季涼月。
“你說什麽?”
“本督說,凡是今日的始作俑者,不管是誰,是何身份,都任你處置,不管是責罰還是杖斃都隨你,你可能消氣了?”
於妧妧沒有季涼月預想中的接受,反而臉色難看至極:“你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嗎?”
那種無奈妥協的語氣,隻讓她感到諷刺。
季涼月一怔,隨即錯愕的看著她。
今晚不知道到底怎麽了,於妧妧總是在錯解他的意思,這讓他心裏十分煩躁,眉頭越擰越緊。
於妧妧注意到他沉下來的臉色,卻隻以為是自己說中了他的心事,聲音冷的仿佛能結冰一般:“既然剛才都沒有處置,現在也不必為了遷就我追加責罰,妧妧人微言輕,受不起。”
說完,她轉身就想離開這個布滿火藥氣息的房間。
“人微言輕?”季涼月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放她走,大掌牢牢地按住她的肩膀,將人扳回來:“你是本督的女人,身份尊貴的涼王妃,誰敢輕看你半分?”
於妧妧唇角扯出一抹冷笑,沒有再與他爭辯,漠然道:“您說的都對,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