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妧妧挑了挑眉,沒理會她,繼續說道:“不過,以我對我這位姐姐的了解,她應該是不會蠢到在太子府殺人的,李小姐多半應該是被她打昏藏在府裏的哪處角落了,殿下不妨找找看。”

於筱筱心思被戳破,臉色驟然一白。

簡雲鶴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剛要說話,旁邊就響起李尚書的厲喝:“既然如此,那還不快讓人去找!”

雖然他對這件事也氣憤不已,但相比起憤怒而言,他更加關心緋緋的安全。

李尚書是文官,性情儒雅溫和,對子女雖也做不到一視同仁,但至少也不曾薄待任何人,和於延這種人大相徑庭。

簡雲鶴身體微頓了頓,才重新開口向管家吩咐:“立刻派人在府內搜尋緋緋的下落,記住,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到,還有,不準傷到一根頭發,去吧。”

管家領命,轉身離去。

簡雲鶴指在於筱筱脖子上的劍仍舊沒有偏離分毫,看著她冷笑道:“於筱筱,你最好祈禱緋緋沒有任何閃失,否則本皇子絕對不會放過你!”

“嗬嗬.......虧你還自詡聰明,於妧妧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可惜這次你們都猜錯了,那個賤人.......早就被我殺了。”於筱筱忽然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掉了下來,指著喜床的一角道:“你們看到那灘血了嗎?就是李緋緋的。”

“你們說,她還可能活嗎?”

於筱筱話音剛落,屋內的眾人都驚愕了一瞬下意識地朝著喜**望去,果然見那裏染著一大灘血跡。

因為和喜床的顏色相近,屋內又有熏香遮擋嗅覺,竟一時無人發現。

於妧妧在那灘血跡上看了三秒,忽然上前劈手奪過簡雲鶴手中的劍柄,劍刃徑直貼上於筱筱的脖頸,沉聲質問:“你這個瘋子,到底把李緋緋藏到哪兒了?”

她是大夫,以**那灘血量大概就能推測出當時李緋緋受傷的大致情況,越想心越沒底。

李緋緋現在,隻怕危在旦夕。

每一分每一秒都耽擱不得,三皇子府占地極大,等管家一間間的找完,李緋緋早就血枯而亡了。

她隻顧著想於筱筱為了嫁給簡雲鶴不會在今天做出影響她嫁入三皇子府的事,卻忘了她性格裏的妒性,和對李緋緋的仇恨。

“嗬.......你不是很聰明嗎,有本事自己去找啊。”

於筱筱最厭惡的,就是於妧妧這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好像全天下隻有她才是最善良的,別人都齷齪不堪一般。

“於筱筱,我可不是三皇子,沒那麽多的耐性和心軟,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說,別怪我用手裏的劍毀了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人命關天,在於妧妧麵前任何人和事都大不過人命,臉色冷的幾乎能結出冰碴。

她不是說笑,而是認真的。

下一瞬,於妧妧冷著臉開始數數。

“一。”於妧妧握緊劍柄。

於筱筱不為所動,甚至朝她譏嘲地扯了扯唇,仿佛篤定她不敢動她。

“二”於妧妧手裏的劍高高舉起,鋒芒乍現。

於筱筱看著她眼底認真的神色,微微有些慌了,下意識的朝於延看去,豈料剛接收到她的視線,於延就偏頭躲了過去,半點沒有出言阻止的意思。

這個女兒實在蠢的要命,如果用她能平息李尚書的怒火,這筆買賣很劃算。

他都不開口,屋內的其他人就更加不會多管閑事了。

於筱筱眸底篤定的神色碎裂,有些慌亂起來。

“三。”話音剛落,於妧妧眸色陡然一厲,手裏的劍沒有絲毫猶豫地朝著於筱筱斬下。

於筱筱錯愕的瞪大眼睛,瞳孔驟然緊縮。

眼看泛著寒光的劍刃就要割向她的臉頰,她下意識地朝後一躲,心裏的恐懼如野草般瘋長,見躲不過,便猛地閉上眼睛尖聲厲吼:“不要,那個賤人在後園的枯井裏。”

她還沒嫁給三皇子,還沒成為皇子妃,說什麽也不能毀了容貌。

於妧妧仿佛早就知道她會有這種反應一般,嗤笑一聲,丟開手裏的長劍,拔腿就跑了出去。

聽到長劍落地的聲音,於筱筱心弦猛地一鬆,緊接著也反應過來於妧妧根本就是在炸她,氣的渾身都在顫抖。

簡雲鶴聞言冷冷的看她一眼,抬腳踢開地上的長劍,也大步出了門。

而李尚書,早在於筱筱話音剛落時就跟在於妧妧身後朝著後園跑去,於延見狀,看都沒看於筱筱一眼,連忙抬步跟了上去。

現在,穩住李尚書才是最關鍵的,至於這個孽女,稍後再回來跟她算賬。

這件事還遠遠沒完。

後園。

眾人趕到的時候,李緋緋已經被從井底抬了上來,此時正臉色慘白的坐在地上,半邊身子都靠在於妧妧身上,僵硬的宛如一個死人。

而於妧妧,正將手指伸入她的口腔,不斷地摳著什麽。

走在前麵的李尚書一看這一幕,頓時就火了。

因為於筱筱的原因,他現在對於府的所有人都抱有敵意,此時看到於妧妧這個樣子,登時跑上去大聲嗬斥:“你在做什麽,把緋緋給我放開,不許碰她!”

說著,就上來要拽於妧妧的胳膊。

於妧妧一邊身子撐住李緋緋已經十分吃力,被李尚書這麽一拽,手指失控地差點戳傷李緋緋的喉管。

她麵色猛地一冷,揮臂甩開李尚書,咬牙厲斥:“不想她死,就給我閉嘴,別打擾我!”

李緋緋被於筱筱丟下枯井時,因為下麵長年累月積蓄的淤泥做了一些緩衝,才險險撿回了一條命。

然而,也正是這些救命的淤泥,在李緋緋昏迷的這段時間,或許是由於缺氧的緣故本能地吸進了體內,堵在了喉管。

好在不是很多,加上淤泥很軟,如果催吐的話,應該是可以救過來的。

但救人爭分奪秒,李緋緋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漸漸有泛青的跡象,這個時候李尚書還來打擾她,她當然會暴怒。

李尚書自打坐上這個位置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當麵斥吼,畢竟滿朝文武,誰也不會和自己的錢袋子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