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事先並不知情?”於妧妧詫異的眨了眨眼睛。

季涼月搖了搖頭,解釋道:“本督最一開始,隻是想借此敲打一下於延,一是還水榭清白,二是讓他不敢對你輕舉妄動,後來老夫人進宮求明太妃幫忙,本督才得知這樁舊事,就幹脆將計就計,要了個人情。”

“季公公,但願我這輩子都不要成為你的敵人,太可怕了。”於妧妧瞪著他看了半晌,才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

季涼月一愣,低低的笑了起來:“放心,做本督的敵人,你這榆木腦袋還不夠格。”

實際上,他這輩子與任何人為敵,都不可能與她為敵了,若是當真有兩人敵對的一天,最先繳械投降的人,也隻會是他。

以前,季涼月對紅塵裏那些情情愛愛,素來都是嗤之以鼻,不能明白為什麽有人會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把自己捉弄的狼狽不堪,一無所有,眾叛親離,卻還甘之若飴。

那時候他就想,若是有朝一日他碰到這麽一個人,一定會手起刀落先殺了她,絕了後患,不會有絲毫心軟。

直到後來,他遇見了於妧妧,從最初的針鋒相對,到最後的漸漸傾心,才恍然明白,有些人,注定是你身上的軟肋,傷不得,碰不得,即便她反過來咬你一口,你也隻能硬生生的忍著,舍不得傷她分毫。

情愛,是劫難。

縱使如他這般強大的男人,也無法抵抗的劫難。

季涼月垂眸看著於妧妧那雙猶如子夜般清澈的眸子,隻覺她的眼睛猶如旋渦般吸引著他,讓他心跳猛然加速,亂了節奏。

“你才是榆木腦袋!”於妧妧不滿的哼唧一聲,傲嬌的別過了臉。

季涼月被她這一聲驚回了神,微微撇開臉,率先抬步朝門外走去:“走吧,時間不早了,送你們回家。”

於妧妧聞言,連忙跟了上去。

出了良人司,於妧妧原本以為不過是讓他們自己坐馬車回去,正想著一會兒該用什麽態度對待於筱筱和姚氏,就被季涼月叫了過去。

於妧妧掃了眼於筱筱和姚氏坐的馬車,沒有遲疑,轉身朝季涼月的馬車走了過去。

“季公公,你這又是唱的哪出?”於妧妧蹙眉看著季涼月,詢問道。

“本督送你們回去,上來。”季涼月沒有過多解釋,隻語氣清冷的說了這麽一句。

季涼月送她們回去?

堂堂良人司都督,清高自傲目中無人的季涼月,居然親自送幾名犯人回家?

於妧妧一時有些沒回過神來,愣愣的看著他沒有動彈,不等回神,就聽季涼月不耐煩的催促:“磨蹭什麽?”

於妧妧瞬間驚醒,撇了撇嘴,跳上了馬車。

反正有順風車可以坐,又不用麵對於筱筱和姚氏那兩個討厭的人,她樂得輕鬆。

上了車才發現,車上隻有她和季涼月兩個人,於妧妧一愣,隨口問道:“季公公,婢鳶和初三呢?”

“他們已經先行被送回府了。”季涼月靠著軟塌閉眼假寐,漫不經心的說道。

於妧妧了然,不再多言。

馬車內一時安靜下來,搖搖晃晃的朝著侯府駛去,季涼月靠在軟塌上,呼吸越來越均勻,似是已經熟睡。

他太美,美的攝人心魄,若不是那副嗜血的性子,即便身為宦官,隻怕也有無數女人,願意為他飛蛾撲火。

想到這裏,於妧妧心裏微微一動,忍不住湊近了些。

睡著的季涼月極乖,猶如孩童般毫不設防。

或許是連日來變故,讓他一直未曾好好休息,所以此時睡的極沉,胸口微微起伏,姿勢慵懶。

於妧妧漸漸看的有些癡迷,不由自主的朝他靠近,仿佛要將這張絕美的睡顏印入腦海一般,一眨不眨的瞧著。

越來越近.......

直到外麵傳來暗衛請罪的聲音,才陡然驚醒,同時撇開頭去,微微紅了麵頰。

直到外麵暗衛的聲音再次響起,季涼月才強行壓下心裏的悸動,語調清冷的出聲詢問:“外麵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如此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