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公,這件事我自己能處理,你暫時不要插手。”於妧妧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開口拒絕。
季涼月因為宮宴一事,已經惹來皇上不悅,若是在插手重臣家事,隻怕皇上會借題發揮。
季涼月卻完全誤解了於妧妧的意思,尤其是在她剛剛拒絕了他的求婚後,此時又擺出一副楚河漢界的模樣,心裏更是憋了一股鬱氣,開口的語氣有點衝:“怎麽,怕本督趁機要挾你嫁給本督?你放心,本督還不至於這麽沒品。”
他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若是我不願,你要挾一百次都沒用,能不能別跟個女人似的總是胡思亂想?”於妧妧有些無語。
把他比作女人?
季涼月臉色頓時鐵青,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侮辱,咬牙切齒:“本督的性別如何,你要不要親自證明一下?”
“你想怎麽證明?”於妧妧挑了挑眉,戲謔意味明顯。
這人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
最後這件事也沒有個定論,季涼月把於妧妧丟到侯府門前,黑著臉便走了。
於妧妧看著他鮮少負氣的像個孩子的模樣,頓時失笑,隻是這笑意還沒等綻放,就被身後一聲厲吼嚇了回去。
“於妧妧,你還有臉回來!”
於延氣勢洶洶的從府裏朝於妧妧走來,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她一般,但好在因為是在府外,再生氣也隻能收斂怒氣,朝著一旁的家丁道:“你們兩個,把這個孽女給我綁進來!”
“不用綁,我自己會走。”於妧妧看著朝她走來的兩個家丁,冷著臉拒絕。
語落,不再給於延說話的機會,徑自越過他進了府,氣的於延的臉色又黑了一層。
於妧妧前腳剛踏進大廳,後腳於延就跟了上來,一腳踹在她的膝彎處,讓她身體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緊接著就是無數道投注過來的視線。
或譏嘲,或冷笑,或輕蔑。
於妧妧咬牙緩了一下腿上的疼痛,撐著身體從地上站起來,冷冷的看著於延問道:“父親,不知妧妧做錯了什麽,讓您能氣憤到連身份都不顧,親自動手懲治我?”
做錯了什麽?
這個孽女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孽女,你還敢問!”於延一臉陰沉的盯著她,叱罵道:“今日宮宴,你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進宮,你敢說你沒有半分故意?
宮宴之上,你姍姍來遲,險些連累整個侯府,你怎麽不再晚一點,直接和皇上一起入席呢?
平西王主動給你敬酒,那是給你多大的臉麵?
可是你呢?
你像個木頭似的杵在那裏,拒不接酒,最後讓場麵鬧到那個地步,你還有理了?你怎麽不上天呢?”
於延一口氣罵完,整個人都舒暢了不少,但看著於妧妧那一臉油鹽不進的表情,頓時又怒火衝天。
要不是.......要不是那平西王絕非良配,他又怎會讓於妧妧嫁過去和親?
結果這孽女不感謝他,反而百般不情願,真是不知好歹!
於妧妧要是知道於延此刻心裏的想法,隻怕當著眾人的麵也要罵他一聲不要臉,他坑她出去和親換取利益,還怪她沒感恩戴德?
他哪來的臉?
但於延的想法卻與她不同,在他的認知裏,於妧妧就是一個多餘的孽障,他這麽多年好吃好穿的供著她,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用她換取利益?
現在他沒把她嫁給高門顯貴做續弦,也沒送她入宮為妃,在黑暗詭譎的後宮掙紮,而是把她嫁給平西王做堂堂正正的王妃,這是多大的殊榮?
她難道不該感激嗎?
“宮宴拒酒是我願意的嗎?我對那酒過敏,隻淺啄一口就渾身發癢,如何能喝?”於妧妧冷嗤一聲,滿心嘲笑。
“過敏你就不能喝了?平西王敬的酒,不過一杯,還能要了你的命不成?”於延覺得於妧妧簡直任性到了極點,一定是他這段時間對她態度緩和,給慣得。
就連她那個不成器的母親,現在都敢當眾和他抬杠,這對母女要造反不成?
“要是那一杯酒真的能要我的命呢,是不是隻要是平西王敬的,我也要喝?”於妧妧心寒到了極點,眸色冰冷。
“是!”於延毫不猶豫的點頭。
於妧妧被氣笑,目露譏諷:“那隻是你自私自利的想法,你又憑什麽認為,我會心甘情願給你利用,任由你把我推進火坑而不反抗?”
利用?
於延驟然抬起頭來盯著於妧妧,眼底寒光乍現:“火坑?能嫁給平西王是你這輩子修來的福分,不然你以為以你的身份,還能嫁到比平西王更好的夫家?”
“就算我終生不嫁,也絕不會嫁給平西王!”於妧妧冰冷的語氣中也難得浮起一絲戾氣。
“你!”於延氣結,揚手就要一巴掌落下來。
於妧妧不躲不避,眸色清冷的看著於延,仿佛就等著他這一巴掌打下來。
這一巴掌下來,她的臉至少也要三五日能養好,自然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不必去明日的宮宴。
隻是於妧妧沒想到,即使氣到極點,於延仍舊保持著一絲理智,巴掌在距她臉頰一寸的地方生生停住,沒有落下來。
而於延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這時,坐在主位上本不打算插手的老夫人,見狀終於開口:“三姑娘,我侯府自認並未虧待於你,你可知你今日這番作為險些給侯府招來橫禍,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何?”
老夫人語氣溫和,卻話裏話外都是指責。
“為何?”於妧妧冷笑一聲:“因為我不願意嫁給平西王!”
“你這畜生,究竟還要任性到什麽時候!”於延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指,免得氣的真的一巴掌打過去,怒火衝天的質問。
“父親,您身為一家之主,我不求您一碗水端平,但至少不要這麽自私,你問問在座的幾位姐姐妹妹,她們誰願意主動去和親,嫁給夜離那個人渣?”於妧妧指著一邊坐著的於筱筱等人,冷冷的看著於延,譏諷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