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握刀?
於妧妧皺了皺眉,忽然來到於延麵前,“父親,可否借你的手一看?”
於延臉色十分不愉,“你懷疑本侯?”
“父親誤會了,女兒隻是想讓掌櫃的看看買藥的人手上的傷口是否跟父親的相像,畢竟,在場常年握刀的人也就父親一人了吧?”
“那你可要給本侯瞧清楚了!”於延臉色變成了醬紫色,但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還是將手伸了出來。
掌櫃地緊張地看了看,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般道:“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握刀形成的,那他也不是屠夫。”忽然,他眸光一亮,“我知道了,是藥農,那傷口是長期采草藥造成的,傷口又細又密,我做掌櫃後就鮮少親自去采藥,所以一時看錯了!”
藥農?采藥?
侯府上上下下就沒有這樣的人,若說有,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墜崖而死的客卿大夫。
“嬸嬸,我若是沒有記錯,前些日子你是請過一個客卿大夫來吧?長相與掌櫃的描述是否一致?”
沈氏矢口否認,“他給我看完病就走了!”
“是嗎?嬸嬸生了什麽病?”
“我……我頭疼……哎呦,又發作了……”沈氏說著,哼哼唧唧地就要倒下去。
於妧妧冷笑一聲,直接端過婢鳶手上的水就朝沈氏臉上潑了過去。
“啊!你這賤人!”沈氏驚叫一聲,完全清醒了過來,一點兒也沒有頭疼的樣子。
“嬸嬸,頭還疼嗎?”
沈氏狼狽地看著正黑著臉的於延等人,氣焰頓消:“不、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不知嬸嬸是否聽過一句話,慣子如殺子,於方岩犯下大錯,你不但不好好教育他,反倒親自上陣想要替他隱瞞罪行,看來你是想跟二哥一起蹲大牢麽?”
“於妧妧,你不要血口噴人!”於蓁蓁,於方岩的親妹妹,終於惱羞成怒。
“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們很快就知道了。”於妧妧來到仵作身邊,對著他的耳朵悄聲說了幾句話,仵作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她又來到季涼月身邊,與他也耳語了幾句。季涼月狹長的眼眸漸漸眯起,這小狐狸竟然能想出這等刁鑽的法子。
安排好一切後,於妧妧向仵作示意,仵作雖然覺得她說的方法很荒唐,但還是站了出來,“恕老夫多嘴,其實我覺得這件事已經沒必要查了。”
“尺先生,何出此言?”
“死者因中毒身亡,體內沉澱了大量毒素,凶手因與死者多次親密接觸,毒素早已透過死者的皮膚滲透到了凶手的皮膚裏。雖然毒性沒有直接飲毒嚴重,但久而久之滲入肺腑後也會導致凶手中毒,不出七日,凶手亦會同死者一樣七竅流血而亡。”尺先生說得很嚴肅。
人群中的於方岩已聽得臉色煞白。
“你信口開河!世界上哪有這麽邪惡的毒藥,接觸一下就會死?三姐姐接觸的次數更多,那三姐姐豈不是也會死?”於蓁蓁看到於方岩被嚇成那樣,已經猜出了幾分。
於妧妧笑道:“那恐怕要讓妹妹失望了。這毒藥本就是我送給婢禾防身用的,我自己自然是有解藥了。讓我想想,接觸過婢禾屍體的人,除了我、婢鳶、搬屍的家丁、管家、書童、尺先生以外,應該沒其他人了吧?婢鳶,你給他們每人準備一份解藥送過去。”
眼見著婢鳶就要去拿解藥,於方岩突然瘋了一樣衝出來抓住於妧妧的手,“我!還有我!三妹妹,給我也準備一份!”
全場突然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著於方岩。
而於方岩隻沉浸在自己即將七竅流血而亡的恐懼中,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自爆了。
於妧妧笑道:“二哥,婢禾死後你都沒碰過他,你要解藥做什麽?”
“碰過,碰過的!”於方岩懇求地說著。
“畜生,你究竟在說什麽?”於延怒不可遏地一腳將於方岩踢倒在地。
同時,於方岩也瞬間清醒過來,雙目眥裂像是要滴出血來:“於妧妧,你詐我!”
“那也得你做賊心虛能被詐出來才是!”於妧妧怒不可遏,聲音因憤怒而高了好幾個分貝,“書童還說錯了一點,婢禾並非不堪受辱服毒自盡,而是被你灌了毒藥!”
眾人看向仵作尺先生,希望得到求證。
尺先生點了點頭:“縣主說得沒錯,死者兩頰有被暴力捏過的痕跡,分明是被強行灌的毒藥。”
“你這個混賬!”於延氣得想要再次踢到於方岩身上。
於方岩連滾帶爬地躲到沈氏後麵:“救我!娘,救我!”
“侯爺,不過是個賤婢而已,就是方岩真的要了她又如何?”沈氏護著於方岩道。
“嬸嬸,你口中的賤婢也是娘生爹養清清清白白的女兒家,二哥強奸良家女子,還殺人栽贓,這樣的罪行也不重,不過就是在良人司將牢底坐穿,死無葬身之地而已。”
“不!我不要!我不要去良人司!”於方岩一聽,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褲襠間一片濕潤。
季涼月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於妧妧親手為自己在乎的人報仇,心中早已波瀾橫生,這小丫頭全身是刺的模樣,讓人心疼又萬分迷人。
當他聽到於方岩原本是想侵犯她的時候,早已恨不得將這色胚千刀萬剮。
“既然證據確鑿,侯爺,那本督就公事公辦了。來人!”季涼月手一揮。
於方岩嚇得魂不附體,再也顧不得所謂的約定與仁義,抬手指著一直站在姚氏身後的於筱筱大叫起來:“是她!都是她!是她給我出的主意,是她讓我做的!”
“那天晚上,大姐姐讓我進去水榭與三妹妹歡好,還稱事後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我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
誰知,當晚進去之後卻發現**躺著的是婢禾,我把婢禾錯認成三妹妹,卻不想她一直在掙紮,還想毒死我!我是為了自保才灌她毒藥的!
事後我非常害怕,便跑去找大姐姐,大姐姐才給我出主意,讓我把婢禾的屍體挪到自己的房間裏,就說婢禾勾引我,企圖脫掉奴籍被我收入房中,蒙混過去,後麵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於方岩說完已經虛脫地坐倒在地上。
聽著他的描述,季涼月的眸中,帶著無盡的森冷和殺意。
尤其當他親口承認,把婢禾錯認成於妧妧欲行不軌的時候,季涼月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事到如今,原本準備蒙混過關的於延再也不能視而不見,轉頭看向自己一直寵愛的大女兒,沉聲問道:“筱筱,事情是方岩說的那樣嗎?這一切,背後都是你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