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女!你母親的事我還沒料理完,你現在又做出這樣下作的事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瞎了眼才寵愛你們母女這麽多年!”一個耳光猶不解氣,於延鐵青著臉色罵道。
於筱筱聞言臉上頓時血色盡失,倉皇的抓著於延的衣袖辯解道:“父親,我沒有.......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都是於妧妧胡說的,她故意陷害我!
我跟三皇子是清白的,我沒有主動勾引他,真的沒有。”
於延的話讓於筱筱想起那日去看姚氏時,她整個人形若枯槁的躺在**,瘦的隻剩下皮包骨,以往那般高傲矜貴的女人,眼底盡是灰敗之色。
她不要.......不要變得像母親一樣,被父親囚在院子裏,或者當做換取利益的棋子嫁出去,她不要那麽絕望的命運。
簡雲鶴看著於筱筱明明自己心懷不軌,此時卻反過來汙蔑於妧妧,臉上的表情楚楚動人,如果他不是當事人之一的話,隻怕此刻也要被騙過去了。
想起以往,她就是用這樣的表情,每每與他談笑,簡雲鶴背脊就升起一股寒意。
這是怎樣可怕的一個女人。
“夠了!”於延一把甩開於筱筱,他對她已經徹底失望,連送上門去簡雲鶴都不肯收的女人,如何還有嫁入三皇子府的可能?
白日做夢!
於延對於筱筱徹底失望,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擰眉問道:“這件事暫且不提,你又為何會掉進湖裏?”
他原本以為是簡雲鶴被於筱筱糾纏的心煩,失手將她推了下來,這件事原本就是於筱筱的過錯,但若是簡雲鶴將人推了下來,那也就兩人都錯,兩兩相抵了。
可惜,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將人推下來的,竟是季涼月。
於筱筱聞言,原本低垂的眸子忽的掀起,聽於延這關心的口吻,以為有了希望,想也不想的開口指證:“是.......是九千歲推我下來的。”
她咬著唇怯弱的說道,原本還想落井下石幾句,但當她對上季涼月那雙透徹人心的眸子的時候,莫名的就不敢放肆。
“九千歲?”於延一驚,這才想起季涼月也是從閣樓裏出來的,心裏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抬眼朝他詢問的看去。
季涼月眼皮都不曾眨一下,掀唇說道:“沒錯,是本督推她下來的。”
“請問,九千歲這是何故?可是小女有何處得罪了您嗎?”於延心裏一涼,看著季涼月斟酌著措辭,恭謹的問道。
左右於筱筱也已經是顆廢棋,他又怎會為了她開罪季涼月這個一手遮天的宦官?
“貴府大小姐不曾得罪本督,隻是她意圖謀害朝廷命官,險些將於妧妧推下去,難道不該罰嗎?”季涼月將於延的小心思看在眼裏,語調輕佻的笑問道。
於延聞言,臉色驟然一變,目光陰沉的看向於筱筱,厲聲質問:“筱筱,九千歲說的可是事實?”
“我.......我.......”於筱筱心慌到了極點,連話都說不出來,有心想要反駁,但看著季涼月那雙清冷的眼睛,她連半句謊言都不敢再說,生怕多說一個字,就是萬丈深淵。
無需多言,於筱筱心虛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於延氣結,一腳將人踹出老遠,趴在地上吐出一口濃血,呼吸急促的叱罵道:“你這孽女.......三番兩次興風作浪,當真以為我不敢處置你了不成?
你給我滾回院子裏去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命令,若敢擅出一步,決不輕饒!”
於筱筱趴在地上氣血翻湧,聞言更是心緒難平,怨毒的目光越過於延,死死的盯在站在一旁看戲的於妧妧身上,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沫,嘲笑道:“於妧妧,你別得意,你如今為了權勢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與我又有何區別?
我等著.......看你哭的那天。”
“是嗎?那你首要的,應該是讓自己的小命活的長久一些,因為短時間內,你怕是看不到了。”於妧妧冷冷的眯了眯眼睛,反唇相譏。
於筱筱一噎,咬著牙床被抬回念雲軒,她剛剛被於延踹傷了一根肋骨,現在根本走不了路,可即便是被人抬著,她也凶狠的瞪著於妧妧,那灼熱的視線,恨不得將她整個人燒穿一般,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才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於延看著於筱筱被抬走後,轉身朝著季涼月和簡雲鶴行了一禮,賠笑道:“九千歲,三皇子見諒,筱筱自幼讓微臣慣壞了,有些不懂事,對不住的地方,還希望您二位別往心裏去。”
“本皇子豈會與一女子計較?”簡雲鶴聞言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接下了這個人情,心裏暗暗盤算著一會兒單獨找於延談談,借此讓他放過張奎的事情,眼底有精光一閃而過。
“這樣的事,本督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相比於簡雲鶴的平易近人,季涼月就要冷淡許多,隻不冷不熱的丟下這麽一句,轉身離去。
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提起,為何四人會這麽晚聚在閣樓?
於妧妧看了眼於延,也淺笑著說道:“父親,夜色已深,那我也先回去休息了。”
於延目光深邃的看了於妧妧一眼,漫不經心的點頭說道:“正巧,你和三皇子同路,順道送他去客房,以免黑燈瞎火的迷了路。”
“好。”
.......
夜晚的侯府,寧靜的讓人昏昏欲睡,晚風拂過麵頰,溫柔的不可思議。
於妧妧將簡雲鶴送回客房,疏離的笑道:“三皇子,裏麵就是您的房間了,請自便。”
說著就準備離開,卻被簡雲鶴突然而來的詰問止住了腳步:“在閣樓於筱筱推你的時候,你明明是可以躲開的,為什麽沒躲?”
簡雲鶴的語氣裏並沒有質問,反而夾帶著一絲興趣,仿佛隻是閑來一問,別無他意。
當時他就站在門邊,對於筱筱和於妧妧兩人的動作看的分明。
雖然於筱筱是臨時起意撲向於妧妧,但於妧妧明顯早有防備,在於筱筱撲過去的瞬間,她身子明顯朝一旁側了側,那個角度是完全可以躲開於筱筱的,可是不知為何,後來她卻沒有躲,硬生生的被於筱筱推了下去。
若是沒有季涼月,她當時是真的會掉下去。
讓他不禁升起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