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平西王喜歡,那.......”

皇上話沒等說完,於妧妧就忽然行了一禮打斷:“皇上明鑒,這舞女臣婦看著也喜歡的緊,不如皇上就將她送給臣婦做個貼身丫頭伺候,可好?”

說完,不等皇上開口,就轉而看向夜離道:“蒼耳國人傑地靈,想必平西王不會和我一個女眷搶人,對吧?”

夜離聞言,眯眼看著於妧妧,臉色沉了沉:“侍婢易得,美人卻不常有,若是本王不肯呢?”

“那隻怕,臣婦隻能硬搶了。”於妧妧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眾人:“........”滿朝上下隻怕也隻有她敢當著皇上的麵將硬搶二字說的理直氣壯了。

難不成跟九千歲呆久了,這涼王妃也學會夫唱婦隨了嗎?

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兩人都不肯退讓,皇上挑了挑眉一時沒有說話,氣氛不自覺的開始僵滯起來。

而身為當事人的唐茗,卻並沒有多少憂心,反而一雙眸子期待的落在季涼月身上,眼底閃爍的光芒不言而喻。

她知道,師兄肯定不會丟下她不管的。

即便是她闖了禍,他也從來都舍不得怪她,不忍說一句重話。

站在一旁的於妧妧看到這一幕,隻覺心裏一堵,眼神都不禁沉了沉,心裏掠過一絲諷刺。

她在這裏幫她脫困,可這個女人卻在這裏勾引她的夫君,這算什麽?

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懶得理會她,幹脆讓她被夜離帶走算了,但隨即又想到她惡毒身份和季涼月的牽扯,又生生的忍了下來。

忽然,垂在身側的手指被捏了一下,於妧妧身體一震,下意識垂眸看去,就撞進季涼月深邃的眸子裏。

他朝她抿唇一笑,將人拽著坐在身邊,才語氣清冷的說道:“不過一個舞女,也值得你這般爭搶,既然平西王喜歡,那便送他好了。”

於妧妧瞬間錯愕的瞪大眼睛,臉上不可置信的神色轉瞬即逝,隨即默了默,順了他的意思道:“那好吧,就依你的意思。”

話音未落,麵前就驟然投下一道黑影,唐茗幾步跨到案前,眼底浮起一抹淺紅,同樣不敢置信的看著季涼月:“你.......你要把我送給別人?”

怎麽可能?

那麽寵愛她的師兄,怎麽可能把她像一個貨物一般拱手讓人?

對比起唐茗的震驚,季涼月的表現卻要平淡許多,甚至連眉梢都不曾挑一下,自顧自地給於妧妧斟了杯茶,淡聲叮囑道:“剛才說了許多話,喝點茶潤潤嗓子。”

於妧妧:“........”

失態的發展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樣,她本以為因著那一層關係,季涼月會偏護唐茗,怎麽他此刻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似的?

分明先前在禦花園裏,還一副緊張的模樣。

男人的臉,變的真是比翻書還快。

唐茗見狀尷尬的站在一旁,臉色白了又白,一雙水眸死死盯著季涼月冷漠的側臉,仿佛要把他整個人看穿一般。

她這般表現,就算眾人再眼瞎,也看出這個女人和季涼月關係匪淺,一時心中各有算計,目光紛紛帶上了幾分審視。

就連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九千歲,這位是?”

雖然季涼月表現的冷漠,但他藏在冷漠下的縱容還是讓人看了出來,若非如此,要是旁的女子,敢在他麵前如此無禮,此刻隻怕早已人頭落地,哪裏還有機會站在那裏說話賭氣?

皇上銳利的眼底閃過一抹暗色,季涼月的軟肋實在太難拿捏了,這麽多年也唯獨於妧妧一個。

可惜,於妧妧這女人太狡猾,又被季涼月護的滴水不漏,很難利用。

但若再多一個,都不一定了。

兩個同樣重要又相互敵視的女人放到一起,不用他們動手,季涼月自己就會自亂陣腳露出破綻。

想到這裏,皇上臉上忍不住浮起淺淺的笑意。

“無關之人,不必在意。”季涼月頭也不抬,對著身後的內監道:“拖出去!”

“慢著!”夜離見狀立刻出聲喝止,意味深長的看著季涼月道:“別急著走啊,若這女子真是你的人,本王也不是非要不可。”

“隨便。”季涼月漫不經心,看起來當真毫不在意。

“當真隨便?”夜離挑眉,重複問了一遍。

這回季涼月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自顧自的喝茶,算是默認。

唐茗在一旁看著季涼月的態度,眼底的光芒越來越暗,再開口時語氣裏帶上了一抹委屈:“你真的能就這麽看著我被他帶走嗎?”

季涼月端著茶盞的手指頓了一瞬,沉默不語。

皇上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頓了頓,沒有執意把人送給夜離,反而臉色一沉,忽然震怒道:“放肆!區區一舞姬也敢在宮宴上撒野,來人,將此女給朕拖出去,重則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於妧妧一怔,三十大板別說一個女子,就是男子也要去半條命,更何況本就身體虛弱的唐茗?

皇上此舉,分明是打定主意要試探季涼月。

於妧妧就是心裏再不舒服,也不可能看著唐茗被活活打死,讓季涼月落下不忠不義見死不救之名。

她放下茶盞剛想起身,手腕卻在桌下被季涼月牢牢攥住,分明是在阻止她開口。

“你做什麽?”眼看侍衛已經走到近前,於妧妧有些焦急地擰眉瞪他。

“什麽都不必做,隨她。”季涼月沉聲安撫了一句,眼底的神色卻冷凝如冰,泛著絲絲寒氣。

“可是.......”於妧妧擰眉,不讚同的看著他,卻被他打斷:“沒有可是,聽我的。”

於妧妧無奈,被他這麽攥著也不可能起身,兩人說話的功夫,唐茗已經被侍衛帶了下去,奇怪的是她竟也沒有掙紮。

更讓她無語的是,季涼月竟從始至終淡定的仿佛被拉出去挨板子的不是他師妹一般。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直到宴會結束,季涼月也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皇上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原本以為又是季涼月的一條軟肋,結果倒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