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盯了她一眼,出聲阻止了簡羽的動作:“行了,她不願摘就帶著,你還走不走?”

語氣明顯已經不耐煩。

簡羽聞言也隻好打住,現在他九哥心情不好,他傻了才往他的槍口上撞。

“走走走,馬上就走。”討好的看著季涼月說完,簡羽扭頭看向於妧妧,瞬間變了一張臉:“你也趕緊跟上,就跟在馬車外走吧,要是敢半路跑掉,看本王怎麽收拾你。”

於妧妧幕籬下的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對這位專挑著她不放的五皇子也是厭煩到了極點,在心裏狠狠的記上了一筆,卻不敢作聲,沉默的跟了上去。

一路跟著馬車走到泛舟的湖心,於妧妧累了額頭都冒出了細汗,明明車轅上也有位置,卻偏要她走著,她現在懷疑簡羽根本就是在故意捉弄她。

馬車停到湖邊,季涼月和簡羽相繼下車上了畫舫,於妧妧也隻能無奈的跟了上去。

畫舫內已經燒上了炭爐,倒是十分溫暖,一進去就能感受到一股熱氣撲臉,將人身上的寒涼都驅散了大半。

於妧妧現在身為婢女,煮茶的差事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可她上輩子是軍醫,接受的都是軍事化訓練,這輩子是落魄庶女,也沒人教她如何烹茶,此時看著麵前的茶具就有些大眼瞪小眼。

這個東西要怎麽弄?

感受到頭頂傳來的兩道一冷一熱的視線,於妧妧頭皮一緊,拚命回憶著前世偶爾看過的烹茶書籍,照葫蘆畫瓢的烹了一壺,分別給季涼月和簡羽倒上,隨後一言不發的站在一側。

簡羽看著麵前的茶水,眼角忍不住的**,看著於妧妧的目光好像在看怪物一般。

喝茶的人都知道,第一泡出來的茶又苦又澀,不能喝,可這個婢女烹茶手法青澀,顛三倒四就算了,連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她這樣是怎麽在涼王府待下去的?

要知道,他九哥對下人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尤其是他偏愛的茶道,整個涼王府就沒有不會烹茶之人。

可這個婢女,竟然不會烹茶!

簡羽咬了咬牙,抬頭看向季涼月,剛想要吐槽幾句,就見他對茶藝要求甚高的九哥,居然端起了麵前的茶盞,正在啄飲。

簡羽:???

“怎麽不喝?”季涼月注意到簡羽的視線,抬眸看了他一眼,仿佛看不見他眼裏的幽怨和震驚一般,淡漠的掀了掀唇。

簡羽:“......”誰告訴他這茶要怎麽喝?!

恨恨的瞪了於妧妧一眼,也不知道這婢女究竟什麽來頭,竟讓他九哥這般護著。

簡羽抿了抿唇,沒有去碰麵前的茶盞,徹底放棄了喝茶的念頭,不悅的瞪著於妧妧說道:“這裏沒你的事了,去外麵等著吧,本王和九哥談點事,不要讓人打擾。”

於妧妧:“.......”

看了眼外麵呼嘯的冷風,遲疑了一瞬,還是沉默的起身走了出去。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現在是身份低微的婢女,又不想暴露身份,隻能吃個啞巴虧了。

季涼月聞言,握著茶盞的手指頓了頓,擰眉放下,薄唇動了動剛要說話,就見於妧妧已經起身朝外走去,眼底好不容易浮起的一絲暖色,也瞬間被寒冰覆蓋。

嗬.......

既然她寧願出去遭罪也不願意暴露身份,那就隨她去吧。

凍死她才好!

簡羽不明所以的看著剛剛喝茶還脾氣很好的季涼月,忽然毫無預兆的冷下臉來,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九哥,怎麽了?”

“你廢話怎麽那麽多?有事說事!”季涼月聲線驟然低沉,透著一絲薄薄的涼意。

簡羽:“.......”委屈。

.......

這邊,於妧妧出了畫舫站在甲板上,冷風瞬間順著領口灌進衣服裏,凍的她整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她垂眸看了眼泛著波瀾的湖麵,想起一路上季涼月對她的態度,緩緩的歎了口氣。

她若是早知道這一次的爭執,會讓兩人的關係發展到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當初一定不會一念之差,故意和他對著幹,結果自食苦果不說,還辜負了他一番心意。

看他的態度,這次好像很難哄好的樣子。

就在於妧妧犯愁如何跟季涼月和好的時候,不遠處的湖麵忽然駛來一輛裝飾華麗的畫舫,在朝著她的方向靠近,隱隱可以聽到那邊傳來的對話聲。

“公主殿下,您就別氣了,三妹妹她能逃一天,難道還能天天都逃掉不成?聖旨在前,她總是要進宮照顧您的,我們還有的是機會。”

這聲音.......是於筱筱?

於妧妧對於筱筱的聲音極為敏感,沒等大腦反應過來,臉就先皺了起來。

真是冤家路窄。

不等她的想法落下,就聽另一道女聲尖銳的響起:“嗬.......她於妧妧算什麽東西,竟也敢給本公主擺臉色,說不來就不來,要不是顧忌著季涼月,本公主早就捏死她一萬次了。”

無意偷聽的於妧妧:“.......”她到底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要捏死她一萬次都不解恨?

於妧妧麵無表情的朝著於筱筱那邊的畫舫看去,沒想到卻好巧不巧的撞上於筱筱正往這邊看的視線。

而這時,偏偏一陣冷風刮過,掀開了於妧妧幕籬的一角,露出了小半張精致白皙的臉頰。

於妧妧:“.......”

她看到於筱筱錯愕的瞪大眼睛,看著她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直到白櫻公主不滿的擰眉斥責了她一句,她才驟然低頭,對著白櫻公主低聲說著什麽。

緊接著,就見白櫻公主轉頭孤疑的朝這邊望來,而她們的畫舫也隨即朝這邊靠近。

於妧妧心一沉,直到於筱筱定然是認出了自己,而她現在在船上,想躲已經來不及,不管她們要做什麽,也隻能硬扛了。

總不能為了躲這兩人,讓她跳湖吧?

這鬼天氣跳下去,會凍死人的,她要真那麽幹了,估計季涼月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不一會兒,兩個畫舫的船頭就靠在了一起,白櫻公主站在甲板上,趾高氣昂的看著於妧妧命令:“喂,你快點把兩船間的雲梯架起來,讓本公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