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具體哪裏不一樣,她一時又說不上來。
於妧妧無奈的鼓了鼓臉頰,幹脆不想,繼續問道:“既然不是張奎,那還有誰?”
“張奎有一個貼身侍衛,平時負責幫張奎和姚氏傳遞信件,可惜在本督查到他之前,就已經無故失蹤了。”季涼月看著於妧妧氣鼓鼓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接著道:“巧的是,本督帶你從地宮出來後,在出口處找到了他。”
“嗯?我也掉進去了,沒看見裏麵有除了月姬之外的人啊。”於妧妧困惑的皺眉。
“你掉進去的是入口,出口在於延房間的床板下。”季涼月搖了搖頭後,笑道。
於妧妧瞪大眼睛,驚疑不定的看著季涼月:“怎麽會這樣?難道那個地宮不是姚氏母女挖出來的,而是原本就有的?”
當時她還在想,姚氏母女費了那麽大的周章把她框進去,這地宮不知道準備了多久,為了對付她,也夠煞費苦心的了。
沒想到,竟是原來就有的。
“那地宮應該是侯府初建時就有的,為的就是一旦發生不測,有個逃生的渠道,而裏麵的蜘蛛,應該是不小心誤食了某種毒藥,才會變異的那麽厲害。”季涼月語氣清冷的推測道。
於妧妧點了點頭,看向地牢入口:“所以,這裏麵關著的,是張奎的那個貼身侍衛?”
季涼月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於妧妧眼睛頓時一亮,這個侍衛手中握有姚氏與張奎私通的信件,如果能得到,對她來說將極為有利。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抬腳快步朝地牢中走去:“那還等什麽,我們快進去吧。”
季涼月看著走在前麵的於妧妧,眸光微微一暗,欲言又止的擰了擰眉,遲疑間她已經跑沒了影子,他隻好歎息一聲跟了上去。
但願裏麵那個人,不會嚇到她吧.......
季涼月的想法不等落下,地牢裏就傳出於妧妧驚恐的尖叫。
“啊——”
季涼月黑眸一凜,疾步朝裏走去,一眼就看到通道邊麵色慘白,扶著牆壁幹嘔的於妧妧。
在她旁邊,由鐵柵欄封住的牢房裏,一個渾身消瘦,麵目全非的男人,痛苦的躺在一堆幹草上,麵容扭曲的在地上不停的打滾,時而發出淒厲的吼叫,已經不成人形。
最令人難以接受的,是他的身上遍布著無數深可見骨的刮傷,而那些傷口裏,此時布滿層層疊疊的白色卵狀物,不停的在裏麵蠕動,直看的人頭皮發麻,難以置信。
顯然,這個男人,已經成為蜘蛛產卵的工具。
“怎麽會這樣.......”於妧妧緊緊拽著季涼月扶住她的手臂,實在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幕。
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怎麽可以被這般作踐,成為怪物產卵的工具,簡直滅絕人性,盡管她曾在戰場見過無數慘烈的死法,仍覺得這一幕太過殘忍。
蜷縮在幹草上的人聽到外麵的動靜,吃力的朝於妧妧這邊看來,眼底湧現著刻骨的絕望,低聲哀求:“殺.......了我吧,求你。”
他一個七尺男兒,卻淪落為牲畜的產卵工具,簡直生不如死。
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狀況,就是活下來,也早已經麵目全非,那些蠕動的蟲卵,已經連他的骨頭都開始啃食,與其這麽痛苦的活著,他寧求一死。
季涼月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眼底的動容之色一閃而過,快的讓人難以捕捉。
“本督可以賜你一死,但你必須將張奎與姚氏私通的信件交出來,否則,你隻能這麽一直活下去,直到被蟲卵啃食成一具白骨。”季涼月冷眼看著地上的男人,臉上的表情毫無波動。
“張奎!”
“姚氏!”
季涼月的話不知扯痛了男人的哪根神經,之間他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咬牙切齒的叫著這兩個名字,青白的臉上一陣扭曲,目眥欲裂的含恨道:“是他們,那對狗男女!”
如果不是他們,他如何會落到今日的境地?
得知季涼月追查兩人私通之事後,張奎和姚氏那對狗男女,為了保全自己,竟不惜把他丟入那種地獄般的地方,讓他被那些惡心的東西爬滿全身,噬咬血肉,生不如死。
“如果,你們能讓那兩個賤人身敗名裂,生不如死,我可以給你們。”
“好。”
得到信件的位置,季涼月吩咐初四前去取來,與於妧妧一同走出了地牢。
於妧妧臉色還是慘白如紙,隻要一想到剛剛的場景,就覺得頭皮發麻,一陣反胃,整個人如墜冰窟。
季涼月看著她的表情,不禁擰了擰眉,斟酌著開口安慰道:“其實你不必這麽在意,物競天擇,是再正常不過的道理,那侍衛之所以落入今日的境地,也未必就全然無辜。”
若是當初他不幫著姚氏與張奎暗度陳倉,又怎會有今日的禍事加身?
地宮中變異蜘蛛產下無數蟲卵,蟲卵因變異蜘蛛身上的毒性,無法蠶食它的血肉,就隻好互相撕咬吞噬。
侍衛在那個時候被丟進去,抱著僥幸的心理闖進布滿蟲卵的石室,自然而然的被當做了食物和孵化的溫床。
昨日之失,今日之果,怨不得旁人。
於妧妧沉默的點了點頭,努力將那些畫麵從腦海裏刪去,見初四拿著一疊信紙跪在季涼月身前,兀自接過翻看了兩眼。
果然,都是張奎和姚氏的親筆書信。
“這些信我就先帶走了,多謝季公公幫忙。”於妧妧收好信件,轉頭對著季涼月笑道。
“你的婢女還在府上,讓她跟你一起回去吧,若是再有事,一定要讓初三過來找本督,不許自作主張,孤身犯險。”季涼月略帶警告的看著於妧妧,語氣裏的袒護卻讓她心裏升起一抹訝然。
據她所知,季涼月可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此時這番話,卻明顯告訴她隨時等著她打擾,為她解決麻煩,且沒有附加條件。
著實讓人驚訝。
於妧妧抿了抿唇,最終還是稍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