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妧妧話沒等說完,季涼月手中的茶盞就重重地撞上了桌麵,打斷了她未出口的話。
“多謝太後抬愛,不過涼王府的女主人有一個就夠了,本督並不需要旁的女人伺候。”季涼月回絕的直白,沒有留絲毫的餘地。
他這般半分臉麵都不給的就回絕了太後,讓太後頓時臉色一沉,有些下不來台。
眸光微沉的看著他:“涼王府的女主人自然有一個就夠了,可你身邊卻不能隻有一個伺候的女人不是?”
“為何不能?”季涼月挑眉,笑意微涼的看著太後:“本督既不打算謀權篡位,也沒有綿延子嗣之責,要那麽多女人當擺設嗎?”
眾人:“.......”有誰會將謀朝篡位這種話,當著皇上麵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嗎?
不得不說,九千歲實在是太過大膽了。
或者說,有恃無恐。
季涼月打量著太後臉上的神色變化,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不過如果太後執意要為涼王府添幾位女眷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本督素來節儉,涼王府內並無多餘的口糧供養閑人,若是太後想要賜人,不妨連口糧一道賜了如何?”
“就按,一人一處封地來算,太後意下如何?”
眾人:“.......”這可就太不要臉了。
你自己的女人,還要太後給你養著?
更何況一人一處封地,這哪裏是在賜美人,分明是在往他季涼月的口袋裏塞錢,鼓勵他早點造反嗎?
於妧妧站在一旁,忍笑忍的肚子都痛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季涼月會回絕的這般果決。
看著太後瞬間陰沉下去的臉色,於妧妧適時接著季涼月的話說道:“太後恕罪,不是臣婦不願首肯,實在是您也知道夫君的脾氣,若是他不點頭,臣婦不敢擅自做主。”
左右季涼月壞人也當了,索性做到底吧。
季涼月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沒有反駁,顯然是默認了她這番說辭。
算這女人識相,若是她真敢為了不相幹的人把他推出去,他回去絕不會輕饒了她。
既然做了涼王妃,那擋桃花這種事,當然是歸夫人管。
皇上在季涼月話音剛落之際便臉色驟變,抿了抿唇,將眼底翻湧的情緒盡數壓下,才開口說道:“既然九千歲不喜,母後便不要強人所難了,況且他們二人新婚,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現在提這個也確實有些早了。”
“哀家也不過隨口一提,既然你們都不喜歡,那便算了。”太後聞言,目光陰沉的看了季涼月一眼,順著皇上的話說道。
於妧妧看著上方一唱一和的兩人,嘴角挽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他們剛才那態度,可半點沒有玩笑的意思,若是今日沒有季涼月在場,隻怕涼王府被塞人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如今,不過是給自己個台階下罷了。
畢竟季涼月那種近乎無禮的條件,任誰都不可能答應。
他的勢力本就惹來皇上忌憚,若再賜他封地,豈不等於如虎添翼?
皇上是絕不可能答應的,所以寧願舍棄往涼王府安插暗樁的機會,也將這件事作罷。
“行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坐在這陪朕也是枯燥,平西王來者是客,趁著宮宴還沒開始,你們陪他去禦花園走走散散心去吧。”皇上一揚手,將滿屋子的人輕飄飄的打發了。
今日這場本就是為了往季涼月府中安插暗樁做的準備,此時計劃泡湯,皇上自然看他們礙眼。
眾人心知肚明,紛紛起身行禮,退了出去。
於妧妧剛一出殿門,就被夜離攔了個正著,陰陽怪氣的看著她:“現在本王是不是該叫你涼王妃了?”
嘴裏叫著涼王妃,眼神卻肆意的落在她身上。
他故意的。
於妧妧頓住腳步,抬眸看他:“沒錯,平西王如今是該改口了。”
“還是算了。”夜離見她承認的如此坦然,分明是在正常不過的,不知為何,他心裏卻像堵了一團棉花般,透不過氣來。
故意露出一抹譏諷的假笑,看著她道:“說不定哪天又叫不了了,那本王豈不是白改口了?”
“這一點平西王不必擔心,您就算叫一輩子,也是叫得的。”一陣低沉的男聲從身後響起,隨後身上一暖,一件通體雪白的狐狸毛披肩被一雙修長的手溫柔的披到她身上。
季涼月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語落垂眸看她被風吹紅的小臉:“冷嗎?”
於妧妧心裏一暖,搖了搖頭,隨即看著夜離繼續說道:“本妃原本以為這次平西王來京與之前變化頗大,以為平西王比上次來有所長進,如今看來,倒是我眼拙了。”
夜離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看著於妧妧的眼神都陰沉下來。
眼中怒氣翻湧,隱約有暴怒的征兆,他本就性格衝動易怒,上次來京,於妧妧已經見識了個十成十。
就在於妧妧以為他會再次暴怒時,卻沒想到那些翻湧的怒氣竟一瞬間褪了個幹幹淨淨,徒留一片深不見底暗潮。
夜離深深的看她一眼,隨即目光和站在她身後的季涼月短暫交鋒,一觸即分。
一言不發的甩袖離去。
雖然皇上說是讓眾人陪著他遊園,但畢竟男女有別,最終還是男眷陪男眷,女眷陪女眷,兵分兩路。
於妧妧覺得夜離此次變化實在太大了些,便趁著沒分開前拽著季涼月走在最後問道:“你知道平西王忽然變成這樣的原因嗎?”
一個人的性格是長期養成的,若在短時間內發生巨變,定然有其原因。
“你對平西王的事倒是十分在意,剛剛在殿內的時候也頻頻看他,怎麽,現在覺得他好了?”季涼月沒有回答,語氣涼涼的在一旁說道,每個字都帶著酸意。
於妧妧無語的掐了他手肘一下:“好好說話呢,你又吃的哪門子飛醋?快說!”
被掐了一下季涼月垂眸掃她一眼,才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有什麽好驚訝的,他那臭脾氣把自己的太傅氣死了,自然要學會收斂了。”
“太傅?是上次陪他來京的祭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