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一身煞氣的擋在二人身前,傳旨太監帶來的侍衛將他團團包圍住,他視而不見,臉色凝重的看著於妧妧:“三小姐不可進宮,請跟屬下離開。”
主上命他跟在於妧妧的身邊,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她,現在主上有難,三小姐決計不能再出事了。
“大膽!”傳旨的太監聞言,登時大怒:“皇上的聖旨豈是你說不去就不去的,你是哪兒來的狂徒,給我拿下!”
侍衛接到命令,抬眼看了看初三,卻沒敢擅動,有人上前悄悄在他耳邊耳語幾句,太監的臉色登時一變,看著初三的眼神都複雜起來。
複雜中,帶著一絲恐懼。
於妧妧將太監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這太監不認識初三,這些常在宮中換防走動的侍衛卻是認識的,有這樣的反應並不奇怪。
隻是.......
“初三,皇宮我一定要去,你不必阻攔,回府照顧好我母親和婢鳶她們就好。”於妧妧搖了搖頭,拒絕了初三的提議。
“三小姐,屬下不能看著您進龍潭虎穴而不阻止,請您見諒。”初三難得板起臉來,表情嚴肅,一旦三小姐入宮,一切都變得不可控。
他不能拿著她的安危去犯險。
於妧妧聽出他話裏的強勢之意,臉色微微沉了下來,眯眸看著他:“你不能看著我犯險,就能看著你家主上在天牢受苦嗎?
皇上縱然不敢殺他,但讓他吃些苦頭還是敢的,他在苗寨受了重傷,若是到時落下什麽病根,你可擔待的起?”
初三一愣,欲言又止。
於妧妧卻壓根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初三,季涼月於我甚於性命,別阻止我,否則別怪我翻臉。”
就算皇宮真的是龍潭虎穴,她也要勉力一試。
“可您的安全.......”無法保障。
主上把她看的又何嚐不是放在心尖的重要,若是有個什麽閃失,他萬死難辭其咎。
“你隻需要做好你的事,若是我真的被皇上處死,季涼月出來後自會為我報仇,若是我僥幸贏了,季涼月便逃出生天,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你能左右的,懂嗎?”
初三被於妧妧說服,沉重的點了點頭:“屬下遵命。”
傳旨的太監聞言鬆了口氣,忍不住抬袖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若是他執意阻攔,這人他今日怕是帶不走了。
也不敢再讓於妧妧跟他徒步了,生怕再來個擋路的人,連忙將於妧妧請進轎子,急吼吼的進了宮。
於妧妧一路被帶到禦書房外,太監進去通稟,卻久久沒有回信。
於妧妧站在冰天雪地裏,身體已經懂得麻木僵硬,對於這樣的冷待沒有絲毫詫異,平平靜靜的站在門外,臉上沒有一絲不滿。
禦書房內。
皇上正在批閱奏折,大太監看了眼外麵站著的於妧妧,擰了擰眉,趁著皇上換折子的時候,再次上前通報:“皇上,於三小姐已經在外等了快半個時辰了,可否宣她覲見?”
皇上拿著折子的手一頓,仿若未聞般,繼續拿著折子看,沒有絲毫開口的意思。
人是他宣進宮的,進了宮卻不覲見,懲治的意味太過明顯,是個人就看的出來。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太監趁著皇上休息揉眉心的時候,再次提醒道:“皇上,快一個時辰了,可要宣於三小姐覲見?”
三番五次的提醒,讓皇上忍不住抬眼朝他看來,眼底浮起一抹不悅。
太監心裏一驚,知道觸怒了龍顏,連忙跪下請罪:“皇上息怒,隻是奴才聽說於三小姐昨晚就在侯府外站一夜,若是再繼續等下去,人昏在殿外就不好了,這才屢次提醒,請皇上責罰。”
聽他說完,皇上眼底的怒氣已經消失,換上一絲薄笑,笑罵道:“就你會說話,讓她進來吧。”
“是。”太監點頭,出門看著站在雪地裏的於妧妧,笑道:“三小姐,皇上宣您覲見,快進來吧。”
“是。”於妧妧點了點頭,剛才裏麵的對話她都聽見了,不免多看了他一眼,才抬步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就能感受到一股濃重的帝王之威,仿佛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被擠壓變形了一般,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於妧妧彎腰行禮:“臣女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放下手裏的折子,銳利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好半晌才開口:“於妧妧,你可知道今日朕召你前來,所為何事?”
“臣女不知。”
“啪——”
於妧妧話音剛落,皇上登時大怒,手裏的折子朝著她猛地摔去,徑直打上她的肩膀,即使有著衣裳的緩衝,還是讓於妧妧趔趗了一下。
皇上眸光閃了閃,冷怒道:“你老實告訴朕,白櫻公主到底是怎麽.......死的?”
說到白櫻公主名字的時候,皇上眼底明顯有一絲驚痛劃過,轉瞬即逝。
“皇上,白櫻公主是在苗疆中了蠱毒,毒發攻擊三皇子殿下,無奈才被逼下斷崖的。”於妧妧語氣平和的說道。
“被誰逼下斷崖的?”皇上眼睛緊緊盯著於妧妧,不放過她臉上任何表情,擰眉追問。
於妧妧身體頓了頓,抬眸看了皇上一眼。
他分明已經知道全部經過,卻偏要這麽問上一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
她卻不得不答:“是.......臣女的未婚夫。”
“放肆!”皇上眼底冒起一片火光:“既是中蠱,隻需將人帶回來解蠱也就罷了,為何要將人逼下斷崖,朕看你們就是公報私仇,想要借機除掉笑笑,是不是?”
“皇上多慮了,臣女和九千歲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白櫻公主率性活潑,天真可愛,就算與臣女有些過節,但臣女還不至於因此要了她的性命,當時公主蠱毒發作,力大無窮神智盡失,若不如此,隻怕三皇子性命危矣。
且公主殿下中的那種蠱毒,名為美人骨,中毒之人五感盡失,沒有痛覺,身體損傷極大,即使是能解了毒,人也是活不下來的。”
皇上被於妧妧辯的無言以對,忍怒質問:“人可能活不下來?這就是你們謀害公主的理由嗎?!
還有,笑笑一直長在深宮,她又是怎麽跑去苗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