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侯府的掌上明珠,還是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女,還是三皇子捧在手心的女人。

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麵前這個屢次與她敵對的女人。

殺了她!

心潮起伏間,她甚至忘了房間裏還站著當朝最舉足輕重的兩個人物,眼前隻剩下於妧妧那張嘲笑她的臉。

她倏地抬起頭來,目光緊緊的盯在於妧妧身上,忽然大叫著朝她撲去:“於妧妧,你毀了我,我要你死!”

閣樓上的窗台極矮,於妧妧毫無預兆的被於筱筱猛地一撲,身體陡然騰空,不受控製的朝窗外跌去,眼看著就要掉下去。

季涼月率先反應過來,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堪堪將人拉住,拽了上來。

這一次,季涼月不在縱容,直接將於妧妧護在身後,不許她再與於筱筱接近半分,同時陰鷙的朝於筱筱逼近,凜冽的寒眸裏卷起數道颶風。

於筱筱被季涼月周身的氣勢嚇白了臉,本能的想往簡雲鶴身後躲去,尋求保護,怎料經過剛才的一幕,簡雲鶴對於筱筱的認知早已顛覆,不等她靠近,就閃身躲出了屋外。

也就是這刹那間,季涼月已經一手提住她的衣領,朝著窗前拽去。

於筱筱身體被拖拽著無法掙脫,驚恐的大叫:“季涼月,這裏是侯府,你敢殺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季涼月,我讓你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聽到沒有?”

“九千歲,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我跟您道歉,求求您饒我這一次吧.......”

“季涼月,你給我放開!你這個閹人,和於妧妧串通一氣,你們都不得好死!”

不管於筱筱如何咒罵,季涼月的眉頭連動都不曾動一下,抬手就將人丟出了窗外。

噗通——

落水聲傳來,於妧妧震驚的看著季涼月,原本她以為他隻是嚇嚇於筱筱,卻沒想到他竟會真的把人丟出去。

這裏畢竟是定安侯府,季涼月這般做法勢必會激怒於延。

於妧妧快步走到窗前朝下看去,剛一探出頭,就聽下麵傳來於筱筱呼救的尖叫:“救命.......救命啊!”

“季公公,於筱筱不能就這麽死了,否則於延於情於理都不會輕易放過你。”於妧妧轉身擰眉看著季涼月,勸道:“你快下去將她救起來,再晚就來不及了。”

“本督會懼一區區定安侯?”季涼月聞言,薄唇倏爾抿緊,不悅的看著於妧妧。

於妧妧被他目光看的呼吸一滯,歎息道:“我知道你不懼於延,但他身為一品侯,其勢力不容小覷,你何必因為這麽一件小事與他對上?”

“若剛剛不是本督及時出手,現在掉在湖裏掙紮的人就是你,你猜猜若是於筱筱站在你現在的位置,她可會救你?”季涼月陰沉著臉看著於妧妧,慍怒反問道。

“這能一樣嗎?於筱筱現在一無所有,可我不得不為你考慮,更何況我會水,這湖根本就淹不死我。”於妧妧挑唇不肯相讓,固執的看著季涼月。

季涼月被她氣的一噎,陰沉著臉不說話。

於妧妧眼看指望季涼月是沒可能了,剛打算自己跳下去救人,就見一片火光朝閣樓這邊湧來,伴隨著嘈雜的人聲,眨眼間就到了近前。

原來是於筱筱的呼救聲喊來了守夜的奴才,奴才一邊召集人手下水救人,一邊去通知了於延,於延這才起身慌忙往閣樓趕,剛一到湖邊,就見於筱筱正在湖裏撲騰著喊救命,臉色瞬時一黑。

於妧妧收回搭在窗台上的手腕,諷刺的勾了勾唇,知道如今的情況,怕是又要費一番口舌了,遂略帶責備的瞪了季涼月一眼,嗔怪道:“都怪你!”

季涼月眸色不冷不熱的掃她一眼,不置一詞,轉身朝閣樓下走去。

於妧妧臉色一僵,撇了撇嘴跟了下去。

兩人走出閣樓的時候,湖邊已經站滿了人,於筱筱被下人救了上來,身上披著幹爽的衣袍,簡雲鶴站在一旁,正與於延說話,看到她和季涼月出來,接著說道:“當時九千歲和三小姐也在,本皇子不曾動大小姐一根頭發,不信您可以問他們。”

於延聞言轉過頭來,目光落在季涼月身上,點了點頭算作行禮,隨後看向於妧妧問道:“妧妧,三皇子所言可是真的,是你大姐半夜衣著.......輕薄,來閣樓糾纏三皇子的,你可看清楚了嗎?”

於延的話裏帶著細微不易察覺的威脅,畢竟堂堂侯府大小姐,做出如此不要臉麵的事情,實在是丟臉。

於妧妧掀起眼皮看了眼簡雲鶴,眼珠一轉,挽唇笑道:“女兒不知。”

“不知?”於延眯了眯眼睛,沉下嗓音。

“確實,我與九千歲到時,大姐姐已經衣衫不整倒在地上,三皇子則衣冠整齊站在窗邊,且大姐姐身上披著三皇子的外袍,遮住了身子.......”於妧妧抿了抿唇,話說的晦暗不明,卻讓所有人都聽了個明白:“其餘的,在女兒到之前都發生過什麽,女兒並不知曉,也無法推測。”

於妧妧這話雖說的中正,卻隱晦的暗指於筱筱確實勾引簡雲鶴,可惜勾引未遂,人家直接一件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半點沒有動情的意思,羞辱嫌棄之意不言而喻。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於延如何還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隻覺自己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堂堂侯府嫡女,拋棄自尊屈膝逢迎一個男人,不惜自薦枕席,卻被人如此嫌棄,這話若是傳出去,他的老臉還往哪兒擱?

於延轉頭看向站在身後滿身狼狽的於筱筱,見她臉上盡是心虛之色,越想臉色越陰沉,胸口劇烈起伏,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聲霎時響徹天際。

於筱筱被打的跌坐在地上,嘴角流出一抹嫣紅,捂著臉頰錯愕的瞪著於延:“父親.......您打我?”

語音未落,先紅了眼眶。

以往,都是她冷眼看著於妧妧被於延扇耳光,從未想過,也有於妧妧看她被打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