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張大人做出那麽下作的事情,你現在讓父親放過張大人,將侯府置於何地,又將父親的顏麵置於何地?”於妧妧疾言厲色的指責,針針見血。
“我.......可是,現在不是三皇子的利益更重要嗎?”於筱筱被於妧妧噎的頓了一瞬,隨即又理直氣壯的說道:“再說,我並不是要父親放過張大人,隻是讓他暫時官複原職,等秋收過去,再禁足革職也是一樣的不是嗎?”
於妧妧沒想到於筱筱失勢後竟會變得這麽蠢,簡直要被她的邏輯氣笑:“於筱筱,你當皇宮是你家開的嗎?
張奎好歹是戶部尚書,你說複職就複職,你說革職就革職?
先不說革職是皇上下的聖旨,父親讓張大人複職要費多少周章,單就說複職之後,你又有什麽理由來讓他再次被革職?”
於筱筱被於妧妧堵的說不出來話,咬著唇道:“這些事三皇子和父親自由安排,如何輪得到我們這些女子參與?”
她隻想讓於延答應簡雲鶴的要求,然後她趁機賣簡雲鶴一個人情,這樣一來,簡雲鶴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原諒她,她就有機會翻身,甚至嫁入三皇子府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隻是負責說服父親幫助三皇子,但其中究竟要費多少周折,侯府要遭受多少損失,父親又會被扣上什麽樣的汙名,這些全都不在你的計算之內是嗎?”於妧妧似笑非笑的看著於筱筱,嘲笑道。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於筱筱激動的反駁,大聲說道:“但是現在即便幫助三皇子,侯府也不過是損失點名聲,可若是不幫,三皇子損失的將是一筆巨大的收入,不是嗎?”
於筱筱凶狠的瞪著於妧妧,她不明白她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來搗亂,還處處堵的她無言以對。
但她不覺得自己有錯。
兩害相權取其輕,侯府對她已經沒有絲毫用處,她現在幫助三皇子府有什麽錯?
“三皇子,三皇子,於筱筱你眼裏究竟還有沒有侯府,還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於妧妧譏諷的看著她,板著臉訓斥:“別忘了,你現在還沒嫁入三皇子府,這麽多年對你細心教養,給你衣食住行萬千寵愛的不是三皇子,而是你麵前的父親。
三皇子府損失多少與侯府何幹?侯府為什麽要為了幫三皇子府,而損毀自己的名聲?
於筱筱,你到底長沒長腦子?”
於妧妧近乎羞辱的斥責於筱筱,完全不擔心這番話會引起簡雲鶴的反感,畢竟經過於筱筱這一番鬧騰,於延是怎麽都不可能答應他的請求的了,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比起一個背叛自己親人,也要去幫一個外人的於筱筱,她這番維護侯府聲譽的言辭,說不定反而會引起一些好感。
果然,話音剛落,就見簡雲鶴朝她瞥來一眼,淡漠中帶著一抹欣賞,轉瞬即逝。
於延也欣慰的看著她,對於這個自幼厭惡至極的女兒,他從來都沒有什麽好臉色,卻沒想到關鍵時刻,她竟這般通情達理,為了維護侯府聲譽與他的名聲,不惜當著三皇子的麵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不過回想起來,她的性格好像一直都是如此,無所畏懼,不論麵對位置多高的權臣,也從不膽怯,據理力爭。
這麽一比較,於筱筱簡直要被比到塵埃裏去,讓人心生厭惡。
“妧妧說的在理,這件事涉及侯府聲譽,本候是不可能答應的,張奎既然敢做出這等齷齪的事來,就要承擔後果,三皇子不必多言。”於延一錘定音,不再給任何人反駁的機會。
語落,又轉向於筱筱,瞬間變了臉色,厲聲對著門外道:“管家,給我把大小姐送回房間,從今以後,不準她再踏進書房半步。”
於筱筱臉色一白,下一瞬就被抓住了胳膊,她求救的朝簡雲鶴看去,卻見簡雲鶴隻是冷著一張臉撇開頭,根本不看她一眼。
心裏的委屈憤怒再也壓抑不住,她看著站在一旁挽唇輕笑的於妧妧,恨得牙癢癢,眼睛裏的凶光幾乎就要破牢而出,卻被管家及時拽出了書房,沒來得及發泄。
於妧妧淡漠的看著於筱筱離開的方向,眼底劃過一抹嘲諷。
於筱筱,這才隻是開始,你就受不住了嗎?
你曾經做的那些卑鄙陰險的事,那些對我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可都一一記在心裏,等著與你清算呢。
她眨了眨眼睛,收回視線朝於延說道:“父親,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書房畢竟不是女子可以久呆的地方,即使是於延的妻子,也不可以,她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反正目的都已經達到了,現在留下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不想,她話音剛落,就聽簡雲鶴在一旁說道:“於侯爺,雖然今天我們沒能達成共識,但你應該不介意本皇子留宿一宿吧?”
於延原本看向於妧妧的目光被簡雲鶴吸引過去,詫異的挑眉:“三皇子的意思是?”
“方才過來時,本皇子的馬驚了,一路在郊外橫衝直撞,連車廂也被損壞了個大概,我已經叫下人重新回去取一輛,相必最早也要淩晨才到,隻好在府中叨擾一晚了。”簡雲鶴淺笑著解釋道。
眾所周知,簡雲鶴有個毛病,從不坐旁人的馬車,而他自己的馬車,則修的精致至極,各種機關層出不窮,可謂保命利器。
可見,他平日裏遭遇的暗殺著實不少。
於延這個時候也不敢托大,讓他坐自己府上的馬車回去,否則一旦出了點什麽差池,他就是腦袋搬家也難辭其咎,隻好點頭道:“三皇子駕臨,讓侯府蓬蓽生輝,本候自當款待,何來叨擾一說?”
“那就多謝侯爺了。”簡雲鶴垂了垂眸子,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於妧妧看著兩人皮笑肉不笑的寒暄,挑了挑眉,轉身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