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妧妧離開書房不久,簡雲鶴也緊接著也走了出去,在鄰近水榭的小徑上攔住了她。
“三皇子,您這是做什麽?”於妧妧看著攔在身前的簡雲鶴,挑眉詫異的問道。
“三小姐,我因為什麽來找你,你心裏應該有數不是嗎?”三皇子淺淺勾了勾唇,眸光清淺的看著於妧妧,反問。
“如果您說的是張奎的事,恕我無能為力。”於妧妧似笑非笑的挽了挽唇,輕笑道:“先不說我一個女子,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左右政事,單說我在父親心裏的位置,也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重要。
他有多厭惡我,人盡皆知,您還是別抱希望的好。”
還有一個原因,於妧妧沒說。
張奎和姚氏做出這等下作的事來,甚至還懷了孩子,若是就這麽輕描淡寫的放過張奎,侯府的名譽將毀於一旦,就連皇上那一關都不好過。
於延會被人如何唾罵她一點也不在乎,但現在陶氏是侯府主母,她不能允許她被於延連累。
然而簡雲鶴對這個錢袋子又勢在必得,著實有些棘手。
“三小姐,我相信隻要你願意幫我,就一定會有辦法的。”簡雲鶴執著的看著於妧妧,不肯輕易放棄。
戶部對他實在太重要了,明年三皇子府一整年的花銷,三成都要靠著這筆錢維持,絕不能在這麽關鍵的時候出岔子。
這個於妧妧,比他想象中的要深不可測,剛剛在書房寥寥數語,字字珠璣,每一句話都直中要害,將於筱筱堵得狼狽至極,更何況她身後還站著一個季涼月,若是能和她搭上關係,他要擇出一個戶部,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這也是他今晚臨時起意,留宿在侯府的原因。
於妧妧將他的小心思看在眼裏,心裏忍不住嗤笑:這簡雲鶴究竟是哪兒來的自信,覺得他示好她就一定得接著,鞍前馬後為他效力?
把她當成於筱筱那蠢貨了嗎?
她輕嘲的笑了笑,剛想說話,就忽然感覺一道陰沉的視線落在身上,冷的讓人脊背生寒。
她收了笑轉頭看去,這才發現季涼月不知何時正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小徑入口,眸光冷淡的看著她,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彰顯著主人的不悅。
而他身後,還跟著臉色難看又不得不強自按捺的於延。
“季公公,你怎麽來了?”於妧妧瞪大眼睛看著來人,驚詫的問道。
“怎麽,三皇子能來留宿,本督就不能了嗎?”季涼月看著靠的極近的兩人,臉上幾乎能覆上一層冰碴,冷颼颼的說道。
“留宿?”於妧妧有點懵,不明白季涼月這陰陽怪氣的男人,怎麽忽然就想起來侯府留宿了,如果她沒記錯,涼王府離侯府不過兩條街的距離吧?
而且他那麽挑剔的一個人,能住慣侯府客房?
見季涼月抿著唇不置一詞,於延強扯著笑臉解釋道:“九千歲路過侯府時身體不適,故而來借宿一宿。”
於妧妧看著麵色紅潤冷颼颼盯著她的某人,實在沒看出他哪裏不適,但還是順水推舟的點了點頭道:“三皇子剛剛迷了路,既然季公公也來借宿,那便一同去客房的好,我先失陪了。”
語落,於妧妧在得到於延首肯後,在另外兩人灼熱的注視下扭頭就走,砰的一聲關上了水榭的門。
婢鳶聽到聲響從房間裏出來,就看到眼前的一幕,疑惑著問道:“小姐,大白天的您關門做什麽?”
“防賊。”於妧妧撇了撇嘴,進了房間。
“賊?”婢鳶聽的一頭霧水,抬頭看向坐在屋頂的初三,問道:“初三,府中今日進賊了嗎?”
“沒有。”初三垂眸看了婢鳶一眼,麵無表情的搖頭。
他家主子才不是賊,至於另外一個,在他眼裏連人都不是。
婢鳶鬆了口氣,一邊朝後院中的水井走去,一邊對屋頂的初三喊道:“初三,我想打點水,你下來幫我一下。”
現在水榭裏隻有婢鳶,柳兒,書棋三個婢女,外加初三一個暗衛,苦差事自然都落在了初三的身上。
初三一愣,眼前驟然浮現起前幾天晚上,他熱的不行光著膀子去井邊打水,準備衝個涼,卻無意中被婢鳶撞見的場麵,俊臉頓時飄上兩朵紅霞,磨磨蹭蹭的不肯下來。
天知道那麽晚,為什麽她不睡覺還會出來,搞得他現在隻要一看到她,就渾身不自在。
婢鳶走了幾步,見初三並沒有像以往一般跟上,她心思粗,除對待於妧妧的事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外,對一些小事並不放在心上,前幾天晚上的事除了當時尷尬了一瞬,睡了一覺早就忘光了。
她隻是隱約覺得初三這幾日,總是在有意無意的躲著她,此時見他又磨磨蹭蹭的不肯幫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沉著小臉道:“你不願幫就算了,我自己去。”
初三驚詫的看著她,他不過是覺得有些尷尬,並沒有別的意思,見她板起小臉,頓時慌亂的起身衝了下去,想要跟她解釋,卻不想一時心急沒收住力道,竟將人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男上女下的姿勢,兩人大眼瞪小眼,都懵了,傻傻的看著對方,臉紅到了脖子根。
直到一聲輕笑傳來,兩人齊齊轉頭朝聲源處望去,這才發現於妧妧不知何時趴在窗邊,正笑吟吟的看著兩人,表情戲謔。
“初三,你怎麽把我家婢鳶壓在地上了,要負責的哦?”於妧妧不正經的調笑道。
初三身體猛地一顫,驚慌的從婢鳶身上起來,心跳快的仿佛要跳出胸膛,一個閃身落荒而逃。
“小姐,我和初三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怎麽這麽壞!”婢鳶看著初三消失的背影,也跟著羞紅了臉,嗔怪的看了於妧妧一眼,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不是我想的哪樣?這句話你應該對初三說,而不是對你家小姐我說。”於妧妧說著,還自導自演的做出一副嬌羞的表情,掐著嗓音道:“初三,你怎麽這麽壞~”
婢鳶瞠目結舌的看著於妧妧,羞的險些哭出來,跺了跺腳,轉身朝後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