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姐姐低嫁進三皇子府,您讓妧妧日後當如何出嫁?”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隨即目光小心的落在季涼月漠然的臉上。
他們怎麽忘了,侯府這位三姑娘可是當朝九千歲的未婚妻,若是姐姐做了人家的妾室,妹妹卻嫁的顯赫,隻怕說出去便成了一樁笑談。
所以,這於筱筱若要嫁入三皇子府,位份還不能太低。
事情實在難辦。
然而於妧妧話音剛落,額頭就被狠狠敲了一記,扭頭就撞進季涼月嗔怪的眸子:“就你想的多,本督還能委屈了你不成?”
於妧妧一怔,隨即臉色瞬間一紅。
狠狠瞪他一眼,她那話是這意思嗎?
季涼月卻不再理她,隻慢條斯理的看著眾人說道:“這件事該如何就如何,晉王妃不必有所顧忌,就是於筱筱嫁給乞丐,這京城當中也絕無人敢對妧妧不敬半分,若是有,便地府說去。”
於筱筱屢次給妧妧找茬,三番兩次害她身陷險境,他怎麽可能不落井下石。
同時這話也是在警告眾人,不要因為今日於筱筱的事對於妧妧又任何微詞,否則別怪他不客氣。
晉王妃聞言,微微鬆了口氣。
若是季涼月當真管起這事,她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
沉吟了一瞬,看著於筱筱問道:“於大小姐,本妃問你,你是否執意嫁入三皇子府,不管是何身份都無怨無悔?”
“是。”於筱筱的聲音異常堅定。
“就算雲鶴心中對你並無半分歡喜,日後未必能夠與你夫妻恩愛,你也不介意嗎?”
於筱筱頓了一下,依舊開口:“是,隻要能嫁給他,我不在乎。”
今後的事,還可以慢慢籌謀,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嫁進來,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晉王妃被於筱筱的回答堵了一下,看向簡雲鶴,沉聲提議:“既然如此,侯爺的麵子我們不得不給,便讓於大小姐嫁入府中做一側妃,你看如何?”
畢竟是侯府之女,位份不能太低。
簡雲鶴看著於筱筱的目光都泛著冰寒的光芒,心中百般不願,但他素來能忍,最終點頭。
如果一個女人能換來於延對他的愧疚,哪怕一絲絲,都可能起到不可意料的結果。
“全憑母妃做主。”
“三皇子殿下.......”於筱筱聞言,瞬間紅了眼眶,一雙眼睛緊緊的鎖在簡雲鶴身上,半點不舍得挪開。
後者卻連眼角餘光都不曾朝她甩過一分。
晉王妃看她這個表情,微擰了擰眉,抬眸對著於延說道:“隻是,今日之事畢竟不光彩,這婚宴也就不必大辦,定個吉日,簡單的在府內吃個喜酒就算了,您看如何?”
於筱筱嘴角的笑意霎時僵硬,錯愕的看向晉王妃。
她這是什麽意思?
她嫁給三皇子,連一個正經的喜宴都沒有,還有一切從簡偷偷摸摸的嗎?
於筱筱心裏升起一股怨氣,可她不敢開口反駁,也不敢表現出來,生怕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婚事再次沒了。
於延也知道這事本就是自己理虧,而且筱筱嫁的是側妃,也沒什麽好張揚的,便點頭同意。
李尚書冷眼看著雙方達成一致,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於筱筱嫁入三皇子府又如何,到底是比他女兒低了一等,且雲鶴對她厭惡至極,他半點不擔心她會爭了自家女兒的寵愛。
既然她想自己找罪受,那就隨她好了。
因為簡雲鶴要隨季涼月去苗寨,於筱筱和姚氏又唯恐事情有變,便將日子定在了明晚,倉促的舉行婚宴。
.......
從三皇子府出來,已經日照中天。
於延和姚氏帶著於筱筱走在前頭,於妧妧和季涼月走在後麵,不多時,於延轉頭看向於妧妧,沉聲說道:“妧妧,你還不跟為父回去?”
“是啊,九千歲日理萬機,雖然你們現在是未婚夫妻,但你這麽纏著他也不太好,還是趕緊跟我們回府吧。”姚氏聞言,連忙在一旁陰陽怪氣的搭話。
她家筱筱明日就要嫁給三皇子做側室,於妧妧這賤人確實注定的涼王妃,憑什麽?
而站在她身後的於筱筱,看著於妧妧的目光更是怨毒至極。
想起自己今天的醜狀,即使明日就要嫁進心心念念的三皇子府,也不能讓她有絲毫欣喜。
季涼月傾身擋住於妧妧,目光帶著一絲警告朝於筱筱射去,冷聲開口:“於候的車怕是坐不下四個人吧,妧妧本督自己送回去,就不必與你們搭車了。”
於筱筱被季涼月的目光一刺,下意識地收了回來,不敢再看。
“那就麻煩九千歲了。”於延被季涼月賭了一句,也不再堅持,帶著姚氏和於筱筱就上了馬車。
左右,他也不是真的要接那孽女回去。
等人都走後,於妧妧才抬眸看向季涼月:“你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沒話說本督就不能讓你陪我走走?”季涼月挑眉,對於妧妧的問句有些不悅。
“當然行。”
兩人來的時候就沒有乘車,回去自然也能徒步,慢慢的朝侯府走去。
走了一會兒,季涼月回想起剛剛在三皇子府發生的鬧劇,突然開口道:“日後你我大婚,必定要比今日盛大百倍,本督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涼王妃是誰。”
不料,他的話,卻換來一聲輕笑。
“婚宴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季涼月心裏一震,忍不住偏頭朝她看去,眼底染上一抹柔色:“也是。”
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等這次回來,我們就成婚。”
於妧妧也挑唇輕笑,點了點頭。
成婚啊.......
回到侯府,於妧妧剛一進門就被於延叫了過去。
“妧妧,我記得上次九千歲送給你的禮物裏,有上好的紅緞,你看明日筱筱成婚,連喜服都沒來得及做,你能不能把那紅緞借給她用一下?”姚氏站在於延身側,率先開口。
於筱筱站在另一側,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
女子出嫁,喜服素來就是由女方準備的,這無可厚非,但連喜服的布料都要朝於妧妧借,就讓她心裏堵了一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