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額頭冒汗的侍衛長頓時鬆了口氣。

緊接著就聽於妧妧接著說道:“不過至少要等我換個衣服,再隨你們進宮。”

侍衛長臉色頓時繃緊下意識就想拒絕,但對上於妧妧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點頭道:“好,三小姐盡快,屬下在門外靜候。”

於妧妧轉身回水榭換了身衣服,又安慰了陶氏兩句,才帶著婢鳶出門。

皇宮等級分明,沒有官職的人是不能帶隨從進宮的,上次於筱筱也是借著姚氏的名諱才帶進去的,不過於妧妧身上還有皇上親封的縣主頭銜,雖然空有頭銜沒有實權,但帶一個婢女這樣的事情還是可以的。

之所以帶上婢鳶,她也是擔心有什麽突發狀況,可以讓她幫忙出去求助。

一進宮,於妧妧就被徑直帶到了太後所在的鳳棲宮,婢鳶被攔在外麵,她獨身一人跟著引路的婢女往裏走。

還沒等踏進門檻,就聽裏麵傳來一陣委屈的哭訴:“母後,你不知道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到底怎麽回事,你跟母後詳細說說,不是讓於三小姐和九千歲一起去救你了嗎,怎麽還受了別的委屈不成?”

太後蒼老的聲音緊接著響起,語氣裏透滿緊張的情緒。

“救我?害我還差不多!”白櫻公主見太後這麽問,聲調頓時拔高:“母後您有所不知,本來我都快逃出來了,就因為那個於妧妧,前功盡棄不說,還差點掉到陡坡下車毀人亡,兒臣都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跑去害我的。”

白櫻公主此時身上的藥效還沒有褪盡,柔弱無骨的倒在軟塌上控訴。

雖然一路上也沒從初七那個蚌殼嘴裏敲出半點有用的信息,回宮後她卻已經將於妧妧的身份打聽了個徹底。

得知兩人不僅被父皇下旨賜婚,還為了這場婚事雙雙抗旨,心裏簡直氣憤到了極點。

所以此時太後一問,她頓時毫不猶豫的開始告狀。

站在門外的於妧妧聞言隻想冷笑,當時她被關在馬車夾層當中,要不是她和季涼月,現在她指不定是個什麽情況呢,現在竟然還大言不慚的汙蔑她。

誰給她的臉?

“什麽?!”不出意外的,裏麵傳來太後的暴怒:“哀家讓她去救你,她卻非但抗旨不遵還企圖害你?

我就說當初她怎麽非要皇上保證隻要帶回你生死不論呢,原來心裏打的是這個主意,小小年紀,心思還真是惡毒,哀家絕饒不了她。”

於妧妧眼底最後一絲溫和也隨之消散,僅憑一麵之詞就定了她的罪,這太後也是護短到了極點。

她斂了斂神色,低眉走了進去。

“臣女見過太後,公主殿下,不知太後召臣女前來所為何事?”於妧妧對著太後行了一禮,麵色不變,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問道。

啪!

太後手中的佛珠頓時敲上一側的桌案,發出一聲巨響。

“放肆,做出這等齷齪事,你還敢問哀家何事?”太後驟然暴怒:“你給哀家跪下!”

於妧妧早在聽到白櫻公主一番歪曲事實的控訴時,就想到了太後的反應,她看了眼腳下的地麵,沒動:“太後讓臣女跪,臣女不敢不跪,但至少也要有個理由吧?”

憑白櫻公主的幾句話就想讓她跪?

嗬嗬.......

“你還敢問哀家理由?”太後被於妧妧的態度氣笑:“哀家讓你去找笑笑,雖說給了你特權,可以不計生死,但那是在無可挽回的情況下,而不是讓你趁機謀害公主的借口!”

太後簡直要氣死了,笑笑是她捧在手心從小寵到大的孩子,現在卻被於妧妧這個低賤的庶女,害的差點沒命,她心裏這口氣怎麽咽的下去?

“太後這話臣女就不懂了,我與白櫻公主無冤無仇,我有什麽理由害她?”於妧妧隻覺得好笑。

她在此之前,連她的麵都沒見過,一句話都沒說過,為什麽要害她?

有被害妄想症嗎?

“當然是因為月哥哥,因為月哥哥喜歡我,因為你怕我把月哥哥從你手裏搶走,所以就想趁機殺了我!”躺在軟塌上的白櫻公主,聞言立刻撐著軟泥般的身子厲聲反駁。

她看於妧妧的目光,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恨意交加。

於妧妧接收到她的目光,心裏實在覺得荒謬的很,臉色都跟著淡了幾分。

從這位身嬌體貴的公主被救出來開始,就對她產生莫名的敵意,甚至不過短短數個時辰,就升級為如此強烈的恨意。

甚至和於筱筱都不相上下了。

但於筱筱至少是積年累月累積下來的仇恨,而這位公主跟她相識還不到一天!

誰會對一個萍水相逢,甚至對你有著救命之恩的人產生莫名的恨意?

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於妧妧冷笑:“公主殿下,且不說臣女先前從未見過您,更別說對你起殺心這種荒謬的想法,單說季涼月對你的態度,就掀不起我對你一絲一毫的嫉妒,更遑論一個搶字?”

以季涼月護短的性子,但凡這位白櫻公主對他有一絲一毫的不同,他都絕不會把她丟在郊外交給初七送回宮。

他既然那麽做了,隻能說明這位公主對他來說什麽都不是。

更何況,一個連救命恩人翻臉就能詆毀的人,可見人品和教養都多差勁,單憑這點,她也不可能被他看進眼裏。

“月哥哥對我的態度怎麽了?他從小就是這麽個冷淡的性子,但心裏對我是最疼愛的,將來能嫁入涼王府成為他妻子的人隻會是我,他一直沒有娶妻,就是在等我長大,你識相的就趕緊把你和月哥哥的婚事給本公主退了!”

無稽之談!

季涼月是什麽性子她比誰都了解,他要是真的對白櫻公主有心思,在她及笄的時候就把她攬到自己的羽翼下了,還有她什麽事?

於妧妧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公主殿下,若是臣女估算不錯,您今年芳齡有十七了吧?”

女子十五及笄,而她十七了還沒婚約,說明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