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主上吩咐不想見您,還請您不要為難屬下。”初四牢牢的堵在門口,語氣冰冷的拒絕。
“如果我一定要進去呢?”於妧妧危險的眯了眯眼睛。
“除非,您踏著屬下的屍體進去,否則請恕屬下不能從命。”初四固執的像茅坑裏的石頭,氣的於妧妧一噎。
她咬牙瞪了他一眼,當然不可能真的對他動手,就算動手也未必打得過他,隻得恨恨的朝院內掃了一眼,故意揚聲道:“有本事你就在這堵著,我就不信他能一輩子都不出來了。”
最遲明晚宴會,他肯定是要出門的。
她就不信,他能在客院裏躲一輩子,永遠都不見她。
就在這時,於妧妧忽然感覺背後一涼,那種莫名詭異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就見李公公正站在她身後不遠的樹蔭下,嘴角噙笑的望著她。
於妧妧一愣,下意識皺眉。
這已經是第三次,她從這位李公公身上感覺到探究般詭異的氣息了,讓人極其的不舒服。
偏偏這位李公公還是皇上身邊的人,陪著簡雲鶴一同住進的侯府,她作為一個區區侯府庶女,就算掛著縣主的名頭,也壓根得罪不起。
就在於妧妧在上前見禮和視而不見兩者之間糾結的時候,李公公忽然朝她挽了挽唇,噙著讓人渾身發麻的娘娘腔,捏著蘭花指走上前,輕笑道:“三小姐怎麽來客院了,是找九千歲有事嗎?還是吵架了?”
最後一句問的,顯然別有用心。
於妧妧眸色深了許多,不著痕跡的說道:“李公公說笑了,是父親擔心九千歲住的不習慣,特意讓我過來看看。”
或許是感覺到了不知名的危險氣息,於妧妧下意識改變了對季涼月的稱呼。
“侯爺真是有心了。”李公公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抬眼時無意間瞥見季涼月不知何時出了屋子,從他這個位置恰好可以對上他看過來的幽冷目光。
想起先前的警告,他下意識身體一顫,連招呼都沒打,匆匆轉身離開。
於妧妧看著李公公落荒而逃的背影,狠狠的擰了擰眉,轉頭又看向門神一樣堵在門口的初四,歎了口氣回了水榭。
白跑一趟,別說季涼月本人,連門檻都沒能進去。
看來也隻能等宴會的時候,再想辦法了。
於妧妧回到水榭度秒如年,眼前總是浮現起季涼月氣紅的眼眸,心裏原本隻有一點的愧疚慢慢發酵,漸漸成燎原之勢。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問清楚,聽他當麵解釋。
終於挨到了第二天晚宴,晚宴之上煙霧飄渺,是於妧妧用幹冰營造出來的仙境效果,贏得了一眾好評。
然而,她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麵,從進了宴會開始,於妧妧就不停的在人群中尋找季涼月的影子,可惜找了半晌,連根頭發都沒能看見。
難道他根本就沒來?
於妧妧嚇了自己一跳,隨即又搖了搖頭。
季涼月昨晚在侯府留宿,除了三皇子的原因,本身就是為了這場宴會而來,就是再不願,也至少會露個臉,不可能不來。
恰巧,於妧妧的想法剛落下,就見季涼月一身矜冷的出現在宴會門口,身邊跟著於延,正朝她這邊走來。
於妧妧眼睛頓時一亮。
她下意識的迎了上去,視線相撞剛想開口,就見季涼月漫不經心的移開了目光,微微蹙眉掃了眼她的腳下,轉頭對於延說道:“於候,你府中的女眷都這般喜歡擋路的嗎?”
季涼月指桑罵槐,把侯府女眷全都捎上了,卻連眼角餘光都沒給於妧妧一個。
於妧妧:氣紅了臉。
於延一怔,下意識朝於妧妧看去,發現她正擋在季涼月身前,板著臉一副質問的表情,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整個大月國,就連皇上都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質問季涼月,那分明是找死的做法。
就算知道季涼月和於妧妧的關係非同一般,但他從昨晚就聽說了兩人之間似乎生了嫌隙,季涼月這種嗜血殘暴的魔頭,誰知道他會不會當場翻臉?
他好不容易弄的宴會,正想借著這機會挽回一些聲譽,可不想再搞砸了。
想著,於延臉色一沉,對著於妧妧就厲聲道:“放肆,九千歲身前豈容你放肆,還不趕緊下去。”
於妧妧冷著臉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季涼月同樣眸光冷漠的盯著於延,警告意味明顯,偏不肯看她一眼。
於延被季涼月看的渾身發毛,狠狠咬了咬牙,朝著一旁的管家使了個眼色,繼續對著於妧妧斥責道:“孽女,你這般不知禮數,成何體統?現在就給我下去,宴會結束之前,不準你再靠近主位。”
在於延語落的瞬間,管家也帶著家丁上前把於妧妧拽了下去。
於妧妧自始至終都沒有半分掙紮,一雙眼睛緊緊的盯在季涼月臉上,想從裏麵看到一絲緊張不悅的情緒。
可惜,沒有。
他從始至終淡定從容,仿佛看不見她被下人拉扯,漠然的走過她身側,同於延一起落座。
於妧妧心裏頓時一片冰寒。
這一刻,她甚至想轉身就走,不管他突然間態度的轉變是不是有苦衷,不管他那天聽了她的話是不是真的傷了心,統統都不管了。
她從來都是一個肆意的人,從不願為了旁人屈就自己,這一刻卻是真的感到了委屈。
季涼月,是這世上第一個讓她感覺到委屈的人。
於妧妧被拉離主位,與季涼月隔著遙遠的距離,一個主位,一個桌尾,天壤之別。
就在她心裏憤懣的想要殺人時,肩膀忽然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於妧妧的脾氣瞬間爆炸,倏地抬手捏住肩上那條纖細的手腕,毫不憐惜的擰了過去。
下一瞬,耳邊便響起一陣痛呼的尖叫。
“啊痛,放手痛痛痛.......”
是於蓁蓁的聲音。
於妧妧蹙眉,頓了一下後鬆開了手,轉身看著她疼的煞白的臉色,麵若冰霜的問道:“於蓁蓁,你又要做什麽,我今天心情不好,勸你最好別撞上來當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