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們幾人對夜離厭惡至極,不願和親,但不代表別人也不願意。

夜離再不好也是一王爺,隻要能夠忍受這個人,就能為自己換來巨大的利益,如此大的**,連她們這些生來便高人一等的侯府女眷都不禁垂涎,更遑論他人?

是以,除了於妧妧幾人和少數幾位驕傲的高門貴女,其餘的女子都使出渾身解數展示自己的才藝,一期能夠得到夜離的青眼,一飛衝天。

可惜,她們意圖**的男人卻壓根沒掃她們一眼。

夜離自打被祭容拉到座位上後便黑著一張臉,明晃晃的擺著“近我者死”幾個大字,想到他還是被迫跪了那狗皇帝,被祭容捏著的脖頸一碰就鑽心的痛,整個人就氣的想要殺人。

作為從小看著夜離長大的祭容,怎麽可能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當下,半點不敢馬虎的附耳警告道:“臭小子,我警告你別犯渾,別再在宮宴上給我鬧出事來,否則等回了國,老臣必讓陛下罰你水牢緊閉一個月,讓你漲漲記性。”

夜離這不服管教的性子,從小到大不知給陛下惹了多少禍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是不起效果,反而還激起他骨子裏的叛逆,越鬧越凶。

最後,終於找到能治他的法子,就是把他關進水牢,不出三天準老實下來。

因為天不怕地不怕的夜離,最怕水牢裏豢養的水蛇,怎麽也克服不了。

夜離一聽見水牢兩個字,立時打了個激靈,惡狠狠的瞪著祭容:“死老頭,你敢!”

祭容挑了挑眉,絲毫沒有將他的警告放在眼裏,轉頭去與皇上寒暄,而夜離則在短暫的暴怒後,猶如霜打的茄子般聳拉下腦袋。

兩人間的互動沒有逃過於妧妧的眼睛,她詫異的看著這一幕,沒想到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日天日地的夜離,竟會被一位太傅捏的死死的,倒是奇事。

想必這其中,必定有外人不知道的緣由。

她原本以為經過這麽一鬧,夜離總算是安分了,卻沒想到她還是失算了。

夜離這個人,安分不過三秒,必定要搞點動靜出來才得勁,於是正在於妧妧打量他的時候,就見他忽然抬起頭來,視線與她對了個正著。

緊接著,就見他從座位上起身,徑直朝她走來,嘴角掛著一抹惡劣的淺笑,麵色不善。

於妧妧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

夜離徑直走到她的桌案前,端著酒杯笑眯眯的俯身,咬牙看著她道:“說起來,本王與三小姐也算“緣分不淺”,在這裏敬你杯酒,你當是不會拒絕的吧?”

於妧妧聞言,臉色頓時一僵。

她剛剛淺啄了一口杯裏的果酒,不知為何竟隻覺口幹舌燥,渾身發癢,袖袍下的手臂上布滿紅點,到現在都還沒有消下去。

而這還隻是喝了一小口,若是一杯都幹了,後果可想而知。

於妧妧對上夜離那雙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狠狠的咬牙,臉色一片鐵青。

這個草包王爺剛才不是一直在和祭太傅周旋嗎,怎麽會注意到她的異常,簡直無法理解。

一旁的於延看著於妧妧久久不語,忍不住皺了皺眉,眼底劃過一絲冷意,連忙提醒道:“妧妧,平西王在向你敬酒,還快起身?”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夜離親自敬的酒,可不是那個女人都能喝的,於妧妧要是應下了,估計和親人選也就差不多十拿九穩了。

於延看著她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急的眼睛冒火,卻無可奈何。

於妧妧仿佛沒聽到於延的話一般,紋絲不動,心裏盤算著該如何回絕。

“怎麽,三小姐覺得本王不配給你敬酒嗎?”夜離見狀,臉色猛地沉了下來,冷冷的質問。

“平西王誤會了,三小姐不勝酒力眾所周知,您又何必為難她一個女子,不如這杯酒本督來敬您如何?”就在兩人陷入僵持之時,季涼月忽然端著酒杯走了過來,語調清淺的說道。

這一下,眾人都是一驚,連皇上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季涼月此人,清高冷傲的仿佛沒有人類的感情,自打入仕起,他們就沒見過他給任何人敬過酒,連皇上都未曾有過這等殊榮,如何能不驚?

平西王,何德何能?

於妧妧也擰了擰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擔憂的看著季涼月。

夜離明顯來者不善,季涼月此時出來幫她解圍,隻怕會引火燒身,不得善了。

夜離看著忽然出現的季涼月,眯眼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的酒杯,分明是在幫於妧妧解圍,頓時玩味的嗤笑道:“本王聽聞,九千歲滴酒不沾,素來以茶代酒,原來傳言竟是作假的嗎?”

“傳言不假,隻是偶爾飲一杯,無傷大雅。”季涼月淡定的接話。

“既然九千歲執意要為佳人代酒,本王豈有不成全之禮?”與於妧妧想象的不同,夜離出奇的好說話。

不知為何,他這番表現,反而更加讓她感覺到一陣詭異的不安。

季涼月眸光一閃,抬了抬酒杯:“那本督先幹為敬。”

說著,一仰頭便幹了杯中酒,隨即麵色不變的倒了倒酒杯,證明並無作假,事實上以季涼月的功力,喝酒簡直跟喝水一樣毫無挑戰性。

季涼月此舉,可謂是給了夜離天大的麵子,可惜夜離本人卻並不領情。

“九千歲果真豪爽,不愧是戰場裏出來的。”夜離看了眼季涼月手中空空的酒杯,語態不明的說了這麽一句,就在眾人以為他會學著季涼月幹了杯中酒,大事化小時,卻見他端著酒杯的手毫無預兆的一歪。

一整杯酒,頓時灑在季涼月腳下,一滴都沒剩下。

“真不好意思,本王一時手滑,酒撒了。”倒了酒後,夜離氣定神閑的看著季涼月,裝模作樣的冷嗤一句,一臉找茬的架勢。

在座的大臣頓時臉色沉了下來,有些武將甚至忍不住從桌案上起身,眼中殺意迸現。

他們這些從沙場上跟季涼月出來的人,怎麽能允許季涼月的權威被如此挑釁?

夜離此舉,分明是在當眾羞辱九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