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急什麽,妧妧隻是打比方而已。”於妧妧見她著急駁斥的樣子,嗤笑一聲。

不等姚氏再次開口,就聽季涼月冷臉說道:“於筱筱是本督踹進水潭的,夫人現在是在怪罪本督嗎?”

姚氏聞言,本能的想要開口叱罵,然而在對上季涼月那雙寒眸時,才猛然反應過來這人的身份絕不是她能招惹的,而他的性子,若她敢有半分僭越,血濺當場也不是不可能。

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晉王妃坐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見眾人有一瞬的安靜,放下茶盞開口道:“諸位不妨聽妾身一言,這麽爭論下去注定沒有結果我們不妨聽聽於侯爺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出事的畢竟是侯府的女兒,最有說話權的就是於延,這件事他必須要給大家一個交代才行。

於延擰眉,不等他開口,姚氏就在一旁說道:“有什麽好處置的,我清清白白的女兒穿著嫁衣進了三皇子的洞房,還受了這麽多的委屈,殿下怎麽著也該給她一個名分吧?”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於妧妧錯愕的看著姚氏,真是懷疑這話她是怎麽說出口的。

於筱筱死皮賴臉差點毀了三皇子的婚事,落得這樣的下場簡直罪有應得,她還有臉給她討要名分?

話一出口,姚氏也意識到了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機。

但此時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這一次,筱筱將和三皇子府永遠無緣,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嫁給三皇子,她怎麽能不為她再努力一把?

“夫人的意思是說,讓本皇子對於筱筱負責?”簡雲鶴凝眉。

姚氏見他麵色不悅,知道心裏必是惱了於筱筱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是。”

說起來,這件事本就是他的錯,要是他不退婚,又怎麽會有現在這些事?

李尚書被姚氏氣笑,冷著臉看著於延嗤笑:“這也是侯爺的意思嗎?”

他的女兒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他們不尋思著賠罪,還琢磨著想把自家女兒嫁進來,便宜都讓他們占了,這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

於延沉著臉沒有說話。

如果筱筱能借此機會嫁入三皇子府,不管是何身份,侯府和三皇子府也算有了姻親聯係,日後關係自然會親近許多。

他當初讓筱筱和三皇子訂婚,也是這個打算。

退一萬步講,現在筱筱若是不能嫁入三皇子府,在京中隻怕也難尋一個好人家了。

於延沉吟了一瞬,開口說道:“這件事雖是筱筱胡作非為,但畢竟是女兒身,一旦傳揚出去,這孩子的終身就毀了,還希望三皇子晉王妃能體諒本候為人父母的心情。”

“那要照著侯爺這麽說,是不是三小姐也應當嫁入三皇子府呢?”簡雲鶴冷笑一聲,接過話來。

於筱筱毀了名節是她自作自受,於延非要把她日後的姻緣賴到他身上,那照著這個說法,大姐傳出這樣的醜事,妹妹也逃脫不了輿論的非議,是不是姐妹倆一起嫁入三皇子府才滿意?

話音剛落,季涼月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寒眸危險的看著簡雲鶴,警告:“妧妧是本督的未婚妻,三皇子慎言,您若是覺得今日喜宴還不夠熱鬧,本督不介意再添兩筆。”

當然,若讓他添,就不會是這麽溫和的鬧劇了。

簡雲鶴自然也聽出了他語氣裏的不悅和威脅,眯了眯眸沒再說話,隻是轉頭看向晉王妃:“母親您看這件事該如何定奪?”

晉王妃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這件事分明是侯府的錯,但於延的官位擺在那裏,他們亦不願輕易得罪。

但若依著他們的說法,把於筱筱娶進門,先不說他們自己心裏是百般不願,李尚書的女兒受了那麽大的委屈,心裏也定然不滿。

這可如何是好.......

左思右想,晉王妃最終說道:“於侯爺,這件事於大小姐有錯在先,念著我們兩府之間過往的情分,本妃就不再追究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如何?”

語落,她又看向李尚書:“李大人,這件事是我三皇子府對不住您和緋緋,日後本妃定會將緋緋視作己出,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您看如何?”

晉王妃這承諾便是要護著李緋緋的意思了,緋緋是庶出,如果能得到晉王妃的庇護,日後定會少受許多委屈。

李尚書權衡了一下利弊,剛要點頭,就聽一聲尖叫從一旁響起。

“不行!”於筱筱語氣尖銳的打斷,看著晉王妃含淚開口:“筱筱已經披上嫁衣進了洞房,就是三皇子的人了,若是你們非要拆散筱筱和三皇子,筱筱今日寧願撞死在這裏。”

姚氏聞言臉色一變,連忙拉住她:“你這孩子,說的什麽傻話!”

於延也擰眉看著她,最終歎了口氣,看向晉王妃:“王妃,這件事確實是我侯府的過錯,但您總不能讓本候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尋死,不如您看這樣如何,就讓筱筱嫁入三皇子府,不管是什麽身份,我們都接受。”

於延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驚了一瞬。

他身為朝廷一品大員,按理說於筱筱就是嫁給三皇子做正妃也使得的。

但現在他連位份都不求了,隻要一個名分,這不是自掉身價的事嗎?

晉王妃一時有些猶豫,簡雲鶴也不知該如何接這話,於延已經退讓到這等地步,若是他們再強硬不肯接受,隻怕於延會翻臉,與三皇子府反目。

可若接受,實在如鯁在喉。

“嗬嗬.......”就在兩人為難的時候,一聲輕笑忽然在房間內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於妧妧正笑眯眯的看著於筱筱的方向,挑眉道:“父親大人為了讓姐姐嫁入三皇子府,還真是費盡心機啊。”

語氣,滿滿的嘲諷和嗤笑。

於延臉色一變,登時怒喝:“孽女,你在胡說些什麽?!”

“父親別著急生氣,聽我說完。”於妧妧扯了扯唇,笑問道:“您以為父之慈威脅三皇子娶姐姐,可想過您另一個女兒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